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姑爷？妹夫？

柳氏兄妹靠了岸，年底时节，商船也都回来过年了，怎么看着码头上冷冷清清。

“码头上的人呢？”

“今年秋闱刚刚放榜，很多人家都挤到府衙门口去看榜了。”柳步筵的随侍余奇回道。

“原来如此！消息去打听了吗？”

“夫人已经去府衙门口看榜了。小的直接到码头来接庄主。”余奇回道。

“放榜又不是什么事，怎么码头也空空荡荡。”若蘅不解，“再说阿嫂为什么要去看榜？”

“今年科举各大商贾子弟皆可报名参加，东方郎君也去参加了。”

柳若蘅几年没有在家，只知道阿嫂的亲弟弟东方顷寒能下一手好棋，但更让她惊奇的是事情本身：“各大商贾子弟都可参加科举？听说陛下才十五岁，就有这等卓越见识，真是不容易。”

“可不是嘛，年初这消息刚下来的时候，商贾们子弟们可兴奋了，只不过准备的时间很短，有心的商贾子弟就算想要参加，捡的速度都来不及呢。”余奇道。

“哈哈，也是。但是阿兄可以啊。”她扭头对柳步筵说，“这样吧阿兄，往后庄里的一切事务你就交给我打理，你安心备考去。”

柳步筵看了眼妹妹轻轻一笑：“交给你？”

“阿兄这表情语气是看不起我咯。”柳若蘅眯起眼睛盯着步筵道。

这种死亡拷问对柳步筵来说都是小意思：“我是怕你做得太好，我考不上回庄里来，插不上手、没有饭吃。”

“这有什么，我养你！”柳若蘅拍了拍柳步筵的肩膀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笑归说笑，柳若蘅也不是完全出于无心，她依然觉得阿兄胸有抱负，又有见识，与别的商贾子弟不同。更何况，她刚刚看到了阿兄听到消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朝廷既有这一道明旨发下来，那她说的话，也不愿纯粹只是说说而已。

“我今年都二十八了，还考什么科举啊。”柳步筵叹道。

“我听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若蘅道，“凭阿兄的采，咱考进士科。”

“进士科？”柳步筵自己都被笑道，“哈~你太抬举为兄了。”

“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姑爷和东方郎君不都报了进士科嘛。”余奇道。

“姑爷？”若蘅脑袋一歪好奇地瞪着余奇。

“二庄主……就是霈泽庄林二郎。”

林二郎就林二郎，什么姑爷嘛。柳若蘅一脸大汗，说到这个，她刚回家来的兴奋劲儿一扫而光。

“什么？他报的是进士科？”柳步筵有些意外。

“听说是成庄主替他报的。”

“赶紧去打听打听。”

“是。”余奇领命而去。

柳步筵知道林堃远是有些才华，但他长年在蓬莱洲修习，哪里来的时间读。他虽见识过内弟东方顷寒的天纵才华，但东方顷寒师从清缘山，修习不会太费劲，也有许多时间看写。就算如此，他夫人替弟弟报进士科时还胆颤心惊了一番。

成昭远为人踏实质朴，照理若是为了霈泽庄的前程，明经科是比较稳健妥帖的。

大瀛朝的科举考试有进士科、明经科、还有算学、医学、学、法学等等别的科目，进士科每年只有二十个学子能中榜，明经科有百余学子可以中榜。这些中榜学子要州府通过秋闱选出来，而大瀛州府数百个，通常一个州府只有两三个乡贡名额可以送去长洛参加春闱，而只有通过长洛的春闱考试，才有可能在大瀛朝领到官职。

商贾子弟做官的也有，不过都是拿钱捐的，混个虚名，更混个官场的人脉。

不多时，余奇便转了回来，红光满面道：“启禀庄主，林二郎得了海州府的头名，东方郎君也摘了碧州府的头名。”

“真的？！你没有弄错？”

“我都没有去看榜单，街上人现在都叫林二郎‘江南第一公子’呢。”

“恭喜庄主，贺喜庄主！”

柳步筵高兴得合不拢嘴，吩咐道：“赶紧备礼，备礼！”

“噗嗤！”柳若蘅见柳步筵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禁打趣道，“阿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自己中了举呢。”

“东方顷寒是我的内弟，林堃远是我未来的妹夫。放眼整个江南，哪个家里有这样的喜事，难道不值得霓雀庄高兴高兴。”

妹夫……姑爷……

怎么好像你们都和他很熟，只有我觉得这事儿与我全无干系呢。

算了，先不管他，先去吞州芒山楼吃个够，再去十千街喝个够！

“余奇，最近芒山楼有什么好吃？”

“二庄主，芒山楼好像换掌柜的了，在重新装修呢。”

“什么？！”

“不过，听说二庄主回来长住，前几天我们庄里头请了好几个大厨师呢。做饭真的很好吃！”

柳若蘅不敢相信地看着步筵：“长住的？”

“嗯！”

“还是阿兄疼我！”

呵。让你吃到大婚应该没什么问题。柳步筵心里偷偷一乐，脸上挂起得意的笑容。为了拴住武林高手冷面芙蓉不乱跑、不逃婚，他有八百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