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花婴
“你们醒了?”龙芝不知何时站在房间门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说:“醒了就赶紧吃早饭,丑孋说异蛛失踪了,可能趁夜跑林里去了,得在它闯祸前找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顾不得龙芝为何对时差的变化那么理所当然,等为赖赖们也补充好饲料,四人就顺着蛛丝的位置寻去。
“奇怪,这些蛛丝不仅不易断裂,还有很强的黏性,方向简直不要太明显,该不会是故意留的线索吧?异蛛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呢?”
宇寞跟在后面,悄声问德尔,对方也道:“确实可疑。而且我始终想不通,天时为何短了?是大陆仪出了故障还是硝烟晃了我们的眼睛?”
宇寞笑道:“是谁在究极宫前信誓旦旦说,自己的眼睛不会欺骗自己的?现在你说这话,不是给安毕鲁他们找茬的机会吗?”
“真是老糊涂,我怎么给忘了!”德尔猛拍脑门说道:“波光林那帮家伙应该结束补考了吧,南奡肯定通过了,如果教授的房屋彻底玩完,那他肯定不遗余力的拉拢南氏求取神域之外资助。”
宇寞道:“而且神主对丑孋也不知道是去是留,倘若真像你说的,那教授可谓如虎添翼了,背后那些人也早就不满曹掌使了”
他们脚下的土层又莫名开始震动,不过相较昨天的程度,连余震也不及。
四人暂停脚步,感觉无恙,才敢继续沿着丝路前行。
可前方响起阵阵厚重的兽蹄狂奔声,灌木也古牌般的接连倒塌,显然又有筑横兽被惊扰,龙芝果断用虚阶水横拆分左右侧的温度,混乱筑横大谛的感知略微调转角度,他们才免于碾压。
“这些家伙昏头了?!不过是点余震,至于这么横冲直闯的吗?”龙芝对突发颇为意外,宇寞倒难得正色说:“不是昏头,是有人针对。你瞧,被撞毁的树木全部有蛛丝的痕迹。”
丑孋最先想到的始作俑者是陆瑱看到的花魅婴儿,难道那些已经潜入神域?制造混乱,只为扰乱万小峰吗?
德尔没那么多心思,看着空气中肆意漂浮的蛛丝直呼可惜,宇寞正准备用特殊的镊子收取部分,后方及时传来爆喝,险些震得脱手。
“谁在那!!”
来人嗓音如路吼般浑厚,衣着与宇寞同款,周身火焰环绕,明显是战斗状态,德尔暗自嘀咕居然是夏尔旦,真是见鬼,他们可向来不对付。
若是往常,冤家路窄难免一番口舌之争,可自神域翻天覆地,夏尔丹仿佛变得些许激进,本就对安毕鲁的学说甚为推崇的人,现看到丑孋,眼睛也喷火似的,不待宇寞说明,先入为主道:“你们三个被逆修洗脑了不成?!怂恿她迫害安毕鲁教授,更无视神主的御令又开始制造祸端!你们真是该死——!”
说罢火焰汇聚双臂,十指凝结十条火蛇,向着丑孋的面门凶狠袭来。
然而对方双足未动,衣袂也只微微飘起,火蛇便化为虚无,周而复始。
龙芝忙驱散灼热,德尔则摊开风璧,他们本意是想保留对方在学员面前的颜面,可这厮不知怎地淹没在固执己见里,仍不罢休,见火横难以进取,立即涨身双倍,手持火刃火盾,继续向仇人收割。
丑孋不偢不倸,待火势突破屏障,借由德尔的风横立时弹压,嚣张的夏尔丹顿时在凛冽风卷中被及尽拉扯,直至烟消云散,瘫在空地间不动。
学生们见势不妙,忙过来搀扶,却发现他四肢绵软像浸泡在水里的海绵,正不知所措,听宇寞说道:“夏尔旦想必是误会我们惊扰了筑横谛,你们眼见确凿,矛盾由他先挑起。至于丑孋,神主还没有定论,别尽想着不自量力,明白了吗?”
围观者惶恐不已,谁还敢唱反调,忙带着夏尔旦跌跌撞撞回去暂居地。
德尔问他:“你就这么放过他了?他们得罪的可是丑孋,你也不问问她的意见?”
宇寞道:“夏尔旦四肢的骨头都没有了,这还不够?”
骨头没了?德尔和龙芝不自觉望向丑孋,对方却说声回去,就不再理会他们。
“回去?我们不找那只异蛛了?”德尔有些诧异,宇寞倒无所谓,说道:“线索都断了,去哪里找?不如回去享受个回笼觉,我现在还觉得累呢。”
龙芝却道:“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到丹房申请些筑横丹。”
去那做什么?宇寞和德尔异口同声,龙芝神秘兮兮地说:“现在没人敢惹我们了不是?”
另两人恍然大悟,忙取出笔纸列出个清单,交由她准备好好弥补一番。
究极宫外,南奡和昆吾少年白玛正准备接受测评,结果被夏尔旦重伤的噩耗中断。
安毕鲁不可置信,等问清缘由,对丑孋的痛恨又上升一层高度,也更极尽所能的拉拢南奡。
然而对他的好意,对方却婉言谢绝:“教授的美意南奡受宠若惊,只初入神域,我不想特立独行,还望诸位长辈让在下与同期弟子一并磨炼。”
众人对他的谦卑有些惋惜,不过有丑孋这反面教材,倒觉得品行难得端正,更有招揽之意。
安毕鲁青灰的脸皮急得泛红,劝道:“你有心,但神域看重的是横道,很明显你的已经超脱同期水平,不适合循循渐进,如果你执意的话,恐怕会耽误进阶!”
南奡不觉可惜,依旧坚持,安毕鲁不愿和南氏正面冲突,就任其自行选择。
然后轮到白玛,他也如是所说。
最后是绮罗,她能通过补考纯属偶然,有心成为安毕鲁名下的弟子,无奈资质不足,只好悻悻说和前者同样。
他们离开究极宫后,被领着分配宿舍,绮罗看着残垣断壁满眼的惊骇疑惑,且身着校服的前辈更是各个邋里邋遢,终于忍不住问学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眼神凌厉,绝不是善类,可没有发作,只是阴阳怪气的告诉她:“你想知道是谁害得我们这么惨?那我告诉你,看见那边的密林了吗?答案就在那。但我劝你打消妄想,乖乖闭嘴,否则性命不比这件衣服贵重。”
绮罗望着她指的地方,觉得没有不同,以为是刁难新人的手段,便没有在意。
但入夜后,她看着那套脏乱的校服,无论如何也不愿穿在身上,听窗外不时响起溪水流过的声音,便悄悄起身去寻。
夜路本就难行,何况还经历过无情摧残。
绮罗抱着脏衣步路蹒跚,奇怪水声明明近在耳边,却无论如何也沾不到半滴水渍,一时慌乱被藤枝绊倒在地,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在朵艳红花前。
“血仙!居然是血仙花!”显然她和陆瑱都认得此物,也知道它的功效,忙伸手去折,其结果可想而知。
黑暗裂开洁白的缝隙,伸出肉色的花蕾偷袭向绮罗,窒息感瞬间让其昏厥,绕云半缕自行缠绕束缚,妄图为宿主挣开生门。
此时有光破土出现,当即割裂开花蕾,让花魅婴儿还没吸吮到任何辅料,就被迫肉璧分离,连带上面的锯齿还在转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