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飞来横祸
不知过了多久,张良悠悠转醒。他晃了晃还有些发沉的脑袋,挣扎的想要爬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双手被拇指粗的登山绳反缚在背后动弹不得。
“良子哥!你醒了!”身旁传来一声带着欣喜的低呼。
张良扭头循声望去,看到狗剩子拴柱二黑强子**个人也都被绑在这里。周围围着一圈身着迷彩服、头戴夜视仪,表情冷漠的陌生人,手里拿着张良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自动步枪摇摇指着地上的俘虏。
方圆好几亩的野林子被人为的推平,三三两两的着篝火,更多的如保镖或者说如雇佣兵般的武装分子五步一人围成个圈,守着中间的一大片空地。张良看不太清他们围着的是什么,只能看到里面有个帐篷。
“他们是什么人。”张良轻轻问身边的狗剩子。
“俺也不知道,俺在树上突然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被绑在这了。”狗剩子干巴巴地说道,话语间带着一丝恐惧,毕竟他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而已,“良子哥,咱们会不会都死这啊。”
“别瞎说!”张良强颜安慰道,自己心中却也忐忑不安,“喂!你们是什么人啊,干嘛把我们抓过来!”
面前的持枪佣兵们充耳不闻,表情仍然像石头一样冷漠。
张良还要张嘴再问,后脑突然被重力猛地拍击了一下,顿时意识恍惚摔倒在地。狗剩子等人一声低呼又惊又怒,看到张良倒下的身体后面慢慢走出来个黑衣墨镜男,右手正将击打过张良的手枪放入西服内侧。
“要死的祭品,聒噪什么。”黑衣人踢了一脚张良的脑袋,对着脸色灰败的其他人道,“老实的闭上嘴,别急着找死。”
拴柱狗剩子几人平时在村里也算是胆大不怕事的,之前在山上碰到熊罴也是心惊肉跳但也并没有怎么害怕。但说到底还是村里朴实的小村民,哪里见到过这么大的阵势。不管是那几个黑洞洞的枪管还是黑衣人如同看死狗的漠视,都让他们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听之任之的缩在角落里轻轻地发抖。
张良心中也是充满着恐惧,但他的脑子此时却异常的清明。看来自己一行人又是大叫又是杀熊的声势太大,被这群不知什么目的的不速之客发现了强行抓到了这里。待黑衣人走开后,张良环顾四周,他发现了被抓来的并不单单只是自己一帮,相隔几十米的几处也蹲着不少人,似是其他村子的。
忽然间张良表情突变,就在左侧那堆人中,他发现了和其他人挤在一起的一个半大孩子。
小勇!
张良这下知道小勇为什么平白的在山里失踪了,而此时的他心里却泛着苦涩。弟弟是找到了,却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刚刚黑衣人的祭品一词让他心中冰凉。
黑衣人此时已走到空地中央的帐篷旁,躬身对着里面似是说了什么。不大会帐篷的门便打开了,闪身先出来的是个身材修长面色惨白的白衣青年,刚出帐篷便站在门侧恭恭敬敬的伸出手,一位身着藏青中山装的老人在他的搀扶下颤颤悠悠的走了出来。
两人慢悠悠地向着中最近的篝火旁走去,那旁的雇佣兵俩忙搬来个折叠椅。老人把着两侧扶手哆哆嗦嗦地坐了下来,喘了口长气,这才抬起满是沟壑和老年斑的脸望着满脸敬畏的青年,伸出鸡皮般的右手轻轻地摩挲着青年的胳膊:“孙儿啊,这一阵子你带着我这老不死的忙前忙后的,辛苦你啦。”
白衣青年听到这话连忙弯下腰去,带着尊敬无比认真的回答:“老祖宗这话要把孙儿羞煞了,孙儿为咱宋家出力做事那是应该的,辛苦哪里谈得上!您是我们宋家的顶梁柱,可别乱用称号吓唬孙儿。”
老人听了这话咧嘴哈哈笑了起来,干枯的声音听着瘆人:“老不死的怎么了?我也活的够久啦,早该去地府找老朋友们叙叙旧了。”
白衣青年听了此言,也只能陪着老人尴尬的笑着,不敢接话。
“但我就是死,也要在看到这东西被我们宋家得到了之后。”老人转头望向插在正中间土地上的一跟锈铁棒,死灰色的眸子突然闪出狂热的光芒,“我要亲眼看到它属于我们宋家!”
老人盯着的锈铁棒大部分插在土里,只是稍稍露出一尺长。铁棒周围方圆三丈土壤被整理的如桌面般平滑,自棒身处向外扩散开密密麻麻的人为挖出小沟渠,俯瞰之下连成一副生涩难懂、复杂无比的图案。
白衣青年神色中也带着兴奋,盯着这跟不起眼的铁棒道:“我们宋家调查十年,谋划三年,寻找三年,又在这深山老林中等待了三个月,就是为了这一刻。孙儿保证,它是我们宋家的!”
老人闭上眼睛常常舒了口气,似是平复心中激动的心情。
“开始吧。”
白衣青年轻轻地点了点头,在黑衣人的陪伴下走向了被他们抓来的几堆村民们,在人群中挑选着什么,没几分钟便到了张良这一堆。
“抬起头来。”黑衣人喝到。
张良等人下意识的向着两人看去。黑衣人恭敬地站在白衣青年的身侧,而白衣青年的目光如蛇一般冰冷,眼神在几人之间跳动就像是在选择中意的牲口。
“你,出来。”白衣青年盯住了张良,淡淡说道。
还不等张良作答,背后的雇佣兵便揪着张良的头发硬生生地从地上拔了起来,快速将他押在了被挑选出的队伍中。
张良头皮上一阵火辣的疼痛。他知道这帮人不管图谋什么,想把自己这群人怎么样,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张良的心中有些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屈辱和不甘。他知道自己和同伴们应该是在劫难逃了,而自己除了像牲口一样被摆弄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正当他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白衣青年又从下一堆人中挑了两个出来,排在了张良后面。
“哥?!!!”
一声惊呼将张良的注意力拉了过来,转头一眼便看到了背后满脸震惊的少年,心中更是升起一丝悲哀和愧疚。
“小勇。”张良回应了一声,喉咙动了动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旁边的雇佣兵一枪托敲到张良脑袋上:“闭嘴!”
白衣青年又挑了两个后总计九人,带头押着队伍回到了老人旁边:“老祖宗,够用吗?”
老人抬起耷拉着的眼皮瞥了几人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魂祭就放在这给老祖宗备用,孙儿去准备血祭了。”白衣青年恭敬地告了退,转身走入了铁棒周围平坦的土地。
夜央,无月,星辰灭绝。白衣青年抬头静静地看着什么都望不到的天空,似是等待着什么。不多时,忽地一阵凉风摇动山林,风向竟是四面八方向着白衣青年处吹来,汇聚在那跟锈迹斑斑的铁棒上,发出了嗡嗡地响声。
“血祭!”白衣青年一声大喝,伸手抓住身旁雇佣兵递来的一柄长刀。
此时剩余的俘虏们此时已经被聚在一起,驱赶到了平坦土地外。黑衣墨镜男忽然抓起最近的一个俘虏,百十多斤的男人在他手中竟如枕头一般轻松甩向了白衣青年处,被抛出的男人不自觉地发出了惊恐的大叫。
白衣青年忽然动了,在张良的眼中他就像鬼魅一般地接近了空中惊叫的男人。身形交错,白光闪动,那男人声音戛然而止。仍然带着一脸惊恐的头颅如皮球一般甩了出去,砸在地上滚了好远。而没了头的身体从断颈处肆虐地喷着猩红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上一大片土地,也溅在了青年洁白的西服上。
“下一个。”
刚才神色严肃的他,脸上正挂着如疯魔般的邪笑。
老人身子埋在折叠椅中,眼皮耷拉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