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旧瓶装新酒(第2/2 页)
如今赝品横行于世,徐主任还是不大放心,又打开电脑,查找起吴道子的词条,才晓得吴道子是唐代著名画家,画史尊称画圣,曾随张旭、贺知章学习法,通过观赏公孙大娘舞剑,体会用笔之道,擅长佛道、神鬼、人物、山水、鸟兽、草木、楼阁等绘画创作,而《南岳图》也确实出自他的手笔。
心里有了底,徐主任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生怕被别人抢占了先机,赶紧拿起电话去约陈栋梁,定好了中午就见面,把画轴给他送过去。
徐主任心里着急,没等到午饭时分,就抱着纸筒,直奔他们约定的小酒馆,可出了门,却现这个纸筒太显眼了,如果别人问起来,他却不知如何对答,只好又回到办公室里,用白大褂裹了一层,这才闪身而出,疾步走向了电梯。
下了电梯,徐主任还真遇到了熟人,连忙解释说,工作服脏了,要拿着出去洗洗,那位熟人还打趣着他说,医院就有专门负责盥洗的工作人员,你为啥要费这个事,莫不是想给医院节省成本?
徐主任没心思和他闲扯,便模棱两可地点点头,快步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打车到了那家隐蔽的小酒馆,陈栋梁还没来,徐主任先把纸筒塞到桌下,点好了菜品,便喝着白开水,耐着性子,等待着陈栋梁的到来。
不知陈栋梁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徐主任坐立不安地等到了下午一点,才看见陈栋梁晃着身子,掀开门帘,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徐主任有事相求,不好开口埋怨,便挤出点笑容,瞅着桌上的几盘菜,嗔怪着念道:“菜都凉了啊。”
“没事,这菜凉了,咱们凑付着吃,只要你的菜热乎,我就没白费工夫。”陈栋梁随口笑道,却把徐主任感动得够呛。
两个人都在体制内,中午不便饮酒,徐主任给陈栋梁倒了杯白开水,嘴里还解着嘲说:“这地方小点,还不能喝几杯,老哥心中有愧了啊。”
“师哥说什么哪,咱们俩谁跟谁,当年拎着酱油瓶子,不也喝醉了吗?”陈栋梁嘴里说着陈年旧事,却用脚踢了踢桌下的纸筒,接着问道,“哈哈哈,老弟问你一句,你这东西是临时淘的,还是家里存的,准不准成?”
徐主任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又把嘴巴凑了过去,低声应道:“告诉你实话吧,这是我家祖上的东西,绝对是真货,吴道子,听说过吧,唐代的大画家,他的《南岳图》,那可是相当有名气的画作呀,放在当今的市面上,不敢说价值连城,也得值个几百万吧。”
“吴道子,听说过,唐玄宗的御用画匠,以绘制壁画为主,山水画作的确不多,流传到今天,实属不易,不知师哥怎么会舍得?”源自章厅长的嗜好,陈栋梁曾恶补过画方面的掌故,提起震古烁今的画圣吴道子,自然是耳熟能详。
徐主任假装苦着脸,无可奈何地叹道:“唉,为了前程,豁出去了,人都说舍得舍得,不舍哪能得呀?”
“那倒也是,不过老弟还要多问一句,这画不会是假的吧,那章厅长可不好哄弄呀,你要是临时抱佛脚,买了件赝品,非但你的前程没了,我也得跟着吃瓜捞啊。”陈栋梁瞅着徐主任这么痛快就把画卷给拿来了,心里定然是不托底,不由得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徐主任连忙摆着手,信誓旦旦地叫道:“那怎么可能,老祖宗留给子孙的物件,哪能是假货呀,请老弟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保证是十足的真家伙,如假包换呀。”
“那好吧,成败在此一举,老弟就厚着脸皮,替师哥趟一回浑水,但愿能让师哥心想事成。”陈栋梁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似是预示着此事即将大功告成。
把画轴送了出去,有如去掉了一块心病,徐主任踌躇满志地回到了医院,之前困扰于心的阴霾一扫而光,总感觉自己劲头十足,又无事可干,便去了手术室,硬是把下午几例手术的主刀活计,抢了回来。
接连几天也没有动静,徐主任却听到了胸外科主任有可能接任周若山的位置,心里不免有些慌了,连忙去拨陈栋梁的电话,却被他给挂断了。
陈栋梁不接他的电话,徐主任只好侥幸地劝着自己,无非是他陪着领导,不方便接听而已,既然把那幅画送出去了,应该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了下班的点,徐主任没急着走,而是把门关好,又给陈栋梁打去了电话,谁知却无人接听。徐主任这回又在心里念叨着,肯定是这小子又喝多了,不知在哪泡澡呢。
徐主任惴惴不安地又等了两天,再次拨通了陈栋梁的手机,还是响着嘟嘟地风音,陈栋梁仍旧没理会他。直到这时,徐主任的心头才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便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莫非这陈栋梁犯事了,被有关部门给控制起来了?
到了晚上,徐主任魂不守舍地往家中走去,刚到单元门的附近,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黑影,手里握着一根粗壮的棍棒,徐主任以为是遭遇了抢劫,刚要扭头跑开,却听身后传来了陈栋梁的声音:“老徐啊,你可把老弟给祸害了,东西还给你,以后咱们就别联系了。”
“老弟这是为啥呀,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吗?”听闻陈栋梁似有绝交的口气,徐主任也惊呆了,连声问着陈栋梁。
陈栋梁把纸筒扔到了徐主任的怀里,怒声叫道:“你回家自己去看吧,这里面画得是个什么玩意?”
陈栋梁说完,转身就消失在了夜幕当中,连声告别的话都没说。
徐主任莫名其妙把纸筒扛到家里,便将画轴摊开,瞧了半天也没摸出门道来,又挂到了墙上,站在远处打量了稍许,这才大吃一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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