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

“大家好，我叫夏竹，今年20岁。” “大家好，我叫楚容，今年21岁。” “好，好好好！”老萧带头鼓起了掌，一把将宋笙推了出去，“这位是小宋，你们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她就好了！” “我叫宋笙，今年32岁！”宋笙毫不顾忌咧嘴一笑，夏竹与楚容两人不禁对了个眼神： 她都32岁了？谁信呢！ 见两人被一行人领进锅炉房，郁子虞和刘忱的任务便也完成了，刘忱不无担忧地问：“子虞姐，她们，应该没问题吧？” “放心！没问题的！” “姐，你快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祁长官喜欢宋笙？” “还记得咱们跟祁长官来视察那天吗，你们几个倒是真听话，乖乖在那搬营养液。呵，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祁长官看宋笙的眼神，简直可以拉丝了……嘘，这可是秘密。” “你知我知。” 刘忱顿觉高高在上的指挥官，平易近人了起来？现在想到祁长官，他好像不会那么紧张了。原来，祁长官也跟他们一样，会有心爱的姑娘。 见郁子虞已经走远了，刘忱傻乐着追了上去。 “姐！那你说，宋笙喜不喜欢祁长官啊？” “你猜呢？” 见刘忱真的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郁子虞伸出指尖轻点他的额头，“俗话说，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刘忱捂着额头一脸狐疑，“什么意思啊？到底猜不猜呢？” “走了，年轻人，带你去长长世面——审讯就要开始了。” 审讯室，两个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掠夺者，神色惊恐地打量着对面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的男人。 自从他进了这个幽暗的房间，空气迅速凝固。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注视着他们，那股逼人的气魄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是他们流落在外，肆意掠夺时从未见过的气场。 仿佛一只气场全开却按兵不动的猛兽。 就连他的脸，每一个棱角，每一处细节，都如刀削斧凿的雕塑，不像真人。那双眼睛锐利而又凛冽，像是某种神秘的电子仪器，永远泛着冷酷的微光。难不成，这个新约基地，已经研制出仿真机器人来了？ 不知不觉中，两个掠夺者汗流浃背，直到有人推门相继走来，他们才松了口气。一男一女，个子都很高，男的看起来还很年轻，长相清秀，女的则有几分成熟的风韵，身材干练。 “祁长官，拿来了。” 祁抒挥了挥手，“等等——” 他摊开手掌，接过郁子虞递上来的试剂，轻轻仰头放在灯光下查看，两个掠夺者不由得又摒住了呼吸，因为他纤长的眼睫毛根根分明，伴随着眼角的动作轻颤着，愈发不像个真人了。 “这只拿错了，去换。” 他将其中一只递给郁子虞，“算了，一盒都拿过来。” 两个掠夺者又摒住了呼吸，感觉跟这个男人共同呼吸一片空气，都会中毒。 ——会渗入骨髓的慢性剧毒。 五分钟后，那两人终于在掠夺者企盼的眼神中回来了。接过一盒试剂，祁抒精挑细选取出两只，郁子虞一手一只同时刺入了两个掠夺者的颈侧。 “这、这是什么？” “看过电影吗，会让人忍不住说真话的试剂——吐、真、剂。”郁子虞莞尔一笑，与刘忱并肩站到了祁抒的身后。 “真有这种东西啊……我有个问题，这位祁长官，您真的不是机器人吗？” “当然不是，我血肉之躯。” 说着，祁抒优雅地挽起了袖口，露出腕骨上一抹泛红的细长伤痕，“前天为了抓你们，被崩起的石子划的。”这两个掠夺者，是他们夜半三点抓到的，当时就想着要审讯才留了活口。 “你的手腕，你的手指，长得真好看啊。” “……”郁子虞和刘忱对了个眼神。 好了，药效发挥了。 祁抒面不改色，“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做掠夺者？” “核战以后整个社会都乱套了，都末日了！哪还分得清好人恶人！大家都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什么良知啊道德啊，全都抛到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杀过人吗？” “早都数不清了。” “杀过女人吗？” “杀过，我们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也抓，就比如你这样的——身材高大，气质冷峻，攻击性十足的，我真是喜欢得很！想被你狠狠、干！” <

r> 刘忱：“……” 啊——他的耳朵好像被霸凌了！ 这绝对是一种精神污染！ 他瞟了一眼郁子虞，却见郁子虞面无表情，好似戴着一副隐形耳塞似的。 祁长官本人也面不改色？ 好吧，这种世面是非长不可吗？！ “杀过孩子吗？” “杀过。” 终于，祁抒缓缓站起了身子。 郁子虞和刘忱也肃然地对了个眼神。 “核战爆发的时候，只有中方往地下城疏散了人员，你们有幸得到资格，并且何其有幸提前入住了地下城，才成为核战的幸存者。你们挥刀相向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同胞。你们肆意破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自己的家园。” 说着，他一脚踢翻了桌子。 他抬起一只腿撑到翻倒的桌子上，双手插进裤袋中，缓缓弯下了身子。他的领带滑落到桌边，泛着一层微光，他微眯眼角，那一瞬——猛兽终于张开了利爪。 那条领带，像一种狩猎的信号。 “你们有大本营吗？” 说着，他抬脚将桌子踹到了两个掠夺者的身上，砰——两人的椅子也被带翻了，仰头倒下，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像一把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他们的喉咙。他继续弯下身子，压下全身重量。 “咳咳，有……就在25号，地下城。” “有多少人？” “大概三百人，还有一批被我们控制的幸存者……大概两百人，咳咳，男女都有。” “你们武装吗？” “没错，我们戒备森严，有专业军械。如果你们想直捣我们的大本营，双方一旦交火，必定死伤惨重，慎重啊。你这样的男人要是死在乱战中太可惜了！如果你被抓了，下场也会很惨的！慎、重、啊！” “谢谢你的忠告，我们会制定严密的计划。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愿意重建家园，重建秩序吗？” “愿意！” “我相信，这是你们的真心话。但你们，不配。”说完这句话，祁抒收回腿来直起了身子，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点枪决，尸体挂城门上。” 下班后，宋笙带两个新同事回到澡堂冲了个澡，结伴朝食堂走去。 看得出来，两人跟她第一天上岗一样，几乎累瘫了，却咬紧牙关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两人点了炒面，刚坐下，老萧递上来两瓶营养液，宋笙一把夺了过去，“萧叔，别闹了行吗？哪有见人第一面就请人喝藿香正气味儿营养液的？我真是谢谢您了。” “嘿嘿，夏日消暑必备啊！” 宋笙无奈叉腰，老男人坏得很。 “食堂门口的高级营养液，营养很丰富——之前祁长官来视察的时候捐的，你们可以随便喝。你们有宿舍了吗？”两人点了点头，宋笙又问：“那认识路吗？” “我们有地图。”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啊，明天见！” 滴滴滴滴—— 宋笙刚推门，泳池内的男人便撑着双臂上了岸，箭步迎上前来一把拥她入怀，“你终于来了，想我了吗？”她在他怀里艰难地摇了摇头，挤出一句话：“没时间想。” 他抱住她的头深深吻了上来，“那我想你了。” “商量个事，您再游完泳出来先擦擦行吗，我又得换衣服了。”她艰难地推开他，他却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我那么多t恤和衬衫，随便你穿。” 他坐到岸边的躺椅上，将她放到腿上又迫切地吻了上来，“站着亲你，太累……” “……我还没说累呢。” 浴室里热气氤氲，她躺在浴缸里，他则习惯性地在浴缸边上席地而坐，问道：“锅炉房两个新同事，感觉怎么样？” “她们应该能坚持下来的。” 宋笙轻叹，“我带她们去冲澡的时候，看到了她们身上的伤痕，是从掠夺者手中救出来的吗？” “嗯，回来的时候，顺便抓了两个掠夺者，套出了他们大本营的位置，过阵子，还得出去。”他说得轻描淡写，宋笙却深深地明白这段话的分量。 是要与掠夺者正面交锋了—— 这次任务不会这么容易的。 当然，总要做个了结的。 “听说，还有很多幸存者。” “不过掠夺者的话，能轻信吗？”他神秘

一笑，她恍然大悟：“吐真剂，差点忘了。分明就是你们——你们惯用的伎俩。”这男人，那时候倒把自己摘得干净。 他轻笑了几声，“饿了吧，我去做饭。”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宋笙失了片刻的神，将自己整个没入水中。 回了宿舍，楚容上床缩到角落里，盖紧了被子，“宋笙都没吃饭，大、大概是去约会吧？我真佩服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那个人。” “谁，你说祁长官吗？” “我一想到他朝那几个人开枪的样子，还心有余悸。” “你难道没发现吗？” 夏竹坐到床边，盘起腿来。 “虽然他们都说祁长官脾气不好，但他为什么会抓那三个男人回来，把报仇的机会亲手交给咱们呢？我第一次开枪，但就是那一枪——真的，让我重获新生！那一刻我明白了，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无限希望！”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