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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陈番苦谏累同僚,襄楷上书陷牢狱(下)(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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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膺自罢官后,知桓帝已然对自己心生猜忌,终日紧闭府门,谢绝见客,免不得夙夜嗟叹。这夜,李膺于府中百般孤寂,无心读,便来到祠堂中,望着一列列李氏先祖灵位,久久不语。当李膺看到妻钟氏牌位之时,不由勾起一幕幕回忆,神伤不已,感伤道:“夫人,若是你尚在人世,为夫还有倾诉之人,不至于这般孤廖凄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你应得报应”,正待李膺感伤之际,窗外传来一声嘲讽。

李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黑影自窗外闪进,待上前仔细看清来人相貌,李膺惊怒道:“原来是你这孽障,还有脸来见我。”

来人正是李进,只见李进后背一柄钢叉,左手提剑,右手捧着一块灵牌,走到李膺身前,右手将灵牌举到李膺面前,冷声道:“你看清楚这是谁。”

“蓝儿”,李膺看清灵牌后,正是李进之母张氏灵牌,惊呼一声,往事不觉间涌上心头。当年李膺为渔阳郡太守时,结识一位姓张名蓝的艺馆女子,正逢其妻钟氏有孕,孤枕难眠,而这张蓝也对李膺暗生情愫,二人犹如干柴烈火,极尽缠绵。

后此事为李膺父母所知,因张氏出身艺馆,断不容张氏入门,甚至派人欲杀之。张氏那时身怀六甲,只得逃命他乡。十余年后,张氏带着李进前来李府认父,李膺顾及家声,只得佯装不知,其妻钟氏闻知,便将张氏母子安排他处。

不料几日后,钟氏寻来张氏倾心而谈,张氏落泪不止,当夜便自尽身亡。李进记恨李府众人,认为张氏之死乃是钟氏毒计所致,屡次入府行刺钟氏,虽未成功,钟氏本就体虚多病,因惊吓过度,病去世。

李府自然四处搜捕李进,李进只得逃亡他处,幸得李膺族弟李皓收留。而后李进拜师红梅道人,遇到师妹郭元姬,也就是李远之妻郭氏。李进对郭氏心生爱慕,怎奈郭氏却钟情于李远,李进恨李远横刀夺爱,于李远成婚当日,大闹婚宴,兄弟二人大打出手,李进双拳难敌四手,逃匿而去。

“孽障,今日来此,必有图谋,你究竟意欲何为?”李膺恐李进因当年仇恨,伤及家小,怒目圆睁,喝问道。

面对李膺一声声喝斥,李进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将张氏的灵牌摆放于钟氏灵位旁,瞥见钟氏灵牌时,平静的面庞闪过一丝歉疚之色。

“一口一个逆子、孽障,就算我天人共忌,也由不得你来骂”,李进转身恨道:“我且问你,我母子二人漂泊无依、受尽欺凌之时,你在何处?母亲临死之时,你在何处?这么多年你可曾尽过人夫、人父之责?”

李膺顿时怒极,拔出一旁案上宝剑,直指李进,冷哼一声,斥问道:“三纲五常,古来圣训,父为子纲,父要子亡子必死,我为你父,你是我子,理应听父命而为;你这逆子竟将我视为仇敌,甚至不顾廉耻,对弟媳存有非分之想,手足相斗,有辱门风,像你这般不遵孝道之人,还有脸面教训于我?”

“好,说得好”,李进突然笑道:“三纲五常,重者乃是君为臣纲,你身为臣子,却不遵天子赦令,先斩后奏,岂有人臣之礼?你既不顾君臣之礼,我又何必忌讳父子之情?”

“混账,今夜我便在列祖列宗面前,斩杀了你”,李膺听得此言,早已忍无可忍,挥剑直往李进刺去,李进拔剑格挡,父子二人在祠堂缠斗起来。

父子多年未见,一见面刀剑相向,古之少有,李膺与李进正于祠堂斗得正酣,李远却是正在房中抱着郭氏,低声耳语。

“夫人,莫非你也有身孕?”李远见郭氏常独居一室织布纺纱,缝制婴孩衣物,不解问道。

郭氏笑道:“妾身见妹妹(李远妾宋氏)有孕在身,故而为其缝制些衣物,以免临盆后,无暇忙于此事,先准备些罢了!”郭氏虽说送给宋氏未出世的孩子,心中却是有另一番计较:近日郭氏见李膺被免官,洛阳局势诡异,心中便有不好预感,担心李府因风头过盛而遭无妄之灾,日后不能尽人母之责,这些衣物多是为李立缝制,要托王允转送圪卜城。

“夫人有心了,夜色已深,不如早些歇息,明日再缝制便是”,李远说着,就拉着郭氏来到榻前,郭氏嗔怪一声,娇羞不已。

“四公子,府中闯进刺客”,正在夫妻二人亲昵之时,门外传来丫鬟念儿急促叫声。

“刺客在何处?”李远闻言大惊,顾不上亲亲我我,挎起房中宝剑,直往房外奔去,临行前不忘对郭氏嘱咐道:“夫人安心待在房中,不可出房。”

“祠堂,老爷”,房门外念儿上气不接下气,指着祠堂方向说道。

“啊”,李远闻言,也顾不上许多,急冲冲往祠堂而去。

郭氏紧接出房问清念儿刺客之事,顿感不妙,往祠堂赶去,又对念儿吩咐道:“你去让管家召集府中所有护卫,带上弓矢,围住祠堂;然后去二夫人房中,守好二夫人,切勿让她出房半步。”

待郭氏来到祠堂,只见李进正被李膺、李远、李胜三人围攻,仔细一瞧,李进在三人围攻下,游刃有余,进退自若。郭氏不觉忧心道:“师兄武艺绝顶,只怕夫君三人难以制服,该如何是好?”

正急促间,郭氏摸到腰间,心头一喜,从腰间取出一枚梅花镖,扣在手中,双眼紧紧盯着堂中相斗的四人,突然翻手一镖打出,直往李进额头而去,若是中镖,恐难活命。这李进毕竟武艺绝伦,耳边闻得一阵轻微震动,左手两指一伸,将梅花镖夹住,一剑荡开李膺三人,纵身一跃,落到祠堂灵牌前。

“师兄,且慢动手,可否听小妹一言”,郭氏见方才一镖未取李进性命,赶忙好声唤道。

“哼!你一妇道人家,来此作甚”,李膺这时瞥见郭氏立于祠堂门前,一脸不悦道。

李进将梅花镖收于怀中,望着郭氏,闪起一丝失落,说道:“师妹有何话要说?”

郭氏走到李远身旁,拉住李远后退一步,缓缓说道:“师兄,不论是非对错,公公毕竟是你父亲,身为人子,岂有与父亲拔剑相向之理?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够了,师妹要是想说这些大道理,就不必再言”,李进不悦道。

郭氏瞥到李进身后灵牌,疑虑片刻,接着劝道:“纵然师兄不顾父子之情、人常伦理,师兄可曾想过二娘(李进之母张氏),二娘在天有灵,若见你与公公父子相斗,试问她又如何瞑目九泉之下?莫非师兄连二娘也不顾?”

李进回瞧着张氏灵位,一脸落寞凄怆,终是宝剑入鞘,对李膺说道:“李膺,暂且不说我二人仇怨,我今当着母亲灵牌问你,母亲一生未曾有负于你,是你有愧于我母亲,这些年来,你心中可曾有过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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