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和容若谈心
康熙冷着一张脸从永和宫走出来,梁九功带着一大堆伺候的人都安静地跟着康熙,梁九功现在也不敢说些俏皮话。 但他心底也知道万岁爷有些事情的确做得不地道,毕竟昨晚把李庶妃接到乾清宫就是狠狠踩了德妃娘娘的脸面。 以前万岁爷在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之间偏向宜妃娘娘,每次都是德妃娘娘受委屈,但说实话德妃娘娘甘之如饴,也没闹出什么事儿来,万岁爷自然不会在乎。 就像他之前不也是对着宜妃娘娘恭恭敬敬的,后来万岁爷的态度转变他才对宜妃娘娘平常对待。 可是现在六阿哥无端生病一事,万岁爷因着皇贵妃也像之前一样压下去,可是宫里谁都知道六阿哥是第一个养在德妃娘娘身边的孩子,算得上德妃娘娘的逆鳞,万岁爷如此轻飘飘地放下,德妃娘娘自然不会开心。 本来德妃娘娘就憋着气儿呢!万岁爷当做没看见似的还一直火上浇油,这也不怪德妃娘娘和万岁爷争吵闹脾气。 不过梁九功作为万岁爷的贴身奴才,就算万岁爷做得不对,那也是别人的错,是皇贵妃娘娘胆大包天辜负圣恩,是德妃娘娘得理不饶人,是李庶妃恃宠生娇无端生事,唯独不是万岁爷的错,一国之君怎么会做错了呢? …… 一行人回到乾清宫,康熙坐在龙椅上批阅着奏折,梁九功躬身端着茶盏悄悄地放到御案上,等到万岁爷合上一本奏折,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恭敬说道,“万岁爷,纳兰大人在偏殿候着呢!” 康熙转头看向旁边的梁九功,轻笑一声,“容若病好了,瞧朕这记性,快让容若进来。” 康熙放下茶盏,想起前两日从明珠口中得知容若重病也是被传教士用西洋药物治好的,那太医院研究西洋药物刻不容缓,免得耽误更多病症。 纳兰容若跟着梁九功进入御房,容若心思敏感,感觉得出来梁九功心情不佳,整个人急躁得很,所以他只能更谨慎,毕竟伴君如伴虎。 容若跪地请安,“奴才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朗声一笑,起身绕过桌案,赶紧双手扶住容若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容若,大病初愈,不用如此多礼。” 说话间康熙往软榻那边走去,容若躬身跟着康熙,恭敬说道,“礼不可废,奴才谢万岁爷关心。” 康熙拍拍容若的肩膀,大马金刀地坐到罗汉塌上,容若坐到底下的圆凳上,“梁九功,你去私取些补身子的药,待会让容若带回去。” 容若知道推辞不过,也是皇恩浩荡,遂拱手道,“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万岁爷。” …… 容若也知道前段时日重病一场,就算也有太医拨去府上,但还是无济于事,把阿玛吓得不轻,幸好当时宫里传出消息传教士把六阿哥的病治好了,阿玛如获至宝,重金请传教士前往府中把他救治过来。 现在还在家中休养,却从阿玛口中得知万岁爷宣召他入宫,皇恩浩荡,容若自然不敢违抗。 康熙摆摆手,梁九功带着人都退出去了,梁九功也贴心地把御房的门都关上了。 纳兰容若心中发虚,不知道这是搞得哪一出,康熙看着容若好起来,心里也高兴。 康熙苦笑一声,看着容若想要请罪的动作,摆摆手说道,“容若,今日朕想和你倒倒苦水,咱们两个今日只是朋友,过后还是君臣。” 纳兰容若看着康熙的架势也是不罢休,因此只能故作淡定地点点头。 …… 康熙轻轻抚摸着腰间的荷包,调笑道,“容若,朕听说你心气郁结,因为感情之事?” 容若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声音沙哑地说道,“是,奴才为情所困。” “容若,朕记得你给卢氏写过一生一代一双人,可你的红颜知己也不少,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可能呢?”康熙想起这句诗便啼笑皆非,打趣道。 容若不着痕迹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红丝线,突然听到万岁爷口中的卢氏怔愣在原地,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想起过卢氏了,如果她还在,定然会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容若不由地惨然一笑,原来他也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和世间的男子并无不同,那自己这些年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既然从鬼门关走过一遭,那就抛却那些伤春悲秋,为了家族兴盛而活。 容若记得他那日从梦中醒来,看到阿玛额娘悲痛欲绝又喜极而泣的脸庞,脸上的皱纹和变白的青丝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好像一直以来都在给家里人添麻烦,从来没有让家里人省心,一直都在为他担忧,心心念念地牵挂着他。 他不能让阿玛额娘经受丧子之痛,所以他振作起来,可直到刚刚才猛然间醍醐灌顶,茅塞
顿开。 怪不得卢氏自从离世以后从来没有来过他的梦里,可能他本就是个虚伪之人,所以卢氏对他不屑一顾。 …… 康熙看着容若呆坐在原地,他也没有去叫容若让他回神,也许容若是想起难产离世的发妻卢氏,因为他听见容若面前地上眼泪滴答滴答的声音,康熙也没去打扰容若。 康熙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他从昨晚开始和玛琭吵过架就心生烦闷,昨晚他让梁九功把李庶妃接到偏殿,不过是内心不爽,想让玛琭知道她不愿意伺候他,后宫之中多的女子愿意,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康熙惊觉算算时间好像是从玛琭生辰过后就再没碰过其余妃嫔了,就算他再去找理由,也是不愿意,也许在不知不觉间玛琭已经进入他的心。 玛琭虽不是绝色,但他依旧深深地陷在她的温柔乡中不可自拔,康熙不由地想起昨晚他曾失神地盯着身旁的玛琭。 但后来两人根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聊聊天,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他是不会做错事的,那就不可能向玛琭低头。 之前和女子调情时也曾轻声细语地哄过嫔妃,但那一看就是逢场作戏,心知肚明是假的,可是他心里明白要是昨日对着玛琭低头了,那就不是假的了,他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也不怪他做了缩头乌龟。 …… 而今日因着明面上他的宠妃两人又是一通争吵,这次玛琭算是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了,虽然两个人看着是闹掰了,但追根究源,只要解除误会,那便一切都迎刃而解。 说实话康熙从来都不知道她有这么多的委屈,可是他扪心自问,他真的不知道吗? 也不是的,只是之前玛琭一再退让,他就真的以为她不需要他为她做主,真的以为她不需要公道,可是原来她只是因为不愿意他左右为难,所以咽下了所有的委屈,一味地委曲求全。 可是后来他习以为常地再一次偏袒宜妃,却碰了玛琭的逆鳞胤祚,因此玛琭对他彻底寒了心,她也不再克制。 直到这个时候康熙才知道两人之间矛盾重重,如同天堑,而且他也许曾经在心底许下过承诺,要护她一生周全,可是后来她受的委屈都是他给的。 可是就算他再想要和玛琭回到从前,他也不会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眼前的容若自称是天下第一痴情人,女子们都心生爱慕。 可是清醒的女子也都能看到纳兰容若身边环绕着红颜知己,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写给难产离世的原配发妻卢氏,可是后来的那个官氏、颜氏还有沈宛,她们又算什么呢? 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容若都做不到,何况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只要一个女人,康熙心里纠结,凭借着对自己的了解,他也知道自己过段时日自然会故态复萌,只是因为原本深爱自己的玛琭不再爱他,而产生的胜负欲作祟罢了。 …… 康熙刚想要伸手解下腰间的荷包,他对玛琭情真意切的样子嗤之以鼻,要不然怎么会发现不了他腰间的荷包是她曾经送给他的呢? 康熙很了解自己,他多情且无情,他还记得先帝号称深爱董鄂氏,但也不会只宠幸她一人,不然常宁从何而来呢? 皇玛法和敏惠恭和元妃的爱情故事传遍大清,可是为着皇家绵延子嗣自然莺莺燕燕众多,只不过最爱的是那一朵,但也不会为着一朵花就放弃整座花园。 所以康熙可能和玛琭和好以后就会继续雨露均沾,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玛琭更受偏爱罢了。 因此这段时日他明面上就是恢复正常的召幸后宫嫔妃,但都没有再碰过,只是在偏殿住一晚便是,谁也不会捅破窗户纸,让后宫再起波澜。 但是康熙眼前闪过玛琭曾经痴痴地望着他的眼神,下意识松开荷包,呆呆地出神,最后还是决定顺其自然。 …… 后来康熙回过神来,就看到容若擦干眼泪,拱手请罪,“是奴才御前失仪了,请万岁爷治罪。” 康熙毫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没事儿,不过是真情流露,朕不会怪罪的。” 康熙突然感觉腹中饥饿,扬声说道,“梁九功,传膳。” 殿外传来梁九功的回答,“奴才遵旨。” 康熙略过容若流泪的糗事不提,转头笑着说道,“容若,陪朕一同用膳,也算你大病初愈的庆贺了。” 容若感激涕零地说道,“奴才谢万岁爷。” 康熙摇摇头,低声呢喃道,“是朕谢谢你,要不然朕也不会恍然大悟了。” 万岁爷的声音低不可闻,容若听得断断续续的,但容若也是懂得察言观色,自然不会追根究底。 纳兰容若在
乾清宫陪着万岁爷用过午膳后,就带着一大堆药材出宫了,康熙心神放松,批着奏折也事半功倍,乾清宫御房接见的大臣络绎不绝。 …… 延禧宫。 惠妃用过午膳后搭着陈嬷嬷的胳膊在殿内来回走动,陈嬷嬷说起刚刚延禧宫的太监总管送过来的消息。 “娘娘,万岁爷今日召见了纳兰容若大人。” 惠妃猛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没过一会儿,就睁开眼睛直接走到罗汉塌边坐好。 惠妃面带笑容,拉着陈嬷嬷的手不住地说道,“真是长生天保佑啊!” 陈嬷嬷也知道纳兰容若大人也算是和娘娘一同长大的,娘娘是把容若大人当做兄长一般看待的,兄妹两人的感情不错。 前段时日容若大人病重,惠妃娘娘也是心急如焚,在延禧宫的小佛堂里诵经祈福。 娘娘知道容若大人病愈了也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听到万岁爷宣召,自然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陈嬷嬷微微笑道,“容若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娘娘可以放下心了。” 惠妃点点头,“是啊,容若有才,再怎么说也得万岁爷看重,到最后也是保清在前朝和万岁爷身边的助力。” 陈嬷嬷对于这种敏感的事儿一向都是闭口不言的,惠妃也知道陈嬷嬷的谨慎,陈嬷嬷陪伴了她许多年,感情深厚,反正只是陪着她说说话,也不耽误什么事儿。 …… 惠妃面带笑容,突然说起,“嬷嬷,不过今日本宫也是看了永和宫的一场好戏,倒是没想到德妃的脾气大了不少。” 陈嬷嬷看着娘娘志得意满的,只得郑重其事地说道,“娘娘,德妃娘娘自从六阿哥病愈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德妃娘娘肯定会对皇贵妃出手的……” 惠妃面带冷冷的笑容,轻嗤一声,“万岁爷对佟佳氏一族都纵容得不知天高地厚,连着隆科多那个混不吝的都能以大欺小欺负揆叙了,前朝不是都有'佟半朝'的美称了!” 惠妃双手紧握着手帕,冷冷地说道,“还有皇贵妃对六阿哥出手虽然没有证据,但皇贵妃都明目张胆地把就是她干的刻在她脸上了,万岁爷还当做没看见呢!” 惠妃脸上带着愤恨不满,可见皇贵妃这件事让人唇亡齿寒,万岁爷的做法也让人心寒。 惠妃想到这两次请安都是火药味十足,眼底带着嘲讽语带笑意说道,“现在皇贵妃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德妃,德妃说不准真会准备个大招,那也是皇贵妃自作自受,不过要是德妃也搭进去,自然也能出了本宫这一口恶气。” 陈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这段时日娘娘还是避着些德妃娘娘……” 惠妃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陈嬷嬷,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说道,“陈嬷嬷,你到底是向着谁呀?” 陈嬷嬷心疼地看着娘娘的手都发红了,赶紧上前有技巧地揉着惠妃娘娘的手,柔声说道,“娘娘,气大伤身,您先别生气,德妃娘娘现在正是疯狂偏执的时候,要是到时候德妃娘娘直接让皇贵妃病逝,把大阿哥的大婚给毁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嘛!” 惠妃现在也冷静下来,“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先等到保清的婚仪过去了,本宫再对德妃出手,本宫等得起!” 陈嬷嬷专心致志地给惠妃揉着手腕,只是说道,“娘娘能想通就好。” …… 突然间传来一阵震天的哭闹声,惠妃耷拉着眼皮,眼看着她的手都不疼了,后殿的小公主又闹了这么一出。 惠妃双手轻抚着脸庞,幽幽地说道,“陈嬷嬷,纳喇庶妃的小公主整日哭闹,本宫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不少,真是愁人。” 陈嬷嬷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惠妃娘娘还是小公主的养母,只是安慰道,“娘娘,等到小公主再长大些便好了,奴才去小厨房给娘娘准备着养颜汤。” 惠妃也心知这不可更改,只得暗自叹了一口气,“那行,陈嬷嬷快去准备,要不然德妃又要笑话本宫了。” 陈嬷嬷忙不迭地躬身应是,退了出去,只是在心中对德妃娘娘不满,要不是德妃娘娘用娘娘脸上的细纹嘲笑娘娘,也不至于娘娘过于在乎面容,整个延禧宫都不消停。 …… 用过午膳后李庶妃看着厚厚的宫规心中哀嚎,面上却愤愤不平,但还是碍于万岁爷的口谕不敢偷奸耍滑。 毕竟李庶妃还是要让万岁爷了解到她认错的态度,还有未宣之于口的一点,她也知道后宫的形势,皇贵妃和德妃娘娘定有一番争斗,所以她避开风头,准备一飞冲天,免得卷入两人的争斗中被当成弃子。 …… 王庶妃和高庶妃听到绿柳过
来传的话都是心中不爽,但碍于李庶妃的威胁,只能点头同意对李庶妃的庇护,绿柳听到两位庶妃的话赶紧躬身应是,也不敢抬头看庶妃的脸色,连忙退了出去。 王庶妃和高庶妃各自坐在罗汉塌两边,高庶妃也没心情喝茶,看着王庶妃还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没好气地说道,“王姐姐,你还这么沉得住气啊?李庶妃都威胁到咱们头上了,要是不给她点脸色瞧瞧,真当咱们两个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王庶妃心中暗笑,高庶妃心思也不单纯,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嘛,放下茶盏,拉过高庶妃的手,推心置腹地说道,“妹妹啊,咱们姐妹两个正得宠爱,可不能因着李庶妃一人伤了玉瓶才好。” 高庶妃笑了两声,心中暗啐:整日只会说着废话,倒是挺会藏着掖着的。 高庶妃暗自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却没抽动,看着王庶妃脸上的笑容只想打烂,感觉到王庶妃松了些力气,直接猛地抽回手,右手轻揉着左手发疼的手腕。 高庶妃亲热地笑着说道,“王姐姐才华横溢,万岁爷宠爱得紧,不如姐姐去和万岁爷求求情,才不负李妹妹的一片痴心。” 王庶妃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满脸恳求地紧盯着高庶妃说道,“妹妹口齿伶俐,得万岁爷欢心,定然可以让万岁爷收回成命的。” 高庶妃和王庶妃你来我往地根本就没说些有用的话,就只是面子情。 …… 只高庶妃和王庶妃两人都是野心不小,她们撺掇着李庶妃去试探德妃娘娘,算是探路的,当然也有投靠的意思。 毕竟江南那群官员里最受万岁爷看重的便是曹家,出身包衣,消息灵通,心思灵敏,一通分析过后德妃娘娘需要江南官员的支持,德妃娘娘手段不俗,自然也有合作的意思。 哪成想进了宫以后李庶妃被荣华富贵迷了眼,自然忘记了她们的目的。 就算合作没有谈拢,但不得罪人也没问题,但谁知道这个大聪明用错了手段,狠狠地挑衅德妃娘娘,最后弄巧成拙。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她们两人都无话可说,真是蠢人无可救药。 两位庶妃虽然都幸灾乐祸,但决心以后更低调行事,半点都不敢张扬,害怕被德妃拿去撒气立威,毕竟同为江南汉女庶妃。 玛琭要是知道她们想得这么多,定会告诉她们玛琭并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等到她们有孕了再说吧,现在还不值当她正眼看她们。 对于李庶妃威胁她们的话自然不敢置之不理,王庶妃和高庶妃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让万岁爷知道这件事里还有她们两个的手笔,让万岁爷对她们失望,如果彻底失宠,那就只能在永寿宫自生自灭了。 …… 永和宫。 玛琭用过午膳后迅速把手头上的宫务处理完了,刚坐下拿起两块小厨房送过来的桂花糕和酸梅糕送进嘴里刚咽下,就看到魏嬷嬷走到她跟前。 “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玛琭抬手阻止魏嬷嬷的行礼问安,温声说道,“嬷嬷,快起来吧。” 魏嬷嬷躬身说道,“谢德妃娘娘。” 玛琭轻笑一声,“嬷嬷,现在怎么这么客套?” 魏嬷嬷严肃着一张脸,她刚刚就是站在门外,是想着娘娘好不容易有这般悠闲自在的时候,因此她等着娘娘咽下糕点后才去打扰娘娘。 魏嬷嬷恨铁不成钢地对着玛琭说道,“娘娘,您还是要注意分寸,别把万岁爷推得越来越远。到时候覆水难收,毕竟人心善变,人心是最难掌控的。” 玛琭眼角余光瞥见兰馨和石榴在门口守着,心中不爽,没好气地说道,“嬷嬷难道还不相信本宫吗?” 魏嬷嬷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轻笑着摇摇头,温柔地哄着玛琭,“自然不会,娘娘是最厉害的!” 还没等玛琭说话,魏嬷嬷就话锋一转道,“不过娘娘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您是主子,奴才自然听从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