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扶余兴兵攻辽东,杨乔拒婚绝食死(上)(第2/2 页)
徐荣说道:“依我之见,彼为客、我为主,不可轻战,今番所招募士卒兵勇,多为本地之人,必顾家恋乡,应征集丁壮,守城拒敌,扶余定会轻敌冒进,我军可诱敌深入,寻机断敌粮道;而扶余不过区区五千余人,我军足有万人,到时扶余欲战不能,粮草不济,待其困疲不堪之时,再聚兵击之,以众凌寡,以势欺压,夫台一战可擒。”
“此举万万不可”,公孙度打断道:“贤弟此策,虽可制胜,然则扶余入境,进退不得,定然恼恨,大肆劫掠,百姓必遭荼毒,我等何以心安?”
徐荣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再劝,公孙度却是继续说道:“愚兄以为扶余国南邻高句丽,东达挹娄,西接鲜卑,北有弱水,方圆二千里,有户八万,人丁不下二十万,可战之兵足有二万,且田地肥沃,谷物丰盛,余粮颇多,较为殷富,而夫台老王年近七旬,垂垂老矣,早无锐气,此次来犯,想必是试探虚实而已!”
“试探虚实?”徐荣满脸疑惑,不解道。
公孙度笑道:“今鲜卑称雄塞北,高句丽野心勃勃,而北方挹娄为扶余奴役已久,心中不甘,反抗不断,扶余已然三面环敌,若在与我朝为敌,岂不四面楚歌?夫台虽老,却非如此不智之人,实则是为试探我朝辽东强兵是否尚在,可否引为盟友。”
“若依兄之见,此战若胜,扶余必然撤兵盟好,若是战败,扶余定趁机大举侵入;只是扶余兵不过两万,而后方挹娄对夫余贵族横征暴敛久有不满,反抗不休;南方高句丽虽出自扶余,然高句丽早有吞并扶余之心,两国不和已久,屡起刀兵;挹娄需派兵弹压,高句丽要重兵设防,扶余若是大举入侵,岂不被高句丽有机可趁”,徐荣不解道。
公孙度思来想去,忽而忧声道:“愚兄猜测此事必有高句丽从中作祟,高句丽不仅有吞并扶余之心,而且早已图谋侵占玄菟郡,自王莽乱政以来,高句丽便步步蚕食玄菟郡,朝廷因高句丽地处偏远,不宜劳师兴众,只得听之任之,以致高句丽肆无忌惮,屡次侵入长城内地,若不是我辽东将士精锐悍勇,只怕高句丽早已重兵来犯;昔日扶余国与高句丽相争,屡战屡败,扶余见我汉军威猛,国力强盛,多次示好臣服,结成联盟,多年来时常合力抗击高句丽,虽偶有冲突,却不影响大局;而今鲜卑屡次犯境,我朝无力征讨,高句丽势必蠢蠢欲动,恰巧前番鲜卑为张奂大败,高句丽心忖顾虑,故而对扶余威逼利诱,使其兴兵来攻,若是扶余战胜,高句丽可趁机联兵来攻,若是扶余战败,高句丽可联结我朝,合力兴兵攻扶余;无论胜败,高句丽均可旁观我军与扶余殊死相搏,坐收渔翁之利,连结胜者,合攻败军。”
徐荣点头道:“升济兄颇知权谋方略,愚弟自愧不如,如此看来,此战是非胜不可。”
“不错,若是败了,辽东夷族势必群起来攻,而朝廷早就无力东顾,辽东必然大乱”,公孙度满脸忧色,继而又冷声道:“犯我者,虽远必诛,若是日后由我掌权辽东,必要兴兵威服诸夷,使之不敢再犯。”
“贤弟,愚兄知你擅兵略,若是有你相助,日后我二人定可于辽东创一番功业,何必非要离去”,公孙度心中不舍徐荣离去,再三劝道。
然而徐荣听完公孙度方才一番豪情壮志,却觉得自己与公孙度之间,放佛已然生了一层难以言明的隔阂,见公孙度好言相劝,挣扎半晌,终还是开口道:“愚弟心中已生离去之意,兄不必再劝,待此战过后,便前往他处,另谋出路,不过你我兄弟二人,自由为伴,无论日后如何,情谊长存,绝不相忘。”
“愚兄也不好强人所难,待此战过后,我二人再说离去之事”,公孙度见徐荣心意已决,也不好再作劝阻。
次日,公孙域率军万人,驰往高显,与扶余前锋交兵,用徐荣伏兵之计,大败扶余前锋,斩千余级。扶余王马加高余素和王子尉仇台再三劝导下,向汉军请降,再度盟誓结好,共抗高句丽。
而马加乃是扶余官职之名,相当于汉朝大将军,昔日尉仇台数度访汉,借鉴汉朝典制,改革扶余,摒弃氏族制度,设立刑狱,以严刑峻法,制约下层百姓奴仆。
改革后,扶余上有君王,为嫡长子世袭制,不过氏族制根深蒂固,君权仍受氏族残余制约。如氏族社会全民皆兵的情况仍然存在,各户都有兵器,且扶余王和诸加各自统率下属兵丁,互不干涉,当敌人来犯时候,诸加须尊奉君王之令出战,亦可率众各自为战。
君王以下职官,主要以六畜名命官名,如马加掌兵事、牛加掌政务、猪加掌财政、狗加掌刑罚,诸加均辅佐君王,参议国政;王城外还有称大使、豪民。
地方上仿效春秋分封制,以王城为尊,王城以外设道,皆属于诸加统辖;道大者数千家,小者数百家,属于大使统辖;道下有邑落,各由豪民管理;邑落内的下户,皆属奴仆。
扶余国内百姓等级悬殊,国王、诸加、诸使、豪民属统治阶级,下户、奴婢为被统治阶级。下户类似平民,而奴婢则是完全丧失自由的奴隶,奴隶主可以任意处置。
此战中,公孙度、徐荣二人虽是弱冠之年,却作战勇猛,斩十余级,公孙域大加赞赏。而公孙琙独子公孙豹年方十八,却不幸早折,见公孙度与公孙豹年龄相仿,又颇为勇健,很是喜爱,欲收公孙度为义子。其弟公孙昭因先前之事,厌恶公孙度,竭力劝阻。在公孙域犹豫不决之时,公孙度又借徐荣之口,假称自己年少时也叫公孙豹,后因父亲得罪权贵避难辽东,不得已改名,公孙域以为此乃天意,当即收为义子。
几日后,高显营门前,徐荣执意离去,公孙度劝阻不得,也就听之任之,不再劝阻。
公孙度眼见徐荣即将离去,满心不舍,叮嘱道:“贤弟日后在外若有不顺,可回辽东,无论何时,愚兄定扫榻相迎。”
“兄长,临别之际,小弟尚有一言,还请兄长听之思之”,徐荣想起公孙昭那满怀怨恨的眼神,不免为公孙度忧心不已。
公孙度笑道:“贤弟不必担心,义父即日将为我择取良家女子,再拜访名士为师,日后便可举荐出仕,我心知公孙昭嫉恨不已,不过愚兄也不怕他,若非碍于义父情面,我早就将其砍杀。”
徐荣见公孙昭说着说着,浑身杀意丛生,赶忙劝道:“兄长,不论何时何地,切记不可锋芒太露,招人嫉恨,暗中忍耐,厚积薄。”
“好,愚兄记下了,贤弟一路多多保重,只盼早日再聚”,公孙度拱手告别道。
“兄长珍重,告辞”,徐荣强忍不舍,转打马而去,一路往并州狂奔而去。徐荣深知自己出身寒微,不像公孙度拜名士为师,得郡守举荐,自己所擅者惟有兵略,北疆鲜卑、西疆羌人日后定然会生乱,正是其建功立业的良机,认定凉州、并州乃是其迹之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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