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登顶(第1/2 页)

螺旋大山高逾千米，虽比不上巍巍天断那般高耸如云，恐也是这世间的第二座高山。

“苍木涯。”

轻唤响起，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了苍木涯的身后，他穿着一身赤红长袍，上面绘刻着精致的龙纹图腾，脸上虽然布满了岁月皱纹，但眼珠与瞳仁却散发着和初升的太阳一般的颜色，一看便知深不可测。

剑圣赛维因。

身为两位院长之一，执掌利刃之殿的赛维因突然来到了苍木涯所处的领域，他看着山头上和蚂蚁差不多大小的罗亚，抚着胡须轻声道：“这小家伙性子坚韧刚毅，倒还是个可造之材。”

“是么。”苍木涯动了动唇角，侧过头道：“恐怕是我太久没能出塔，不知道这世间已经变得如此太平，换做当年，这样的孩子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眼神中的不甘愤怒，勇气坚韧，比比皆是。可那些孩子活到现在的能有几个，不都死了么。”

他侧过脑袋看着赛维因，话音之中带着冷淡：“你比我活得久，论资历见识，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没有实力就都是狗屁。”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就这样让他不停的爬过螺旋山么，别人不知道我知道，这座山有没有尽头只取决于你。”

“....”

苍木涯沉默，嘴角嗡动，隔了许久才开口道：“龙塔之主的吩咐我自然会遵守。可你也清楚，他先天经脉封绝殆尽，想要修炼斗气根本没可能，除非有圣域级别的强者替其开辟第一缕气机。我会帮他，但有前提。”

赛维因再次抚须，他看到此时的罗亚正沿着尖锐的岩壁吃力往上爬着，周围横生的枝桠乱世在他身上刮出了一条条的伤痕。他依然努力，可对一个没有斗气加持的十五岁少年来说，这座山实在是太陡太高，在爬到不到四分之一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弱肉强食，世间固有的法则。在这座巨大的金字塔上，每个人都在努力向上攀爬，越往上就越是狭窄，而力量就像是一把刀，很多人都会用它来杀掉自己的同类，去抢那一个可笑的位置。”

“我想知道，这个少年到底值不值得我给他锻造一柄长刀。”苍木涯语毕，微微握了握拳，整个领域世界就突然出现了暴雨雷霆，将一切都渲染成了黑暗。

赛维因摇了摇脑袋，终于离开，只道一句：“无论他的选择是哪一种，只希望你看在龙塔之主的面子，留下一条性命。”

苍木涯依然沉默，不管龙塔之主和赛维因对罗亚有多少不同的看法，对他而言只会参考自己的准则和判断。

突然落下的雨点将处于睡眠休息状态的罗亚惊醒，和白天的时候相比，除了对这座螺旋大山四分之一以下地方有所了解，知道怎样攀爬更为有效率外，他的身体状况反而变得愈发糟糕。被山石刮蹭的伤口姑且可以放到一边，但是因为这场雨山体表面变得更加光滑难以抓握。

罗亚的指尖已经出血，连心的刺痛促使他咬紧了牙齿，稍微动作，牵扯一下就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再加上饥饿和疲累，他往往只能爬个七八米就必须休息一次，而当次日清晨出现时，他变成了每往上两三米，就不得不再停下来休息了。

此时，距离登顶还有三分之二的距离。不论体力，精力，罗亚的身体数值都已经低到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程度，可他没有选择放弃，将从岩壁上长出的乱树丛当做歇脚地，休息了半宿。

这之后他醒了过来，身体内却多了一团烧的气流，不但驱逐了所有寒冷且仿佛拥有了使不完的气力。罗亚思考不了这么多，旋即继续攀登，而在苍木涯看来他的速度却是比之前快了数倍，并且恢复了所有的伤痛。

此时已经暴雨渐歇，山壁也是湿滑，可罗亚的行动模式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再用手指去抓握，改成手掌用力，一按一抬，借助反作用力让身体前冲，并且随着时间流逝越发熟练自在，到后来就像是一只正在吐丝的蜘蛛般行走，再无艰难险阻。

苍木涯动了动肩头，深皱的眉头豁然舒坦，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嘴角悄然多了一抹笑意，竟是不由自主的为罗亚感到紧张。

他顿了顿首，亲眼目睹了罗亚登上了螺旋大山的顶峰，略一迈步，整个风景就骤然变换，瞬间就来到了罗亚的面前。

“你为什么要学习斗气？”

罗亚闻言抬头，绚烂的七彩光芒映入了碧色的眸间。恰是雨过天晴时，一道壮丽的彩虹正好横亘在天际。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光景，心里浮现出了很多张面庞，有死去的丽娜，老汉斯，也有离开的艾尔诺和小不点，甚至还有紫发少女流丽，百感交集间抬头看着苍木涯，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见识了不少生死离别，我只是想保护他们，或者有资格跟上他们。束手无策的滋味...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