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章 幻天行的理想

“先生，为什么？您难道不希望千机楼重现往日的荣光么？”

听到幻天行的话，秦易不由得倍感不解。与幻天行数年的朝夕相处，秦易自然知道幻天行对千机楼所倾注的心血。若不是真心喜爱，幻天行自然不可能做出之前的种种。

但是，秦易刚刚却亲耳听到，幻天行竟然不愿意千机楼恢复往日之辉煌，这就好像听到了厨子说自己讨厌厨房、见到裁缝对布料避之不及一般，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且问你，千机楼为什么是大陆最知名的势力之一，又为什么会落得今天无人问津的地步？”

幻老在千机楼门口处坐下，抬头仰望天空，面带微笑问到。

“千机楼之所以闻名大陆，自然是因为其无与伦比的情报源。世间存在的，就没有有千机楼不知道的事情，这句话虽然稍显夸张，但绝不是虚言。

至于进入，千机楼人去楼空，是因为外族的入侵。人们齐心协力抵御外族，所有相关或是有用的情报，都已共享，自然无人再津千机楼了……”

秦易的回答很客观，也很认真，但他还不明白，幻天行为何会说出之前那样的话。

“你说的没错。千机楼，成也请报，败也情报，当人们都不再需要情报，或者说所有人的情报都能够共享的时候，千机楼自然也就衰败了。

不过，你可曾想过，这些所谓的情报，所谓的千机楼最富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情报……是什么？”幻天行的问题，将秦易问住了。

“就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知道，而其他人不知道却又想知道的……”秦易都话有些磕磕绊绊。

“秘密。”

幻天行替秦易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对，秘密。”秦易点点头，等待着幻天行接着往下说。

“曾几何时，我为了千机楼的繁荣而努力，用自己最擅长的能力，帮助千机楼得到了许多难以获得的情报，也让千机楼的情报网日益精密、庞大当时的我，真的是以此为乐，并感到自豪。

但是，后来的我渐渐发现，这些所谓的情报，除了少数不为人知、有待发觉的真相之外，更多的，都是属于别人的秘密，而我的自豪、千机楼的强大，也建立在了这一点上……”

幻老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感慨之意。

“所以，先生是觉得，千机楼做的事情，其实是侵犯了他人的隐私？”秦易疑惑道。

“那倒不是。千机楼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并不是单单是因为我们的实力或是人脉，更多的还是应运而生。有需求，就有市场，即使千机楼不这么做，依旧会有其他情报组织挑起大旗，独占鳌头。

我所想的，并不仅仅是希望千机楼不再恢复往日的荣光，其实，我是希望整个大陆，都不再会有这样的情报组织。此事，无关秘密与否……”幻老继续道。

“我还是不明白。”

秦易此时依旧一脑子浆糊。作为九级占卜师的他，竟是头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在异族入侵的情况下，我们世界的众多修炼者，能够团结起来，一直对外，不分彼此。这样的世界，才是发展、进步起来最快的。若不是异族的入侵，已经强大到了时刻会让我们世界覆灭的境界我还是蛮希望这样的局面持续下去的……”

幻天行的话，终于是点醒了秦易。仔细一想，异族的出现虽然还不到半年，但如今这片世界的修炼者实力，却已经是提升了一大个档次。

曾经达到无量境的时空主宰，便足以称霸，而如今，大陆竟是出现了三位浩瀚境界的高手，其中的轩辕甚至还有望突破至神级。这样的实力，放在几年前的大陆上，绝对是不敢想象的。

压力便是动力，由于异族的入侵，不只是大陆巅峰实力的那一批人，其他的修炼者，也都是进步飞快。短短半年都时间，大陆上就有不下五位太清高手，已经达到了半步圣阶都实力，突破至圣阶，已是指日可待。而新突破到三清境的修炼者，更是多了足足三成，这等提升，简直是堪称恐怖。

“异族的出现，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他们给到的压力，对于我们这片世界的提升，还是有着正作用的。若是异族被击溃，世界重新回归到各方势力内斗的情况，这才是我不想看到的。

你且想一下，前来侵略我们的异族，他们所在的世界，仅仅是四维法则的创世法则，但凭借这样的底子，他们却能威胁我们的生存。就算他们的资源再好，若是没有族内不分彼此的修炼氛围，他们又怎能有余力来入侵我们呢？

虽说入侵他族，并不是一件值得歌颂、推崇都事情，但是，为了自己种族的强大，那三位异族顶尖高手的大义之举，却足以体现他们在意志上的强大。这样的种族，才能真的做到长盛不衰。我们这片世界的生灵，若是有对方一半的团结，今日遇到他们的入侵，也绝不会是这般被动……”

幻天行的话，引起了秦易的深刻思索。他试着去设想了一下，若是让之前的大陆四大圣阶高手，为了大陆的提升而牺牲自己，是否可行。但这个念头刚一产生，就被他自己否决了。确实，他们所在的大陆，若不是因为这种生死存亡的事件发生，想要真正做到团结一心、不分彼此，实在是难的很。

“算了，这种事情，等到我们将异族驱逐、击溃，再来探讨深思也不迟。我所剩的时日已然不多，还是尽快将我的神念传递给你……”

幻天行收起了放松的神色，眼神和气息重新变得郑重起来。随着一道磅礴的精神之力融入，秦易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传来了阵阵刺痛之感。

“我的这些神念，你无需照搬全抄，你要做的，是跟随你自己的心念，去做你感受中最正确的事情。因为，尼才是日后那个指引大陆迎接黎明的占卜师……”

幻天行的声音在，秦易的精神之海中久久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