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发愁
待到龚国安俩屁颠屁颠地回医院汇报去了，秦苏怡有些不忿地数落起来： “你咋就这么大方？一百万撒出去，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嗬嗬，做好事嘛，碰上就是机缘，碰上了不去做就是丢了善缘。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咱有钱。”禹若冰大咧咧地笑着说。看到秦苏怡耍小脾气不高兴的样子，他逗趣说道：“反正有你这财神奶奶帮我理财，理应是财源滚滚，我愁什么？”
听到这话，秦苏怡奈不住噗嗤一笑，娇羞地朝对方白了一眼。“财神爷是你，我可不够格财神奶奶。”
“哎哟嗨，口误口误，我又说错话了。”禹若冰先是一楞，随后抱拳作揖道歉说。
秦苏怡又甩过一个大白眼，心里有点儿失落，暗中泛起另一个念头，“我要和龚院他们好好地把合同拟一下，不能让他们白白地拣这么一个大便宜！”
想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大盘栖凤楼的点心上，不解气地伸手抓起一块丢进嘴里，恨恨地咬了一口。
这时候，禹若冰的手机响了起来，听那专门设置的铃声，就晓得那是韩芳园长打过来的。
“喂，禹老师吗？明天幼儿园的园舍主楼要封顶了，你能抽空来剪彩么？”韩芳带着笑声问道。
“没问题。”幼儿园算是禹若冰的第一个注资项目，如今主楼即将落成，他哪有不去祝贺的道理。
“好的。你先忙着，我还要给苏怡知会一声，请她给有关部门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邀请人家来捧捧场。”
“苏怡就在我身边呢，你直接给她说就是了。”说罢，他把手机递给了秦苏怡。
女人的电话煲好像不要钱似的，禹若冰的茶都喝了三四盏了，这俩人在电话里唧唧哝哝地还没有聊完。幸亏如今这移动通信早已经是单向收费了，不然的话，这电话费会和打开的自来水龙头，哗啦啦往外丢票子呐。禹若冰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刚使用手机的情景。那时候，手机还是模拟通信，电话费不仅贵的离谱，而且还是双向收费、漫游收费，打电话的要交钱，用手机接电话的也要交钱，一个五六分钟的电话打完，双方二三十元就“贡献”给移动公司了。好在他在报社工作，好歹的还能公费报销，即便是这样，一个月上千块的电话费也让他遭到不少非议。像这俩美女聊起来没完的劲头，撂在以前几百元就消失在无线电波中了。
好不容易等到俩美女聊完了，秦苏怡抱歉地瞅了禹若冰一眼说：“明儿主楼封顶的仪式，你来主持好吗？”
“别价！我索性还是一如既往，当个无名英雄吧。”禹若冰连连摇头。按照当地的风俗，新房上梁是要祝贺一番的。幼儿园是两层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楼，封顶相当上梁，这仪式是少不得的，各路嘉宾也是一个也不能漏下。禹若冰实在心烦这些，再加上他又不想显富暴露自己是实际投资人的身份，便断然拒绝了。
“那就请我的顶头上司、福彩中心的贾主任主持好了。”看到禹若冰的表态，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接连打出去七八个电话。好在每个电话的时间不长，就这样二十多分钟一晃而过了。待她放下电话，抱歉地说：“我和韩芳商量好了，你不露个脸咋行？就做为幼儿园的特邀教师代表出面，这样总可以吧？”
“行，你们俩商量着办吧。”禹若冰点点头。
“我就不陪你了，韩芳那里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帮衬帮衬。” 这俩人初见面时差点儿成了斗鸡眼，这会儿好得像亲姐妹，女人的心呐，不可测！
翌日上午十点，幼儿园的建设工地上，五颜六色的小彩旗沿着工地围墙插了一圈。各路神仙的小车停在围墙内规划做幼儿运动场的空地上，市福彩中心的贾主任作为东道主，与市里和度假区教育局、市规划局、建设局、民政局等一众领导周旋着。本来，一座只有六个班设置的中小型幼儿园，又仅仅是园舍主楼的封顶，值不得市、区的领导亲自光临，倒不是人家市福彩中心的交际广、面子大，来捧场的头头还真不少。其实，大伙儿心知肚明，因为这是仙照市有史以来头一家用福利彩票筹来的钱做的公益项目。长脸的事，谁不想蹭点儿光环？更何况还有红包可拿、有海鲜大餐可吃呢。
更为关键的是，这桩事儿不知道通过何种渠道传到了市里，居然惊动了市里，市政府主管民政口和教育科技的副市长要来参加主楼封顶仪式，市里相关新闻媒体也要来现场进行报道。于是乎，前来捧场的部门多了许多，参加的领导也由原先的科室头头改换成各局的正副职。这一下子可愁煞了正在忙活的韩芳和秦苏怡。
她俩本来估摸着市里、区里也就象征性地来个十来个头头，每个人打算封个两百元的小红包，庆贺宴仅安排了两桌。当贾主任接到市政府办公室的通知并告诉她俩后，便顿时儍了眼: 天呐，本来预计整个仪式的花费不过五六千元，如今即便是按照原定的规格安排，光吃饭起码也得破万。更何况副市长出和相关部门的领导以及媒体记者出面，两百元的红包和八菜一汤的饭局未免也显得太寒碜了。她俩估算了一下，把红包改成五百元一个，酒宴改成十菜两汤并提升一个档次，酒水也由当地酒厂产的不过百元一瓶的九龙春换成五粮液之类的名酒，杂七杂八加起来，怕是两三万元抗不住哇。韩芳心痛地嘟囔说:“建这个幼儿园才花个两三百万，一个封顶仪式就要花两三万，往后还有落成典礼、开园典礼啥的，少说上十万就没了。有这些钱，多给幼儿园添置些东西多好！”
秦苏怡也懊恼不已。她请贾主任代表市民政局和福彩中心出面主持这个仪式，原本是为了装装门面，即便是福彩中心也只打算请贾主任两三位她的顶头上司莅临，哪料到贾主任居然把整个福彩中心的全体职员都带了过来，这是堤内损失堤外补，诚心要吃大户啊！如今可真是有点儿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她叹了一口气，劝慰韩芳说：“事已如此，只能随行就市，先把这局面应付过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