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潘丽娜被羞了个大红脸，连着点头说知道了，老板，您就放心吧，我不光不会让小雅沾那个东西，我自己还想找机会争取戒掉呢！

这还真是实话，这件事发生后这几天，她心思全放在小雅身上，不知不觉已经近三天没有碰那玩意儿了，她记得以前谁跟她说过：人为什么会吸毒，主要还是因为空虚。而小雅出了这件事，她忙着照顾忙着安抚，感觉突然变充实了，对那个东西好像也不是那么依赖了。

可是这句话说得多少早了点，毕竟毒品的威力比她想象的要大的多。

那天下午，潘丽娜带小雅出去烫了头，买了一堆惹眼性感的衣服还有化妆品。晚饭后，小雅第一次穿上高跟鞋，披开头发，换上低胸的裙装，然后又淡淡地化了一点妆，喷上香水，跟着潘丽娜去ktv选台了。

这一晚她的衣服都是潘丽娜给她精心挑选的，妆也是娜姐给她化的，潘丽娜带着复杂的心情，极其认真细致地为小雅做好出发前的准备工作，最后一点散粉打完之后，她看着面前的小雅，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性感，显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她不禁都有些痴了，于是非常认真地跟小雅说：小雅，你一定会比我当年更红的！

从那天起，小雅开始了一段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可以称之为叱咤风云的岁月。

老朱的场子本来生意就好，小雅横空出世之后更是人满为患，很多客人只要选过小雅一次台，就能连着来上好几个星期，小雅一开始也不出*台，因为潘丽娜告诉过她别轻易陪客人睡觉，那样就容易掉身价了。

但是这种不出*台只坐*台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小雅自己就放弃了。

首先是因为小雅想得比较开，既然已经下决心要涉水过河，怎么还能指望不湿鞋呢？何况她已经被韩刚糟蹋了，她的鞋已经是湿的了，第二是因为陪男人睡觉挣钱多，毕竟坐一晚上就算客人再大方，给个三五百到头了，老朱这里只是个一百的场子，还要被人家摸来摸去，但是出*台的话，只要是个男人有心要跟她睡觉，开价都不会少于一千五，一般都有两三千，因为男人这种动物很奇怪，他只要觉得这个女人足够漂亮，你不说他都会主动提价的，所以有的时候如果男人跟女人砍价的话，并不一定是因为这个男的抠门，而只是因为女的不够好看。最后，其实也是最重要的是：有很多客人太粘了，不让他们得手，他能天天在包房里耗到天亮，小雅又不能骂又不能赶，还得陪着喝酒，一喝就是一宿，她酒量也不行，总喝吐，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

有一天她吐完了，问潘丽娜：

娜姐，你说是陪男人睡觉难受还是喝成我这样难受？

潘丽娜想了想，说：喝酒吐成你这样肯定是难受，但是陪男人睡觉不好说。

小雅问：为什么？

潘丽娜说：有些太老太丑太恶心的肯定不好受啊，但是跟另外一些男人睡觉，其实蛮开心的。

小雅问：什么样的呢？

潘丽娜说：看各自喜欢了呗，我就是喜欢个子高一点的，皮肤白，干干净净的，然后不能太老，体力要好。她突然发现后面的话有点说秃噜了，因为她毕竟还不习惯跟小雅过于直接地聊男人和性，所以一下子红了脸。

小雅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就嘿嘿地笑。

但是潘丽娜突然板起脸，很严肃地说：小雅，你坐*台，出*台，姐姐不管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姐姐的教训，那些客人无论跟你说多少好听话，说有多爱你，要跟你结婚，都千万不要相信，千万！没有一个男人会真心爱一个坐*台的女人的！

这次是小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非常严肃地对潘丽娜点了点头。

后来是老朱的意见，毕竟小雅还小，又这么红，跟客人出去过夜是很危险的，他在楼顶清出了一个套间，专门留给小雅用。当然收费也不低，一般的房间也就一百多，这间房开价就是五百八十八，房间里面什么吃的喝的都有。用老朱的话说：反正这帮人是冲着小雅来的，不敲白不敲。小雅知道老朱是在利用自己赚钱，但是她不生气，她觉得这么一来不仅自己能挣到钱，又比外面要安全得多，顺带还能报答老朱当初对她的恩情，也算是一举三得。

小雅的第一个真正过夜的客人是一个暴发户的孩子，叫李子期，还在上大学，但是手机、已经全配上了。他是跟几个同学一起来的，看到她眼睛就直了，要跟她上床。但是当时身上就带了一千多块钱，小雅看看他，说；这钱我拿着行，我也不多要，可是还有五百多房钱呢？

这家伙直接把手机和拍在桌子上，说：这些都押着，够了吧，我明天拿了钱来赎行不行？

小雅说：我们这里不押东西。

李子期疯了，跟哥们说：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回家拿钱去，当时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

小雅噗哧一下笑了：说你还是明天再来吧，明天下午来店里，跟领班说找我就行，然后房钱也只用付半价。

李子期被感动得要死，他紧紧地抱着小雅，半天才撒手。到了第二天，他中午12点就来了，找到小雅，进了房间，终于如愿以偿了，小雅任他在自己的身上耕耘，还时不时替他擦擦汗，他觉得小雅比自己的初恋还要令他难忘，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想吻小雅嘴唇的时候，小雅迅速的闪开了。

不，不行！小雅眼神极其坚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李子期有点泄气，但是很快他就忘了这点小遗憾，小雅几乎完美的身子令他回味无穷。后来的一年里，他成了小雅的常客，也给过小雅很多的照顾，关心和爱。

潘丽娜在小雅决定出*台的时候给了她两个忠告：第一是一定要用安全套，第二就是别和客人接吻。理由都是出于安全和卫生的原因。

但是对于第二条，小雅还有自己的考虑，那是她最后想恪守的东西，她的吻，她想留给赵磊，留给那个她深爱着，思念着的男孩子。

其实小雅在决定去出*台之后，到遇见李子期之前已经有三四天了，这期间并非没有客人要跟小雅过夜，但是小雅还是拒绝了，之所以选择李子期做她的第一个客人，主要还是因为李子期的年纪，还有那个憨劲儿，都很像赵磊。

但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赵磊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还有没有脸去见赵磊，赵磊会怎样看她？她都不敢想。

但就是在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态中，1996年的春节，她居然把赵磊给等来了。

说到这里，小雅又点上一支烟，说：那天你对我说的话可真狠呢！

我有点难为情，说：当时我的确控制不住自己，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小雅顽皮地冲我挤挤眼睛，脸上却满是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