第30章 、李远骁勇破贼军,郭氏劝夫外出游(下)(第2/2 页)
及至李远将任胤二人押到洛阳,桓帝召其入朝觐见,见李远此次平叛勇武非常,便当殿封其为桂阳太守,与度尚一起安抚荆州,李远自然千恩万谢。
桓帝这时却又问道:“李都尉方才荆州平叛归来,想必对任胤之事颇为清楚,不知任胤之罪是否属实?”
李远正声奏道:“陛下,任胤不战自逃,弃城不顾,罪不容诛,陛下万勿听信小人谗言,有损圣明,使荆州军民寒心。”
桓帝沉吟半晌,又问道:“荆南四郡屡生祸乱,不知是何故?李都尉可据实而奏,朕恕你无罪。”
李远奏道:“微臣此次随度刺史平叛,深有感触,荆南四郡盗匪遍地,皆因朝廷用人不当,贪官污吏不法,豪强宗贼横行,重重盘剥百姓,再加上苛捐杂税,百姓难以维生,纷纷从贼作乱;朱盖等人本为荆州戍卒,戍守数载,朝廷未曾恩抚,军中贪墨之风盛行,以致士卒怨恨,从而怀恨作乱;微臣恳请陛下,自省得失,躬行节俭,择用贤良,远离小人,减免赋税,安抚百姓。”
桓帝不悦道:“莫非李都尉认为朕有失政之处。”
应奉见桓帝不悦,不时朝李远眼神示意,李远扭头不理,昂奏道:“若是天子躬亲于政,成武德,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必然安定繁盛,岂会有反叛。”
太中大夫程阿出列奏道:“陛下,李远恃功自傲,出言不逊,藐视天子,此乃大不敬之罪,陛下当严惩不殆。”
“请陛下治罪李远,以显天子权威”,尚令廉忠、司空宗俱、太仆刘嚣等纷纷奏请道。
“哼”,桓帝冷哼一声,怒道:“李远,莫要以为你立下小小功劳,朕就不敢治你藐视天子之罪。”
李远暗道,自己不顾生死平叛,进忠言劝谏,未料到桓帝如此是非不分,心中不觉怒起,昂声奏道:“臣不过据实而奏,陛下若要听信小人之言,臣无话可说。”
李膺见李远语气带有怒意,赶忙叩拜请罪,奏道:“陛下,竖子不知天威,还请陛下宽待”,太尉应奉、大鸿胪陈蕃、廷尉郭禧(前任廷尉冯绲因病去职,举荐郭禧)纷纷求情。
桓帝怒瞪李远,沉声道:“传诏,李远恃功骄纵,触犯天威,罪不容诛,念其平叛有功,罢黜归家,以儆效尤。”
李远愤恨离殿回府,桓帝也是怒气难消,应奉适时上奏道:“陛下,任胤、张叙二人之罪,当如何处之?是否交由廷尉问罪?”
桓帝更怒,冷声道:“不必了,这等无能之辈留之何用,将这二人于街市斩示众。”
任涉闻知其兄任胤街市斩,前往收尸,痛哭流涕,心想已经给曹节送去好些金银,为何兄长还是被杀,便赶往曹节府中问清原委。
曹节见任涉面带不忿,叹息道:“季(任涉字),陛下本欲赦免伯(任胤字),岂料李远自荆州回朝觐见天子,力劝桓帝处死伯,杂家与诸位常侍苦苦求情,怎奈朝中陈蕃、应奉等重臣从中作梗,杂家愧对与你,那些金银你还是收回吧,唉!”
任涉恨声道:“此事非曹公之过,皆因李远这厮置我兄于死地,此仇不报,我任涉誓不为人;至于所赠金银,还请曹公收下,莫要推辞。”
曹节义愤填膺,拉着任涉手道:“季放心,杂家也饶不了李家父子,定要为伯报此血仇,我已令人上表你为张掖郡从事,日后若朝廷有空缺,杂家再将你调任朝中。”
“多谢曹公,任涉此生不忘曹公恩德”,任涉再三拜谢曹节后,才带着一腔怨恨回西凉赴任去了。
李远也是满腹牢骚,又被李膺一番训斥,便和李胜于院中借酒消愁,李胜见李远心中郁愤,让下人唤来郭氏和宋氏,一起劝解李远。
李远这才放下酒碗,不忿道:“这天子言而无信,让我据实奏告,恕我无罪,我依其言一一奏明实情,他却罢免我官职”,说罢又倒满一碗,端起一饮而尽。
李胜越听越气,劝道:“兄长,无官一身轻,何必为这种庸货效命。”
“二弟,你已醉了,回去歇息吧!夫君我与妹妹照料即可”,郭氏见二人越饮越醉,言辞有些激愤,出言劝止。
李胜这才闭口不语,李远摆手说道:“仔细想想,也怪不得天子,陛下也是被奸佞所惑,可恨的是朝中奸佞小人当道。”
“夫君醉了,二弟你也先行回去歇息”,郭氏未等李远说完,便和宋氏拉起李远,往后院卧房走去,李胜也颠颠倒倒回屋去了。
郭氏二人将李远扶到房中床榻之上,李远倒头大睡,宋氏忽而捂口呕吐不止,郭氏笑着嘱咐道:“你既有身孕,回去好生歇息便是。”
“多谢姐姐”,宋氏又犹犹豫豫说道:“姐姐,妹妹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郭氏说道:“我方才就见你一路上欲言又止,究竟是何事,说来听听。”
宋氏说道:“妹妹出自敦煌宋家,宋家本是关中大族,官宦世家,代代忠良,及至外戚梁冀当政,先祖因得罪梁冀,含冤遇害,不得已迁居敦煌避祸;父亲时常叹息朝堂之上,诡异莫测,步步杀机,宁愿远居西疆,贱如商贾,也不入京为官。”
郭氏点头,示意宋氏接着说下去,宋氏继而说道:“妹妹如今身怀六甲,只望一家老小太平安康,如今朝政昏聩、天子不明,何必留在洛阳为官,日日胆战心惊,倒不如辞官隐去,欢渡余生,岂不更好?”
“妹妹之言,亦是姐姐心中之言,只可惜夫君断然不会应允,先下去好生歇息去”,郭氏知晓李远定不会舍李膺而去,见宋氏有孕在身,对宋氏一番嘱咐,衣食住行都悉心交待,宋氏便道谢回房去了。
半夜时分,榻上李远口渴难耐,挣扎起身,阵阵寒风袭来,冷的抖了抖身子,见郭氏倚着窗户,遥望北方,手中绿光莹莹,仔细瞧去,原来是当日郭贵人赠送的半月碧玉。
李远褪去身上宽袍,轻轻走过去给郭氏披上,郭氏猛然一惊,回见是李远在身后为自己披袍,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柔声道:“夫君醒了,桌上已备好茶水。”
郭氏说着便去倒了杯茶,端给李远,李远一口喝尽,这才好受许多,安慰道:“阿苦已去,夫人不可过于伤悲,以免伤身。”
“夫君放心,妾身知晓”,郭氏说完,依然满面愁云,将白日醉酒之事说与李远听。
郭氏又给李远倒了杯茶,劝道:“妾身以为陛下罢免夫君官职,未必是祸非福,夫君方触怒龙颜,得罪朝中权贵,倒不如暂且外出巡游访友,远离洛阳,以免再生事端。”
李远本不愿离去,郭氏再三劝说,李远才应允,放下手中杯子,不甘道:“只怪朝中宦官作祟,党羽遍布朝野内外,这些奸佞之辈该杀。”
“夫君出外巡游,尽可宽心,府中事务自有妾身料理,宋妹妹怀有身孕,妾身亦会照料周全”,郭氏缓缓说道,让李远安心外出。
李远笑道:“一切夫人安排即可,我明日便出城,前去徐州拜访族兄李皓”,李远见窗外寒风阵阵而来,便前去关上窗户,熄灯歇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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