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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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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至桃花树下,往回看了一眼,李元栩并未跟来,她轻声笑了,也只有在宫外,她才敢这么做,抢他的东西,不给他好脸色,不向他行礼,她感觉腰板挺得更直了。她张开双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好久没坐过马车,她都有些忘记坐马车的感觉了。

她闭着眼感受阳光下的桃花,细细嗅着桃花的香味,静静地听着山林里的鸟叫声,水流声,以及不远处诵经的声音。这时起了一阵风,她睁开眼,花瓣在她眼前飞舞,有些落到她头上,有些掠过她的衣襟,她伸出手来接飘落的花瓣,花瓣一片一片从她手边飘过,她看着,手却不动。风停了,花瓣雨也停了,她手里一片也没有。

她蹲下身,从脚下捡起一片花瓣,将它放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她仔细看着这片花瓣,从这片花瓣里,她看到江雨翊正冲她笑,她也不自觉跟着笑了。江雨翊的笑脸,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笑脸,看着这张笑脸,仿佛能忘掉一切烦恼。

“郑弟,在看什么?”

她闻声转过脸来,李元栩正双手交叉靠在门边,也不知他看了多久。她还是不习惯有人叫她“郑弟”,李元栩为什么要让她姓郑呢?他知道她真正的名字了?

“在看桃花。”

她起身朝他走去,他仍看着她,她也不避开,直直地看向他。走到他身旁,她将手里的花瓣往他面前一放,说起小时候的事来,是江雨翊小时候的事,不是郑慕昔小时候的事。

江雨翊说起小时候看桃花的趣事,脸上一派天真烂漫,跟她平常端起架子教她礼仪,完全两个样子。她说她第一次见桃花,就扯了一朵,没等大人看见,往嘴里塞,嚼了一下立马吐了出来,旁边的大人们都哈哈大笑,当时她虽然年纪小,还是觉得羞愧,趴在爹爹身上不愿见人,爹爹见她这样,就不再笑了,抱着她往别处去了。

江雨翊说到这儿,没再继续,她明白,人长大了,她的爹爹变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儿是另一个人,他都看不出,他对她的爱停留在童稚时,现在的她,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用来稳固家族地位的棋子。

她感同身受,虽然她的爹爹跟江宰相身份天差地别,给不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她的爹爹和她小时候一样疼她,对她和弟弟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因为她是女儿家,就不准她做她想做的事。她能理解江雨翊的感受,最亲的亲人,不把自己当个人,当做获利的工具,放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何况江雨翊曾那么敬爱江宰相。

她接着江雨翊没说完的故事说下去。

“爹爹带我去了一家卖桃花酿圆子的店铺,爹爹跟我说,这家店的东西很好吃,正说着,伙计端着托盘走过来了,托盘上有两个碗,伙计先把一碗放在我面前,再放一碗到爹爹的面前。我看着碗里的桃花愣了,没动手,爹爹用勺子舀了一个圆子哄我,说很甜,不会像刚刚我吃过的桃花那么难吃,我看着爹爹的笑脸,也就半信半疑咬了一小口,还别说,真的跟爹爹说的那样,很甜很甜。”

她脸上带着笑说的,说这些时,她的眼睛是看着桃花的,李元栩很难不信,这不是她的故事。

“难怪你那么喜欢桃花了。待会儿的春宴,你应该会喜欢。走吧。”

他说“走吧”的轻柔语气,让她不自主的晃神,他不怀疑她了吗?

她没跟上,他转过身来,她收回心思,跟了上去,他没等她走到他身边,就转身往前走了,他们穿过一个接一个的回廊,来到玉山寺的背面,主寺不在山顶,在山腰,他似乎要带她上山。

山顶离他们不远,一眼望去,像是走几步就到了,通往山顶的路,用石阶铺成,走上去不费什么力,实际走上去,花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这一路,没见到寺里的那些香客,她猜是李元栩早就知会了寺里住持。

上山前,她就做好被他盘问的打算,谁知前面的人一句话都没说。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望着前面的人,他还是跟上山前那样轻松,不出汗,也不大口喘气。他好像察觉到她在看他,突然转过脸来,她立马挺直了背,眼都不眨地看他。

“到了。”

跟“走吧”一样的语气,她不再晃神了,春宴近在眼前,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春宴设在山顶唯一的凉亭里,这凉亭在进入这座山时,她就看见了,远远的,像一幅画,这么近去看,不像画了,毕竟这场鸿门宴,就在这里,她哪里还有闲情去看。一路上来,半个人影都没看见,这里就她和他,也不知他打算怎么逼问她。

走到石桌前,她装作惊讶的样子,赞叹了一声,没等他坐下,她撩开衣摆先坐了,右手快速拿起白瓷碗边的筷子,夹了一块有桃花瓣的糕点,没去咬,凑近闻了闻,桃花味很淡,她笑起来,抬头对着还未坐下的李元栩说了声“谢谢”。

李元栩背着手,冲她弯了嘴角,“你这声谢谢说的太早,待会儿怕是还得说谢谢。”

这人也太自信,她的这声“谢谢”是违心的,还想她待会儿再说,做梦。她不接他的话,轻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还有些清香,口感是不错的。

“这道桃花酿圆子比你在吃的桃花糕好上百倍。”他边说边揭开了石桌正中的陶罐的盖子,盖子一掀开,热气瞬间冲了出来,她倾身去看,闻到热气中的香味,是圆子和桃花的气味,她闭着眼吸了一口。

“好香。”

她准备自己拿勺子去舀,却被他抢先,她以为他要先尝,却不想第一个圆子进了她的碗里。

“尝尝看,跟你第一次吃的味道是不是差不多?”

他期待的眼神,令她意外,他这是换了策略,打算食诱?

她尝了一口,像他说的那样,比桃花糕味道要好很多,软软的,糯糯的,但不粘牙,桃花味更为浓郁,还有其他花的香味,但她闻不出是什么花。

“跟小时候吃到的差不多。”她吃完说了这句话后,起身去舀陶罐里的圆子。

“你不怕我在里面下了药?”他放下勺子,坐了下来。

她咬了一口圆子,没有嚼,含着它说,“之前那么多机会,你都没下手,现在也不会。”她没直视他的眼睛,她这句也是在赌。之前在宫里,人多眼杂,他不好下手,现在在没什么人的寺庙,正是下手的机会。可若她不吃,她就是心虚。

“我改主意了。”他用筷子夹了一块圆形点心,左瞧右瞧,眼神是冰冷的。

她边嚼边瞧他,“我带你去见她。”

“你这是承认了?”他放下了筷子。

“你认定的事,我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既不信我,何必问我?”她尽量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来。

她也去夹他夹过的圆形点心,她咬了一小口,里面似乎是梨花,香味很淡,她再闻了闻,确认是梨花,她将整块都吃了,比桃花糕稍微好入口一些,光滑有弹性,跟桃花酿圆子的材料,应该是同一种。

她在心里笑自己,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研究吃食。

对面的人未出声,仍在看她。她不能有惧意,在宫里可以假装恐惧,在这山寺中却是不能,他一早言明,他们现在姓郑,不再是夫妻关系,兄弟之间的对峙,没有理,也要装有理。她的筷子在几盘花糕之间来回,她尽量吃得慢些,吃得坦率些,看他要出什么招。

“郑弟,想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喝了一口茶。

“我们之间的约定,郑兄不会忘了吧?”她虽不知他跟江雨翊之间的约定是什么,但他会顾忌这个约定,若不然,江雨翊会坦白告诉她,她没有,说明这个约定很重要,需要保密,可能是保全她自己的筹码。

对面的人低着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猜对了,他是忌惮这个约定的,能让太子有所顾忌的事不多,除了地位,她想不到其他。威胁他地位的把柄,会是什么呢?

“她能给的,我也能给,甚至还能给更多。”

他夹了一块梨花膏放入她的碗里,眼神锐利。她迎上去,坚定地看他,逼问不成,改利诱了,果然心虚,她越来越好奇这个约定是什么,能让眼前的人,一退再退。太子的许诺,自然比宰相千金的许诺重得多,但她也明白,与虎谋皮,很可能成为虎的盘中餐。

她自认比不上江雨翊,江雨翊在那样的环境长大,比她更会周旋,更懂权欲熏陶下的人心,何况,她的手段都是从江雨翊身上学到的,江雨翊与李元栩合作,自然会保全自己,而她只不过扮演江雨翊,并不是江雨翊,虽然江雨翊让她成为真正的宰相千金,可她终究不是。现下,她只能见招拆招,陷于被动,她相信江雨翊有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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