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转变(二)
陆宜燕越说越离谱,一点都看不清蔺王府现在的处境,刘贵妃也懒得跟她解释了,她清楚,就算解释,陆宜燕肯定也听不进去,她只好下命令了。
刘贵妃的命令,让陆宜燕更加肯定,是宁婉用什么手段威胁了自己的母亲,她是蔺王府的一份子,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母妃,你告诉我,宁婉怎么威胁你们了,说出来,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再不济我过去抽她两个大耳光,给你们出出气。”
陆宜燕不仅嘴巴在说,手上还有行动了,她挽起了两只大袖管,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模样。
刘贵妃要气晕了,见过不会听话的,可没见过这么蠢的,可偏偏这么个蠢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老天啊,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这样一个女儿来惩罚自己。
陆宜燕不上道,把刘贵妃气得不想说话,她吩咐桂嬷嬷把陆宜燕送回昌永侯府,并告诫陆宜燕,没有她的吩咐不能回蔺王府,否则,就算来了也不让她进来。
陆宜燕惊得瞪大两个大眼珠子,蔺王府这是把她当仇人了吗,居然还不让她回来,她招谁惹谁了,居然还要被娘家人赶出去。
她两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却无能为力,刘贵妃已经进卧房了,看样子是不想再和她说话了。
桂嬷嬷有心想开导陆宜燕两句,让她想想蔺王府现在的处境,可她听不进去不说,还指责桂嬷嬷没有规劝刘贵妃,让刘贵妃被宁婉洗脑了,现在要害全家人了。
桂嬷嬷一口气憋在心里,心中五味杂陈,什么滋味说不上来,只得沉默不再说话。
心里暗叹,若是蔺王府目前这关过不了,以陆宜燕这个情商和智商,还能不能做昌永侯府的当家主母,真要两说了。能惯谁呢, 怪不怪从前刘贵妃对她太溺爱了。
陆宜燕虽然怼了桂嬷嬷,却将今天这事的责任,都算在了宁婉头上。
宁婉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她陆宜燕不客气了。
她不是想离开蔺王府吗,那就成全她,陆宜燕的嘴角,慢慢露出了一抹凌厉。
刘贵妃到底还是叫人来唤宁婉了,不过是在陆宜燕被送回家后,宁婉也听青萍说,陆宜燕是被刘贵妃强行送回昌永侯府的,走的时候极不乐意。
刘贵妃转性了?
宁婉有些好奇,不过以刘贵妃的老谋深算,事情恐怕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慈恩堂内,刘贵妃一改往日对宁婉的挑三拣四,居然说了一番感谢宁婉的话。
“宗儿这孩子也是可怜,夏霜儿走后他一直闹,现在他也就听你的话,也多亏你安抚他,辛苦你了。”刘贵妃的话虽然谈不上讨好,但态度已经有很大的变化了。
宁婉不置可否,对陆耀宗她很矛盾,一方面看他实在是可怜,有时忍不住帮他一把,另一方面,前世那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她是绝不会放过的。
不过她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以后陆耀宗的事都不再管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刘贵妃见宁婉没有说话,又继续道:“夏霜儿和宗儿的真实身份,按道理是不该瞒着你的,可你也要为陆议想想,如果大家都知道他在外面娶妻生子,对他将来太不利了。”
“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想离开王府,但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诫,还是三思而后行。陆议并不大恶之人,他对你的态度的变化,想必你也感受到了,所以”
刘贵妃剩了半句话没说,想看看宁婉真实的想法。
可宁婉却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贵妃您也说了,夏霜儿和宗儿是瞒着自己的身份进府的,从前我不知道真相,对宗儿好我是心甘情愿,现在夏霜儿虽然送走了,但我对宗儿的感情却很复杂,想让我把从前的种种一笔勾销,我做不到,所以还请您让宗儿以后少去我院里, 去了只会让我膈应。”
宁婉的这番实话,倒给了刘贵妃惊喜。
如果宁婉说对宗儿还如从前那般,她反而不相信,这世上的女人很大度,但在这种事上大度的,她还没见过。
宁婉现在讨厌陆耀宗,才是正常女人的反应,不讨厌反而喜欢,那才是不正常的。
“你不想看到宗儿我理解,我会让下人看着他,不让她去叨扰你的清闲,你放心。”刘贵妃十分爽快,说实话,陆耀宗每次去思恩堂,刘贵妃都悬着一颗心,她担心陆耀宗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对陆议不利。
宁婉看样子已经铁了心要离开,离开前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谁也说不好。万一陆耀宗的什么话让宁婉抓住了把柄,让陆议吃不了兜着走,那就不好了。
刘贵妃说完,又换了一种十分亲切的口报,连对宁婉的称呼都变了,“婉儿,你在府上这些年辛苦了,从前我们待你不亏,陆议瞒了夏霜儿的身份是不对,但如今陆议看在你的面上,也把她送走了,你看”
转来转去,刘贵妃把话题又转到了宁婉的去留上面,她已经下定决心,哪怕宁婉提出一些过份的要求,她也会暂时答应,只等陆议度过眼前这个关。
宁婉微微一笑,看来她今天不表态,刘贵妃不是肯善罢甘休的。
“贵妃娘娘,您大可放心,即便我出去,也绝不会说王爷的半个不字,这和离是我提出来的,与王爷无关。”
刘贵妃说那么多,宁婉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立场,她没留余地的拒绝了挽留。
刘贵妃却不死心人,她岂肯轻易就放弃,“婉儿,就算陆议这段时间对你亏欠,你放心,我都会补偿你的,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话已经挑明,刘贵妃也确实放下了架子,完全是在低姿态求宁婉。宁婉嘴角冷冷一动,现出一丝嘲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有事一家人,无事她就是外人一个人。
现在有事了,就低姿态,平时屁股翘上天的时候,难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