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驱虎吞狼

却说勿忘督众攻打斯兰王城，赢千尺兵败将亡，情知守把不住，欲待烧掉各处府，弃城往投虎儿托。左相纪思过上请其留存钱粮，出城纳降。千尺见，怒，吒曰，“我乃一方霸主，如何能屈尊人下。”不听思过所言，烧掉府望羚羊角而走，杨越料定赢千尺必投虎儿托，伏兵途中等候。千尺带数百骑突出东门，正走之间，一声喊起，杨越截住。千尺于马上谓越曰，“吾向来不曾亏待于你，今何苦苦相逼？”越吒曰，“蒙边之事犹记否？若非安南兄舍命相救，越死无葬身之地耶，今还有何话可说？”千尺知难幸免，拨马而走，越率众冲开士卒，径直赶来，将千尺生擒了，随千尺之一众武亦多被捉获。越回见勿忘，交割千尺请功，勿忘大喜，乃大赏三军，加越为平西都尉。商议进取虎儿托，离进言曰，“连番征战，士卒疲惫，且斯兰尚有后事未了，不若公主殿下，请其着人与盟友商议斯兰之事，顺带将养士卒。”勿忘从其言，乃将一众俘虏装车送回西岛，亦等候阿桑回。思过使人密告越曰，“公为座上客，吾为阶下囚，望将军念往日旧情，救过于水火之中。”越回曰，“君便不说，越亦在心。”乃往见勿忘，顿曰，“越早年有难，幸得纪夫子大力相救，否则越骨填沟渠耶，如何能效力于公主麾下，今过有罪，小将愿纳还官爵换过一命，望大将军成全。”勿忘闻言，笑曰，“吾知此人乃饱学之士，正欲劝其归我卡雅为殿下出力，既与将军有旧，便为君赦之，但需将军说得此人来投，如何？”越闻之，大喜曰，“过如今山穷水尽，命在旦夕，今能柳暗花明，如何不来！”乃回见思过，告以前言，过感勿忘恩义，乃降。勿忘收了纪思过，令其延会馆于无人渡口，广招斯兰俊杰。复又分兵守把各处险要，令怀仁守昆留城据住虎儿托，离守无人渡为掎角之势，吐塔守蒙边城为后援，自领大军屯于烟波河左岸咽喉要道，操练士卒，以做攻伐。

这日阿桑到，召大将军回西岛主持大局。勿忘得令，安排完毕，启程往赶西岛。行前致莞尔，告知行程，途经蓝口与之同返，到得西岛行宫，勿忘见过了群臣，议定次日接见虎儿托皇世子科莫铁律。

铁律乃虎儿托王第九子，慧妃冉娘娘所出，冉姓一脉本虎儿托国望族，冉父曾官拜庶吉士一职，因政事得罪三朝元老陈阁老，此后仕途中备受排挤，受其影响，家道渐渐没落，冉父亦被阁老设计陷害，以莫须有之罪革职查办，冉姓一族散尽家财方保住冉父性命，然族中人皆判流放边关，其时冉氏年方二八，丽质、聪慧，甚有才名，收入宫中充作侍女，偶遇虎儿托王科莫大提，大提为其才貌所迷，惊为天人，乃纳入后宫，冉氏备受宠幸，封为贵人，后立为慧妃。娘娘得大提宠幸，乃把握时机，将族中不平之事具言告知，大提得知其中因由，下号令召回冉姓族人。经此一事，慧妃心中感激，与虎儿托王情深意重。

冉常得滋润，怀胎十月，产下铁律。分娩时天现异象，晴空万里之白昼忽漆黑如墨，随后惊雷闪电覆盖天际，倾盆暴雨亦不期而至，经久不衰。种种异象随铁律出生戛然而止，宫人以为不详，告知大提，大提闻之，笑谓左右道，“我儿非常人也，”竟不以为意，反以为喜。铁律渐长，甚聪慧，但有所习是一教就会，且常能举一反三，四岁能词，五岁能。由是多得大提宠爱。适逢神巫知人贵贱，乃请入宫中与观面相，遍观诸人皆不语，独铁律到时睁眼细看，往复三遭，与大提曰，“诸位皇子皇女皆各具灵秀，都有富贵之相，独九皇子有王者之气，然此子命相坎坷，以吾观之，不宜久居深宫，应四海云游以增长阅历，宜尝尽世间百态以磨练心智，若有所成，日后当为一方霸主。”停顿一息，复开言道，“若有急难，可往西行。”言罢，飘然而去。大提得神巫言，复忆及铁律出生时天伴异象，乃遵从神巫所言，请饱学之士随同铁律四处游历，随时教之。言无所成不得回返，慧妃与铁律母子连心，请大提准与铁律同往，大提不准，谓娘娘曰，“慈母多败儿，有你在身旁，怕是纵容孩儿，不学无术。”冉从其言，不再坚持，谆谆告诫铁律加倍用心。铁律亦不负众望，十余年来四处求学，天地理，诸子百家皆有造诣，亦于兵家之事，权谋之术独有见解。且性格坚韧沉稳，行事果决有度，颇有王者之风。

铁律游历在外，闻得卡雅联军平定斯兰，各国对虎儿托王朝虎视眈眈，心中忧虑，连夜赶回，请父王准为使节往见卡雅之主，大提闻言，摇头道难，备细说与往事，具言日前所遣使者不得卡雅王召见云云，铁律静静听罢，徐徐言道，“生死存亡之际，便有一线希望也需勉力一试，如今卡雅与青干正在胜负关键之时，儿料卡雅王绝不愿于此时节外生枝，但得召见，儿以厉害说之以求化干戈为玉帛，若不得见，儿当往求卡雅萧勿忘，儿思此人乃当世奇才，应能听进孩儿只字片言，若得此人相助亦能化解此番困境。”大提得告，猛然记起神巫当年所言，乃令铁律收拾行装，带队西行。铁律得令，准备停当，入见母亲请其教诲，冉娘娘思虑片刻，与语曰，“儿此番乃行求人之事，但望我儿忍辱负重，救我等脱离险境耳。”铁律点头受教，乃辞别双亲，带队出行。

话分两头。次日朝堂，铁律得召，稳步入内，至大殿，呈上拜节贺礼，静等问询。勿忘于礼单并不理会，接过国看了，吩咐左右看座。随后问其来意。铁律坦然回曰，“欲救我虎儿托于困境之中。”勿忘闻言，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铁律并不作答，徐徐言道，“如今贵国军力齐整，钱粮充足，更兼万民归心，可谓神威震慑天下，且有克里克，留远，大武为盟友，若要取我虎儿托自然是胜券在握，对于这点，铁律是心知肚明，以某看来，之所以未曾即刻下手乃是欲先与青干决出胜负，此时不愿节外生枝耳，若铁律所料不差，青干事了，贵国便当合着联军扫平天下，而我虎儿托因着地利自然是当其冲了。但铁律以为，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还望将军存仁德之念，罢兵修养。若贵国愿与我朝重修旧好，虎儿托愿俯称臣，年年纳贡，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九皇子欲用三寸舌行辩者之事耶。”勿忘哂笑道，“我且问你，贵国无端入侵我朝，蓝口大战致使我方数万子弟兵殒命疆场，若是今日听你言语，单以俯称臣，年年纳贡便了结此事，叫我如何面对卡雅子民，又如何对得住战死之一众将士？何况此时贵国根基动摇，便如囊中之物耳，若想贵国脱离困境，须得拿出诚意。”

“便请将军明言，如何能让我虎儿托遁出困境。”

“一，我要贵国出兵北线，进取黑月边城暴风城，迫使黑月召回往援青干之仇凡需所部。二，我朝冷大将军正挥师神和，我要贵国出兵保障冷将军右翼安全。三，平定青干，各国必定进取黑月，雅歌次之，彼时我要贵国遣出劲旅为前部先锋，所得领土贵国不得参与分成。四，府内拿出金珠之物两千万抚恤我蓝口战死者家属。勿忘顿住话头，看定铁律，贵国若能做到以上种种，此前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若做到以上种种，贵国如何给予我虎儿托保障？”

“彼时当昭告天下，承认虎儿托为我卡雅盟友，如何？”

“好，便请将军回复国，铁律斗胆，代父王应下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