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问话

捕快离开，张重元挥舞宝刀又耍一阵，心中兴奋莫名。这刀掂着沉重，使起来却毫无生涩之感，每一细微处皆具匠心，果然是出自名师之手！1t;gt;

苦战归来又一夜未眠，此时张重元终是困了。回身坐在桌边，守着宝刀支颐假寐。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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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多久，听得外面暄哗之声渐起。张重元猛醒，先看看刀，再看看天色，已接近晌午。1t;gt;

张重元抹把脸，将宝刀藏起，踱出屋外。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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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府衙后院，见墙根处稀稀拉拉站着十余人，聚了几名捕快正一一喝问。1t;gt;

张重元略一打眼，心生郁闷——只见抓过来的多是城中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张重元暗气，心道这些人哪有什么道行？整日在城中闲逛骗钱，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做惊天大案！1t;gt;

再看这十余人中，却有两个陌生面孔——一个老道带着名少女躲在墙边，神情惶恐。1t;gt;

张重元精神一振、定睛细看，那老者又高又瘦、身着道袍，长须飘拂，俨然有几分仙风道骨；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年纪，清秀纯洁，十足一个美人胚子！1t;gt;

“咳——”张重元快步上前，作礼道：“请问道长上下？来自何方？”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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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老一小，正是路经此地的苏慕云和苏海诺。1t;gt;

大清早被几名凶神恶煞般的捕快从客栈中揪出，去王宅凶案现场训问一番，接着又拿回来细审——把苏老先生早唬得魂不附体。1t;gt;

此时见个身材高大、满面风尘的捕头过来问话，苏老先生忙作礼道：“不敢不敢！小老儿苏慕云，只是齐云剑派的外门弟子，还算不上真正的修道之人……”1t;gt;

以苏慕云的身份和资历，出门在外可以不顶道冠、不着道袍的。1t;gt;

但老先生此番归省，当然要显摆一番，便找裁缝做了几身道袍。没事便穿在身上，以显道门身份。1t;gt;

张重元听得“齐云剑派”四字，眼前一亮，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齐云剑派的仙长——在下张重元，早听说过齐云剑派，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仙家大派啊……”1t;gt;

苏慕云听了更是惶恐，双手急摇道：“可不敢称仙长，可不敢……小老儿只是粗练了几年道术，未窥门径、未窥门径……”1t;gt;

“呃……”1t;gt;

张重元见苏慕云神色慌张，哪有半分仙家的神闲气定，心中生疑。再看苏海诺，虽然怯生生躲在苏慕云身后，神情倒不慌张。1t;gt;

“先探他虚实再说！”张重元想罢，朗声对苏慕云道：“大清早便将老先生叨扰起来，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不知老先生可去过那王宅，对王宅那灭门凶案，有何指教？”1t;gt;

苏慕云一听“王宅凶案”这几个字，立时吓得浑身打颤。1t;gt;

王宅那十几具尸身的惨状已将他吓得不轻，更怕与此案扯上什么干系——若是无端蒙冤、进入狱中候审，可就大大的不妙了。1t;gt;

“这——”苏慕云忙躬身道：“小老儿不知，小老儿实在不知啊！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祖孙……”1t;gt;

“呵呵！”张重元摇头笑笑，眼睛看向苏氏祖孙，脸却偏向一边：“他们何时来的定兴城？”1t;gt;

旁边捕快上前轻道：“昨日晚间。”1t;gt;

“昨日晚间？”张重元笑道：“这么巧？你们才来，王家便生惨案，还敢说与你们无关？我看你们——定为寻仇而来！”1t;gt;

“啊？！”苏慕云闻言大骇，胡须乱抖：“可不敢这么说！可不敢这么说……我们确是路经此地，我们苏家忠厚传家、世代耕读，怎会做出这等凶残之事？”1t;gt;

“那好——”张重元沉吟道：“我且问你，你看这王家满门，死因为何？”1t;gt;

“这……呃……”苏慕云看看张重元，又看看旁边捕快，踟蹰道：“这个……这个……”1t;gt;

“这什么？！”张重元皱眉喝道：“快说！”1t;gt;

“啊！”苏慕云吓一大跳，都结巴了：“这这个……我、我看不像是寻常刀剑所伤。”1t;gt;

“噢？你也看出来了？”张重元进一步道：“那又是什么？”1t;gt;

“我……”苏慕云道：“我看……我看……多半是妖术！”1t;gt;

“妖术？”张重元眼睛一眯，威逼道：“你怎知是妖术？那么你也会了？”1t;gt;

“我不会！我可不会——”苏慕云慌道：“大人说笑了，小老儿哪会什么妖术？”1t;gt;

“妖术你不会——”张重元背负双手，走出几步：“那你定是会些道术了？”1t;gt;

“道术……”苏慕云点头哈腰，身形后缩：“不敢不敢，小老儿这道术——也不会……”1t;gt;

“呔！”张重元佯怒道：“妖术你不会、道术也不会，那你定是江湖骗子——要不然，你着这道袍作甚？”1t;gt;

“大人……”苏慕云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嗫嚅道：“大人冤枉啊……小老儿怎会是骗子……小老儿家中素有积蓄、颇够度日，哪里用得着行骗？大人……”他见张重元故意刁难自己，只怕是想索些钱财。心道给他些银子，让自己二人赶快脱身吧。1t;gt;

“大人请看——”苏慕云悄从怀中掏出十两纹银：“小人家有余财，不会做那无良之事……呃……这是区区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1t;gt;

“这是什么？”张重元不屑道：“你要贿赂本官吗？谁知你这银子是什么来路？”1t;gt;

“不敢不敢！”苏慕云忙将银两敛入袖中：“诸位大人办案辛苦，这点儿银子就算茶水钱，算是我们百姓一点儿心意……”1t;gt;

“你这么做——”张重元板起面孔：“莫非身上真有命案？妄图本官放你一马？哼，今天定要将你查个结实！来人——”1t;gt;

身旁捕快应声上前，张重元指道：“把这二人押起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何来路！”1t;gt;

“大人！大人！”苏慕云听罢，护住苏海诺大声讨饶：“冤枉——冤枉啊——”1t;gt;

“冤枉？”张重元面露狠色，向苏慕云道：“要么你会妖术，你便是王宅命案的凶犯；要么你会道术，就给本官露两手，也不枉了你这一身行头；你若什么都不会……哼哼，本官最看不得江湖骗子，招摇撞骗、妖言惑众——本官定要将你们绳之以法！”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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