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离
教导孩子,打理内宅大小事,维系与蓟都王公贵族间的关系,她桩桩件件都做得到位。
换做其他女子,恐怕早就闹翻天了,但宁婉没有。
想到这一层,陆议有些心痛,他不想这么好一个女子,就这样离开王府。
他走上前一步,把宁婉手上的和离接过来,又慢慢地叠起来,第一次十分温柔地对她说:“宁婉,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但我们无论如何,都还走不到和离这一步。”
宁婉却轻轻一笑,并不为所动,“王爷,我守了你年,我除了把心都扑在王府,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我得到了什么?莫非还要让我继续这样守二十年,三十年?”
“不,不是这样,以后不会是这样了”陆议心里着急,却不知怎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内心。
倒是刘贵妃,看到宁婉居然准备了一份和离,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急了。
小女子有时候想要什么得不到,总免不了会耍些小性子,在皇宫,她早就司空见惯了。
这份和离,不过是宁婉争宠的一个小把戏而已。
既然是这样,说明她对陆议还有爱,即便有夏霜儿这个搅屎棍,她宁婉也不会离开王府。
看到儿子轻易被宁婉拿捏,说不出半句在理的话,她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现在还没怎样,陆议就这般迁就看重,以后儿子对她上了头,还不定会怎样呢。
不过转头一想,儿子在宁婉身上动心,总比那个粗鲁女人夏霜儿要好。
那个夏霜儿,自以为有一个儿子,就以为整个王府都是她的了,简直异想天开。
只要宁婉对儿子还有心,那夏霜儿这个大麻烦,就不算麻烦了。
现在只要安抚好宁婉,那她一直悬着的心,就可以收回肚子里了。
“婉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件事,陆议,还有我,都有不对的地方,我们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敢保证,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你的王妃之位,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你是我上门明媒正娶娶进来的媳妇,没有人能取代你。”
宁婉既然觉得王妃之位没有保障,那就给她吃定心丸,让她相信,没有人抢她的位置。
“陆议,你在这里表一个态嘛,除了宁婉,你还会让其他女人做你的王妃吗?”
一旁的陆议听到刘贵妃这话,立刻会意,他赶紧说:“宁婉,你放心,在我心中,除了你,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这个王妃。”
陆议向宁婉表着忠心,却不知小佛堂里的另一个人,此时泪如泉涌。
男人的承诺,比那冬天的雪花还不靠谱。
陆耀宗不哭了,却看到母亲夏霜儿在默默地流泪,他不解地问:“娘,你怎么了,你怎么流泪了,宗儿乖,再也不惹娘伤心了。”
陆耀宗用自己肥嫩的小手,给夏霜儿擦眼泪,可夏霜儿的眼里像有 一汪泉水,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夏霜儿拿开儿子的手,十分悲愤地对他说:“宗儿,如果娘亲不在了,你定要好好读,娘亲最爱宗儿了。”
说完这句话,夏霜儿把儿子推开,毅然决然地朝正厅走去。
陆议表决心的话,还是没能让宁婉打消和离的决心,只是她已经不哭了,坐在那里安静得可怕。
“宁婉,我知道耽误了你,但你相信我,以后的十年,二十年,我都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陆议继续在宁婉身边表着决心,根本没发现夏霜儿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
“陆议,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把进府前一夜对我说过的话,都忘了吗?”夏霜儿冷不丁地冒出来,把陆议吓了一跳 。
刘贵妃看到她不请自行出来,脸上早已不悦:“夏霜儿,不要失了规矩,谁要你出来的?”
夏霜儿根本不理会刘贵妃,她走到宁婉面前,激动地道:“你替我养着宗儿,我心里感激你,但王爷当年的确答应过我,只要他回府,王妃之位就是我的。”
陆议见夏霜儿完全不计后果,连这些话都说出来了,急得抬手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
夏霜儿捂着被打的脸,这一巴掌彻底激怒她,她用仇恨的眼神望着陆议,继续说道:
“王爷,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忘了当初我是怎样养活你,也忘了当年你是怎样对我承诺的,你说让我先进府,等过两年就把宁婉赶出去,让我做名正言顺的王妃”
夏霜儿三言两语, 就把陆议刚刚对宁婉说的话都推翻了。
再留她在这,只怕最后场面就无法收拾。
“桂嬷嬷,夏霜儿疯了,快把她带下去找人看着她,不许她走动。”
桂嬷嬷到底是有经验的嬷嬷,她一把揪住夏霜儿的头发,先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大手绢,将夏霜儿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夏霜儿还想说什么,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了。
桂嬷嬷这才命两个力大的婆子,将夏霜儿架着,几乎是拖出去。
看到夏霜儿被这样对待,陆耀宗跑到刘贵妃面前,大声质问:“祖母,我娘怎么了,她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以后再也不会说了, 求求祖母,放过我娘吧。”
刘贵妃根本不理会陆耀宗的求情,反而把他推到了一边。
陆耀宗心里着急,见刘贵妃不理会自己,又跑出去去追夏霜儿了,隐约能听到他一声声地喊“娘娘”
屋里没有一个人出去追陆耀宗,大家的焦点,还在宁婉身上。
看到夏霜儿为王府生了亲儿子的夏霜儿被这样对待,宁婉也算是看清了刘贵妃母子。
“王爷,你刚才都听到了,夏霜儿亲口说,你曾经承诺她会坐上王妃之位,既然曾做出此承诺,我不为难王爷,我愿意自己走,成全你们一家三口。”
末了又转头对刘贵妃说:
“宗儿已经大了,娘娘不该当着她的面,这样对他的娘,这该让他多伤心啊。”宁婉这句话是发自肺腑,如今看来,夏霜儿母子也是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