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爱慕
初秋清晨的海面，飘浮着薄雾，她们的那艘船停靠在青州半日，就启航朝清罗国而去。
曲弄风派了隋予如和另外三位身手好的女人相助，曲弄风自己则在胤国对付珍影阁阁主邹行之。她们一上船，姚船主就告诉了她们曲弄风的安排。
随后安排了她们的房间，姚船主问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吧，问这个问题时，她特地看了乌禾和汐月一眼。
汐月说要跟江雨翊、郑慕昔一个房间，乌禾没有出声。
姚船主就给江雨翊她们安排了稍微大一点的房间，说房间还空了两间，这一趟没带多少人出来。汐月又说她一人可以住空的房间，姚船主点头答应，姚兆佳刚要说话，就被姚船主的眼刀堵了嘴。
乌禾先她们一步进了船舱。
江雨翊瞅着不太高兴的汐月，“真的要一个人住一间房，不跟我们一起住吗？”
汐月摇摇头，露出了一对梨涡，“我不想当你们房里的灯。”
郑慕昔拍了汐月一下，“瞎说什么。”
汐月摸了摸被郑慕昔拍的手臂，坏笑着看她，“你不在意的话，我要和阿翊睡一起。”
郑慕昔的脸微微泛红，低着头走向船舱。
江雨翊喊了她一声，“阿昔，等等我。”
郑慕昔加快了脚步。
江雨翊没有走，她挽起汐月的胳膊，问她跟乌禾之间发生了什么。
汐月摇头说没什么。
“连姚船主都看出来了，你要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有些人，一旦错过时机，就追不回来了。”
汐月拉了江雨翊到无人的地方坐下，海风吹拂着她们的发丝，她们时不时抬手去拉遮了眼睛的发丝。等了好一阵，汐月终于开口了。
“阿翊，你对阿昔是话本里情人之间的爱慕吗？”
江雨翊面露柔情，点了点头。
“跟你对那位的爱不同吗？”
汐月说的那位，江雨翊知道说的是李元栩。汐月大概以为自己移情别恋了，她之前也说不清对李元栩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而现在她能说清了。
“不一样，那时，我以为他会是跟我共度一生的人，想让自己喜欢上他，后来知道了他的图谋，对他害怕更多，离开时我的不舍，只是我对那时喜欢着他的自己的不舍。再后来，我重新回去，只觉得煎熬，生怕他碰我，让我怀孕，彻底困在那里。而阿昔，她就像是我向往的那种人生，跟她一起我可以自由自在，不必害怕，她让我觉得安心，心里软软的，像被蜜水泡着。”
汐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她们在水井边相视而笑的画面。的确，之前她从没在江雨翊的脸上看到过那样柔和的神情，她面对李元栩时的笑，如今想来有些勉强，那时她还以为她在害羞。
她那时也跟阿翊一样，被话本里女男之间的爱情故事吸引，幻想着将来她会遇到那样一位长相端正待人谦和有礼的男子，捧着她的脸，笑着对她说甜言蜜语，与她共谱佳话。
可她在相府见多了相爷对着不同女人摆出的不同姿态，还有那些家丁下流的眼神，粗鄙的话语，毫不避讳地言语占便宜，都令她心灰，男人怎么都这个样。
能装，能骗，对女人趾高气扬，对男人毕恭毕敬，表面对夫人尊敬，背地里嚼舌根，比女人说的话还要龌龊不堪。
嬷嬷们看到了，还拉到她一边，说世上的男人都这个样，找谁当丈夫都差不多，让她不要板着个脸，没有男人喜欢这样，男人都喜欢笑容甜的姑娘，特别是像她这样一笑就两个梨涡的姑娘。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替她反驳那嬷嬷，斥她说的是废话。
那个叫明生的家丁送各种小玩意给她，她不要，那明生硬塞给她，她收了，都放在床底吃灰。
那个明生又送吃的给她，她虽然爱吃，但她不想收，吃人嘴短，她找借口拒绝，那明生就没再纠缠她。
有一日，她路过后院，听到了明生的声音，明生在说她，说她模样好身材也不错，就是不打扮自己，跟个野丫头似的，也不知道二小姐看上她什么。后面的话，她就没继续听了。
她对打扮，插满头的花和簪子没有兴趣，更不喜欢在脸上抹不舒服的胭脂水粉，若不是为了阿翊的面子，她根本不会改变自己的穿着打扮。作为太子妃的贴身侍女，她不能太随意。
离开了相府，离开了皇宫，她跟阿翊一样，穿得舒服干净，不在头上插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涂脂抹粉，吃好睡好，心情也变得很好。
可遇到乌禾，她的心情就不像之前了，她似乎被这个有点皮说话随意的女人牵动了，好像是从看到她的第一面开始的，她那时问她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她还以为乌禾是个温柔的姐姐。
后面乌禾开阿翊的玩笑，阿昔反驳她，她就打哈哈，她觉得乌禾很有意思。
“汐月，你怎么了？”
汐月从思绪里出来，笑了笑，“我在想，我对她，跟你对阿昔一样吗？”
“你面对我，跟面对她，感觉有什么不同？”
“你不理我，我知道你有事在忙，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会特别强烈。可是她，我觉得我好像被抛弃了，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连日练剑，全身酸痛，都遮盖不了那种感觉。”
“你喜欢过男人吗？”
汐月摇了摇头。
“你会想碰她吗？”
“抱着她睡觉算吧？”
江雨翊抿唇笑了，“你可从来没抱着我睡过啊。”
“那不是因为你是小姐嘛。”
江雨翊轻敲了一下汐月的额头，“该打，你跟我是姐妹，不是小姐婢女的关系。你不要看低自己，她虽是门主，她也是一个女人，如果你顾虑她的身份，就会觉得自己高攀她，不敢有喜欢她的念头。我直接问你面对她的感觉，你却用她不理你的感觉来回答，你自己都在回避，在纠结，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感情呢？”
汐月面露不解，“她不理我，我觉得难受，不算知道吗？”
“被拒绝，人都会难受，因为自尊受挫。想一想抱着她，你是什么感觉？”
汐月脸有些发热，她摸了摸脸，推了江雨翊一把，“阿翊，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