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如此羞辱(第1/2 页)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林珍来到这里的几个月,简历投了无数,最后都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公司愿意录用她。
林珍本以为大城市工作机会多,来到这儿会好找工作,没想到的一等就是好几个月。
临行前她是拿了全家的积蓄出来的,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实在没脸面对**。
林珍心烦意乱,手指插进头发里使劲抓了抓,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不被录取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刚来得时候,自己是拍着胸脯给**承诺过的,一定要在这里扎下根,挣好多钱回去给弟弟上学,现在却……
林珍轻轻叹了口气,从脖子里掏出**给她的那块玉,一对收尾相连的鲤鱼。这是林珍家祖上传下来的,不说是价值连城也是值一些钱。对**来说,再好的东西都无法跟自己的宝贝女儿相提并论,她寄希望在这块玉佩上,希望它可以保佑林珍在外面平平安安。
林珍惆怅地凝望玉佩,鼻子莫名地一酸,眼泪滑落在玉佩上,她赶紧伸出手玉佩擦拭干净。
房门外霍然响起敲门声,房东老头沙哑的嗓音响彻安静的楼道:“回来了吗?开门有事找你!”
这老头一来就没好事!林珍把玉佩塞回衣领里,起身惴惴不安地给房东开门。
门外走廊里灯光昏黄,照在房东那张满是挑剔的老脸上,好像是打了蜡一样。
房东头发稀稀拉拉,长了一个通红的酒糟鼻子,乍一看像只红毛猩猩。
林珍一见到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房东驴脸拉得老长,朝林珍瞪了瞪那一对三角眼睛:“上个月的电费还没交,欠了十八块一毛!”
林珍预感得没有错,房东这大半夜的跑来就是要账的。刚好得到了这一百块,林珍心里庆幸,要不房东今晚不会让她好好睡觉的。
林珍让房东在门口等她一下,径自回到屋里,打开钱包掏出那张一百元。
接到林珍递过来的钱房东很意外,没想到林珍这么痛快,拿起钱前后翻翻,又吐了口吐沫在手指上,搓了搓钱的一角看是不是假的,确认是真钞才塞进衣兜里。
房东掏出一把零钱给林珍找钱,数一张吐两口吐沫,认真地抹在纸币的一角。
房东把点好的零钱抽出来,胳膊往林珍跟前一送:“拿着。”
林珍黑着脸看那一沓沾满吐沫的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见林珍杵着不动,房东莫名其妙:“要不要啊,不要我可收起来了?”,说着就往自己兜里揣。
“谁说不要的!”林珍勉强伸出两跟手指,从房东手里把钱捏了过来,手上起了一层的鸡皮旮瘩。
换完了账,房东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下个月房租就到期,还租不租了?”
“不一定……”林珍自己也拿不准,离房租到期还有几天,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她就不用走了。
“你别不一定,给我个准话,我得提前通知下家呀!别到时候耽误我挣钱!”房东驴脸再次拉下,一点不给林珍留情面。
“月底搬走!”林珍赌气地说道,这老头太让人讨厌了,整天就知道钱钱钱,满身的铜臭味,到月底就算找到工作她也不打算在这住下去了。
“提前把东西收拾好,到日子我就让人往里搬了啊,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房东甩下话终离开了。
送走房东,林珍背靠在门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孤独感和委屈一起随着眼泪夺眶而出。她想家了,想回那个拮据却不失温暖的小窝。**肯定不会怪自己的,这个城市不属于她,早晚是要走的。
……
卧室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个四四方方的旧挂钟,时间在钟摆的晃动下一分一秒的过去。
挂钟的分针指向了12,咣——咣——响起很大的敲钟声。
挂钟敲响了八下,震得周围的墙皮纷纷剥落,掉在掉了漆的红木地板上。
林珍早就醒了,眼睛盯了挂钟有两个多小时,一直躺在床上挺尸。脑袋里思索着今天做点什么,是去人才市场,还是去网吧?还是呆在家里继续等着不知道会不会来的面试电话?
林珍想到头大,依然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真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不用面对那些刁难人的面试,也不用担心明天钱会不会花完。
在床上躺久了也累人,林珍实在靠不下去了,慵懒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搔了搔头上的鸡窝,盘着腿默默发起了呆。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这是林珍在二手店买的老人机。优点是待机时间长,不用担心手机没电接不到面试的电话;缺点声音有点太大,铃音还是民歌,手机一响,总能吸引来路人怀旧的目光。
林珍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忐忑不安地接起电话:“喂?”
“你是林珍吗?我是**公司,我们看到你投的简历了,下午两点到公司来面试!”
“好的好的!”林珍放下电话立刻下床洗漱。
扎好头发,林珍对着卫生间裂了几道纹的镜子给自己打气,攥起小拳头用力举过头顶:“加油!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林珍特意跑到附近超市里买了一根火腿肠给自己充电——当然充电只是借口,解馋才是目的。
吃完火腿肠,林珍掏出巴掌大的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蛋儿。手抚着脸蛋左看右看,感觉气色红润了不少,心底悄悄升起了一股自信。
她拿起自己唯一的一只口红,在脸上比划了两下,找了找感觉,然后生疏地在嘴唇上涂了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