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危险的病人(第2/2 页)
林珍惊恐万分,顿时感到了呼吸困难,脸上流动的血液好像忽然一下凝固,然后迅速向外膨胀要爆开一样。
林珍奋力敲打时其铁一样的手臂,时其空洞的冷眸里终于里有了意识。他看见自己掐着林珍的脖子立即撒手放开了她,两只手缓缓垂在床上又陷入了昏迷。
“艾玛——差点掐死我!”林珍手捂着脖子止不住咳嗦,再晚一会脖子就得被他掐断了,没想到救个人还得冒生命危险。
林珍不敢冒然再往他跟前靠,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时其的肩膀,确定他真的睡实了,才往他身边挪了挪身体,这回成功把体温计夹在了他胳膊下。
等待的时候,林珍掏出兜里的圆镜照了照,脖子上清晰地印着几道红得发紫的指痕。她抚着脖子上的指痕唏嘘不已。
时间一到,林珍从时其身上拔出温度计,捏着温度计在眼前转了两下,找到了水银线。
水银升到了四十二的位置,这哪里是有点热,人都快要烧熟了。
正六神无主的林珍慌慌张张地拿起手机给苏珊打电话。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苏珊,你知道发高烧吃什么药吗?”
“除了发热还有什么症状吗?”电话另一头,苏珊打着哈欠问她。
“没什么症状了。哦对了,前两天胳膊受了伤!”
“你看下伤口有没有红肿。”
林珍放下电话麻利地打开缠在时其胳膊上的纱布。打开后林珍吃了一惊——时其手臂外侧竟缝了十几针!好像一条蚯蚓蜿蜒在青紫红肿的肉皮上,看上去惨不忍睹。
林珍赶紧拿起电话告诉给苏珊。
“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的,你口服抗生素就管用。我现在就去你那里,开车把药给你送过去!”苏珊就要撂下电话。
“不是我!”林珍赶紧跟她解释,“是……我哥哥。谢谢你了苏珊,你不用过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珍不好意思说时其是跟她一起拼房住的房客,怕苏珊会多心。
放下电话。林珍费力地抽开客厅电视柜的红木抽屉。抽屉里都是些房东不要的老旧物件,有上海牌手表、丢了笔帽的钢笔、毛线团等等乱七八糟装了一抽屉。
林珍扒拉半天,从里面找出一个食指长的铁皮手电筒。上面锈迹斑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林珍给手电筒按上一节电池,拧好头推开开关——竟然亮了!
林珍身上只披了一件外套,拿着手电筒出了大门。
楼道里阴风阵阵,木制的单元门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早就风化,门体变形严重,两扇门对不上一碰直往下掉木屑,常年就这么开着。
风一吹楼门口的木门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让林珍感到毛骨悚然。
林珍手把着满是灰烬的楼梯扶手,小心翼翼地踩在粗糙的水泥楼梯上往楼下走。小手电微弱的灯光照在楼道里晃来晃去,楼道墙壁上到处是涂鸦贴满了小广告。白天还好,在晚上看这里像极了丧尸电影里的恐怖大楼。
来到了单元门那,外面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小区的路面,林珍关了手电准备往外走。
一团黑影突然从楼门口快速闪过,林珍吓得大叫一声,好悬没魂飞魄散,举起手电筒猛地朝那东西投过去。
那东西被手电筒砸中,发出“吱”的一声叫窜进了旁边满是雪的干草丛里。
“原来是只耗子!”
林珍肉颤心惊地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迈开小碎步,一溜烟儿跑到药店。
林珍花了自己所有的钱买回来口服和外用的药——她没想到两样药会这么贵。
林珍给时其重新清理了伤口,敷上药包好绷带。时其还在昏迷,没办法自己吃药,林珍想起小时候**给自己喂药的场景,就去厨房拿来一个小碗。
林珍把药片放在碗里倒了点开水,药片很快蓬松溶解在水里。她拿起不锈钢勺子搅匀了药,然后端到时其跟前。
时其的牙关绷的很紧,林珍舀了一勺药搭在他嘴边往里喂,药顺着时其嘴角滑了下去,流到了他的脖子上。
林珍赶紧把药碗放在右手边的桌子上,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把时其脖子上的药水擦干净。几块钱就这样没了,林珍微微摇头心疼地直咂嘴。
担心药量不够,林珍又化开半片药,找了来根筷子小心地撬开时其的嘴,舀了一勺药压住时其的舌头给他灌了下去。
林珍把湿毛巾叠成长方形放到冰箱里冻了一会儿,然后取出来给时其敷到额头上。做完这一切,林珍坐在床边就等着时其的烧退了。
林珍给时其换了好几条毛巾,一直忙到天将放亮,时其的烧终于慢慢退了下去。
时其眉头舒展睁开了眼睛,扭过脸看到趴在床头睡得正香的林珍。林珍头发蓬乱小眼圈乌黑,枕着双手发出均匀的鼻息声,细嫩白皙的脖颈上赫然印着时其粗大指痕。
时其拿下头上的毛巾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旁边拿了件外套轻轻给林珍披到身上。
林珍动了动身体醒了过来,她看到坐起来的时其非常高兴:“你醒啦太好了!昨晚可吓死我了!”
林珍低头看了看手表:“妈呀,要迟到了!”
没等时其说什么,林珍已经跑出了房门外。
时其轻叹了一声,门口突然又冒出林珍的小脑袋来:“桌上有饭,我昨晚提前做好的,你先凑合吃点吧!你哪不舒肤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赶回来哈!”
说完小脑袋收了回去。
时其低头看了看被成包了个粽子的左臂,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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