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朝议

祁王齐君玟近日颇有些踌躇，穆雅茹皇后最近多次向他说起二王子齐熙诠要帮父王分担政务，不能只让大王子一个人辛苦云云。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丞相岳卓最近似乎与二王子走得很近，而大王子因为母亲的关系，对国师明阳执晚辈之礼，参政之中也多次得到明阳指点。虽然，现在没有任何东西浮出了水面，但是如果让二王子齐熙诠公开参政，恐怕风就会开始吹草也会开始动了。然而，参政这件事又是不能避免的，只是，以何种方式以及何种时机才能让风吹得不要那么猛，这个问题确实让人头疼。考虑到自己身体每况愈下，齐君玟再三思量，觉得还是要做出个决断。1t;gt;

早朝。1t;gt;

“国师为国家觅得良才而归，本王甚是欣慰，国师辛苦了。”祁王对明阳的赞赏自肺腑，近年来明阳为祁国举荐多人，无不一一证明明阳眼光独到。1t;gt;

“这是微臣份内之事。近日凉国方面有兵马调动迹象，不知王上与各位臣工可有对策。”明阳将葑嘉信中所述之事，向祁王奏上。1t;gt;

丞相岳卓出列：“此事雁门关已有加急军情，犹峥所部于雁门关五十里外驻扎，按兵不动。燕国徊风关，也有凉军兵临城下，领军大将是凉国丞相之子，骠骑将军李至。”1t;gt;

“哦，凉国同时出兵祁燕两国，这个倒是很少见。这些年虽然他们是攻势，但战局总体上是胶着的，还没有那么大优势能让凉王做出全面进攻的决断吧？”明阳略感困惑。1t;gt;

“当然不可能是全面进攻。”兵部尚孙纹回答道：“以凉国目前的军力，对上祁燕任何一国，取得局部优势是没有问题的。倘若同时进攻两国，就算以犹峥之才，估计最多也只能打个平手。凉王身体健硕，应该还没有得失心疯。”1t;gt;

众人莞尔，孙纹又补充：“据凉国都城汴京细作回报，凉王爱女越姬公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追求者众，据说与凉国丞相李晏之子李至有些传闻。那李至人才出众，风流倜傥，不过，大将军犹峥也风华正茂，武略卓越，且未婚配，所以凉王心中应该也是有诸多斟酌的，此次二人分别带兵出征，恐怕是有些戏肉。”1t;gt;

明阳听完，哈哈一笑：“若真与择婿有关，那凉王让李至攻徊风关葑嘉，让犹峥攻我雁门关，倒也是公平、公正、公开。”1t;gt;

众人忍不住都笑起来，祁王齐君玟也笑道：“说不准凉王对李至期许更高也未可知。”1t;gt;

明阳对祁王说道：“凉国丞相李晏与大将军犹峥之间有些不睦，虽然两人多次扮携手合作、一致对外之状，但也只能哄哄不明内情的人，葑嘉也曾多次利用李晏忌惮犹峥势大的心态，对犹峥的进攻全力对抗，而对李晏的人一半认真一半放水，借此影响凉国朝堂局势，牵制犹峥，目前看来倒也是奏效的。此次，葑嘉有信与我，有求援之意，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忧虑李至，而是担心雁门关非犹峥对手，进而破坏他制犹捧李的策略。”1t;gt;

岳卓听了，也说道：“就算明知如此，却也无可奈何。三年前，雁门关之役估计诸将还记忆犹新，如今犹峥再临雁门，虽然按兵不动，恐怕雁门关内早已风声鹤唳，高度戒备了。而葑嘉要败给李至，估计比雁门关无恙更难，可能葑嘉也是想了半天，觉得放水都放不下去了，才想到向国师求援，不知国师和各位臣工可有良策。”1t;gt;

祁王也看向明阳，明阳略加思索，回答：“姑且不论此役是否能够决定凉国东床之位归属，或者是否能长远影响犹峥与李晏之间的力量均衡，单就战术层面，犹峥长途奔袭，却又按兵不动，要么有所图谋，要么公费旅游。后者可能性明显不大，如果是前者，实在想不出来犹峥放弃奇袭诡略，转而布阵推进是何用意，如果他真的转了心性，将自己兵道从诡道变成正道，那这世间倒也离太平盛世不远了。”1t;gt;

祁王哈哈一笑：“与国师议事就是舒心，想必国师心里已经有些谱了。”众大臣也笑，都看着明阳。1t;gt;

明阳回应：“从战略上来说，祁燕两国虽未正式结盟，但曾数次联手制衡凉国攻势，凉王想必也不希望我们与燕国真的正式结盟，所以此次凉军同时兵雁门、徊风不会有太大动作，所谋者，一来扬威，二来试探，三来为平衡凉国各方利益争执找个口实，所谓择婿，可能也是顺带为之，见不得准。既然如此，凉军必会见好就收。而葑嘉求援之意，明显也是看到了这点，所以不想让凉王遂心如意，应该会有所手段，不过可能需要我们配合。具体操作，还需要与葑嘉当面谋划才可，毕竟军机重大，不可外泄。”1t;gt;

祁王叹道：“国师所见深远，合情合理，本王甚为欣慰。”1t;gt;

丞相岳卓见状上奏祁王：“国师之言与微臣不谋而合，因此，与葑嘉合作谋划之人既不能太过显著，从而诱凉王误判，也不能太过微名，否则不利于祁燕两国的合作，更不能坠了我大祁国威，毕竟葑嘉乃不世出的人杰，若不能令其尊重，恐怕于后续无益。”1t;gt;

明阳也回应：“微臣附议。”1t;gt;

祁王点点头：“人选问题，容本王再仔细斟酌，丞相与国师英雄所见略同，那应该是不会错了。”1t;gt;

随后众人又讨论了一些政事细节，以及南泉郡难民等问题，祁王对陈梁栋治理有方及耶哥安民善战均极为认可，对于陈梁栋上疏所言失察之责一言带过，不再多提。1t;gt;

早朝将尽，祁王突然问：“大王子熙贤协助本王辅助政务已有一段时间，勤政勉励，本王甚为欣慰。二王子熙诠聪慧干练，本王思量，也许可以让熙诠去帮帮他哥哥，好让他们两兄弟同舟共济，互相学习，不知各位臣工有何看法。”1t;gt;

朝堂之上突然安静了下来，众大臣互相打量，均不敢先开口说话，倒是大王子齐熙贤站了出来：“二弟才华出众，父王早该有此想法，我也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二弟学习。”1t;gt;

祁王笑着点点头，见场面有点继续冷场，于是点名岳卓与明阳：“不知道丞相与国师可有建议。”1t;gt;

岳卓撇了一眼明阳，见明阳古井不波，心中不免有些嘀咕，回应祁王：“二王子与大王子均深得王上血脉恩泽，才德兼备，国之福泽，若让两位王子一起辅政不仅可以共同替王上分忧，更可团结王室，实在是一举多得。”1t;gt;

祁王点点头，又问明阳：“国师之见如何？”1t;gt;

明阳正色道：“两位王子均已成年，二王子是我学生，过誉之词未免不实。万事皆有个开始，辅政亦是如此，微臣思量，不如让二王子就此次雁门关之事走一趟，以此作为辅政开端一来可以服众，二来葑嘉也是我学生，二人有同门之谊，取得共识也更为容易，三来王上也可免了人选的烦恼。”1t;gt;

话音刚落，兵部，吏部，工部等诸多大臣均异口同声：“微臣附议。”1t;gt;

岳卓也附和：“微臣也附议。”1t;gt;

祁王开怀：“各位臣工为国事殚精竭虑，本王之幸，国家之幸，本王自执掌朝政以来，每有重大事宜，均有赖于各位鼎力辅佐，每每思量我大祁锦绣河山，就会想起各位臣工呕心沥血之功，日后各位臣工还需精诚合作，拱卫我大祁河山。二王子之事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办吧，退朝。”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