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琭心如止水
玛琭听了底下李庶妃挑衅的话不由地轻笑一声,玛琭点点头,柔声说道,“李庶妃说得不错,本宫的确不如你年轻貌美,但你想出头还早着呢?李庶妃,你心太急了!这样可不好!” 兰馨、石榴和桂花对着坐着的李庶妃怒目而视,娘娘都没治她不敬之罪,可她却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继续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李庶妃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嫔妾知错,娘娘放过嫔妾,嫔妾一定多为娘娘抄经祈福,还请娘娘不要断了嫔妾的路。” 李庶妃声音中带着哭腔,泪水涟涟,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的,玛琭看着都心疼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想把她扶起来,然后给她擦干眼泪。 在场的其她人都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哭着的李庶妃,李庶妃怎么这般无耻,倒打一耙,说得好像娘娘要打压她,不让她得宠似的。 绿柳也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家主子,她一直以为自家主子就只是言语上直白些,没曾想倒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变脸变得真快。 绿柳在心里唾弃自己,李庶妃能从江南那些佳丽中脱颖而出被万岁爷看中带回宫,自然不是个蠢的,她也被骗了,也可能是李庶妃不信任她罢了。 …… 玛琭不再说话,整个人冷冷地盯着李庶妃,殿内空荡荡的,只有李庶妃哭泣的声音在回荡,虽然婉转动听,但没什么人去欣赏。 玛琭轻轻地敲着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和着哭声显得有些瘆人。 李庶妃看着殿外那块明黄色的袍角一动不动,德妃也没有对她的哭泣做出回应,不管是愤怒的指责还是治罪,她都能继续卖惨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现在德妃和万岁爷都不配合,她这出戏也是唱不下去了,心中暗暗焦急,刚准备出言激怒德妃。 玛琭收回放在桌子上的手,双手交握,扬声说道,“万岁爷在外面怎么还不进来?” 她曾经那么爱慕万岁爷,他的细枝末节她都知之甚深,她听见了万岁爷的脚步声,她虽然不想知道这些,但下意识地就知道那是万岁爷的气息,了解他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玛琭想着倒是小看了李庶妃,刚侍寝几天就已经敢在她面前耍手段,想继续踩着她在万岁爷跟前露脸。 …… 话音刚落,李庶妃的哭声猛地停下,在场的宫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李庶妃知道万岁爷在外面,这才变脸踩着德妃娘娘演这么一出柔弱戏码,去得到万岁爷的怜惜与宠爱。 李庶妃心思倒是歹毒,刚进永和宫就一副目空一切的姿态,一直说着胆大包天的话试图激怒娘娘,没想到娘娘不动如山。 没曾想她倒是出了新的花招,梨花带雨地跪下请罪,让万岁爷以为娘娘为难新宠,再加上昨晚万岁爷和娘娘闹别扭,李庶妃自然能够趁虚而入。 真是没想到李庶妃也是心机深沉,更是胆大包天的,敢随意攀扯主位娘娘,就那么自信能够一直盛宠不衰,敢大张旗鼓地得罪掌管宫务的四妃,倒是佩服她豁出一切的勇气。 绿柳也真是服气了,这位主子根本消停不了一会儿,就惹出这么大一个篓子。 万岁爷最重规矩,虽然会因为宠妃而轻拿轻放,但是那是高位嫔妃之间的争斗,低位嫔妃都是老老实实的,根本不敢闹到明面上,私底下张扬跋扈的,万岁爷也只会冷落几分,那些嫔妃自然都会改正。 何况这些日子以来万岁爷对德妃娘娘正是愧疚的时候,肯定不会因为一介汉女而驳了生育皇嗣的嫔妃,那么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 殿外的康熙扭头盯着梁九功,梁九功摇摇头,梁九功也很疑惑,他明明眼神示意那些人没有发出声音,怎么德妃娘娘还是知道了。 守门的宫女掀开门帘,康熙大跨步一脸平静地走进来,仿佛偷听被抓包的不是他似的。 殿内伺候的宫女都跪下请安,李庶妃直接跪着没有起身,不停歇地暗自给德妃上眼药。 玛琭看到康熙走进来以后,才从罗汉塌上起身,屈膝福身行礼,“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康熙还没开口让玛琭起身免礼,玛琭就已经自顾自地起身,然后率先开口说道,“这场戏万岁爷也来瞧瞧?” 李庶妃这般轻狂倒是让玛琭想起了宜妃的作为和李庶妃没什么两样,主要区别就在于李庶妃是以下犯上。 玛琭很生气,因为是万岁爷的错,才让这位李庶妃有了挑衅她的底气,玛琭自然没有给万岁爷好脸色。 康熙好似没听见玛琭讽刺的话,只是随口吩咐道,“你们都起来吧!” 宫人们都谢恩起身,唯独李庶妃仍然不为所动地跪在地上。
…… 康熙已经和玛琭分别坐到罗汉塌上,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错开眼神,康熙看玛琭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得自己开口问道,“李庶妃,你怎么还在地上跪着?” 李庶妃眼神怯懦地轻瞟了一眼德妃,又好似被德妃吓到,只是身子轻颤怯怯地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嫔妾不敢。” 李庶妃也是想着宜妃恶意诅咒六阿哥,都能全身而退,德妃在万岁爷心里也没那么重要,自然有恃无恐。 况且敬事房刚挂上她绿头牌那日晚上,德妃用六阿哥邀宠,李庶妃睚眦必报,自然想着报仇,让德妃彻底失宠,自己还能侍寝,一举两得,因此李庶妃继续着卖惨的戏码。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李庶妃怕的是德妃,就意味着德妃没有让她起来,她自然不敢,也就是想让万岁爷认为在永和宫德妃想压下万岁爷的权威,李庶妃真是无时无刻地在给德妃挖坑,不坑死德妃她就不罢休。 在场伺候玛琭的宫女都想活撕了李庶妃,颠倒黑白倒是炉火纯青,真是大开眼界了。 玛琭根本毫不在意,看李庶妃就跟看跳梁小丑一样,就当是个逗乐儿,说不定她还会打赏些赏赐,不过玛琭觉得她的东西给了李庶妃也是浪费了她的心意,就歇了这个心思。 …… 康熙在外面听墙角都听得明明白白,倒是李庶妃嚣张得很,他本以为玛琭会对着李庶妃发难,倒是未曾料到玛琭如此稳得住,倒是他自己硬生生地听完李庶妃的一番唱念做打。 康熙不耐烦地直言道,“朕在外面可是听得清楚明白的!” 康熙自然是站在玛琭这边,如果他偏爱新宠,让人感觉他对德妃丝毫没有尊重,德妃的威严扫地。 长此以往,玛琭在那些受宠的低位嫔妃面前根本撑不起德妃的架子,只是虚张声势,谁都能踩两脚,那玛琭在后宫的处境尴尬,康熙怎么可能会让皇嗣的生母受到慢待冷待。 更何况康熙对着这位不知所谓的李庶妃没什么印象,处罚她自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就像再怎么样,康熙就算迁怒宜妃,但是看在宜妃生育的皇嗣的份上,不愿意皇嗣被人慢待,自然没有重罚宜妃,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还有些过往的情分,他也不愿意做的太绝。 万岁爷念旧情,就意味着往后等到慢慢失宠,在宫里也不会特别难过,那些受宠的女子也只是在嫔以下打转,不会为了新宠能让旧爱失了体面。 就像在梦中万岁爷后来身边年轻貌美的女子众多,但都是只享受待遇,但名分上依旧是庶妃,苦熬多年,等到最后一次大封六宫才正式有了位分,与之相对的则是四妃屹立不倒,体面尊荣都给的足足的,后宫的嫔妃自然不会去惹得万岁爷不悦。 …… 桂花接过奉茶宫女递进来的托盘,兰馨端过茶盏给两位主子奉茶。 本来作为一宫主位,应该精通待客之道,可是看到这么嚣张的李庶妃,玛琭自然没有让桂花叫人奉茶,因此桂花刚刚站在殿内一动不动。 奉茶宫女也没收到给李庶妃奉茶的命令,因此淡定地在茶房等着。 李庶妃丝毫不尴尬,只继续哭诉道:“嫔妾来向德妃娘娘请安,连杯茶水都没见到,德妃娘娘就是善妒,不堪为妃……” 康熙冷冷地说道,“那你说朕应该怎么办?”声音中的冷意毫不掩饰。 但李庶妃好似没听见,亦或者毫不在意万岁爷的语气,只哀哀地哭求,“德妃娘娘还想让人断了嫔妾在后宫的路,那嫔妾还不如死了,免得到时候受委屈!” 玛琭扶额一笑,都没眼看,倒是这般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真是固执己见。 康熙也觉得丢脸,好似听不懂话中意思似的,只厉声道,“李庶妃构陷上位,禁足半年,罚抄宫规100遍,以儆效尤。” …… 康熙也不知道玛琭在心底想什么,可玛琭脸上“没想到万岁爷的眼光挺清奇”的表情丝毫不掩饰,康熙也无话可说,总不能把没有侍寝的消息告诉德妃,那不就是失了皇帝的威严? 康熙只是随口说道,“是朕看走眼了,太聒噪了,也太蠢而不自知。” 此话一出,李庶妃面色苍白,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腰板也直不起来,整个人侧趴在地上,心中苦涩,万岁爷当真对她没有丝毫的怜惜吗? 玛琭看着都心疼,想抱到怀里轻声安慰,可万岁爷还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眉头紧蹙,烦躁地说道,“李庶妃,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回永寿宫禁足!” 李庶妃嘴里发苦,强颜欢笑道,“嫔妾告退。” 李庶妃整个人差点起不来身又跌了下去,幸
好绿柳稳稳地扶着李庶妃,两人失魂落魄地走出永和宫正殿。 …… 李庶妃站在永和宫门外,抬头看向永和宫的牌匾,她并未一蹶不振,只心中发狠,一定要得宠。 李庶妃重新恢复力气,整理好衣裳,打起精神搭着绿柳的手回了永寿宫。 刚刚在永和宫的时候,想着反正她已经惹了万岁爷的厌恶,那不如装傻卖蠢地让万岁爷消气,不就是演戏?那她手到擒来! 李庶妃认为不就是在奴才面前丢脸,她能屈能伸嘛,计谋虽然没有成功,但不可否认在万岁爷面前有了深刻印象,不愁禁足半年以后万岁爷会忘记她。 毕竟直来直去的蠢人能让人放松心神,也不失为一个法子,走一步看一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