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的阴谋
承乾宫。 皇贵妃倚在靠枕上,冷笑一声,“德妃昨日送汤了?本宫还以为德妃多能耐?昨晚表哥是宿在乾清宫?” 佟嬷嬷小声回道,“娘娘,昨晚万岁爷让人送回内务府两个宫女,这两个宫女本来是万岁爷让梁总管挑的侍寝宫女,不知为何直接送回内务府了。” 闻言,皇贵妃把桌上的茶盏挥到地上,茶盏碎了一地,小声呢喃:“难不成是为了德妃?” 皇贵妃看着乾清宫的方向,质问道,“万岁爷在德妃生辰当日画母子和乐图,这是生生在踩本宫的脸,本宫自问对四阿哥视如己出,没想到到了最后倒是德妃摘了桃子,白得一个孝顺的大儿子!” 皇贵妃眼神狠厉,冷声道,“既然德妃永不知足,手伸的太长,那就必须给个教训,让她学个乖,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皇贵妃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佟嬷嬷,“事情安排的怎么样?” 佟嬷嬷迟疑不决,皇贵妃厉声说道,“佟嬷嬷,你要是办不了,本宫就让其他人去办!” 皇贵妃知道佟嬷嬷不赞同她对六阿哥下手,便狠狠警告一通。 她能用的奴才不少,就算佟家放弃她,但现在她还是皇贵妃,与万岁爷青梅竹马的表妹。 她那个庶妹可没有和万岁爷相处过,可没什么感情,到时候不过是佟家在宫中的摆设罢了,所以现在佟家自然唯她马首是瞻。 佟嬷嬷做好奴才的本分,点点头,“娘娘,安排好了,小李子已经收买了六阿哥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只是真的要把四阿哥牵扯进来吗?” 这半个月以来四阿哥来承乾宫给皇贵妃请安,都看着比以前活泼多了。 万一事情发生,德妃不得对四阿哥恨之入骨,到时候四阿哥该多伤心。 皇贵妃也有些不忍心,不过想到太子,终究抵不过内心的仇恨,面色冷淡地道,“本宫没有阿哥,表哥也不会把四阿哥记在本宫名下,给皇贵妃亲子的身份,那就只能让德妃和四阿哥母子反目成仇,把四阿哥绑到佟佳氏身上,一个和亲生额娘离心离德的阿哥才是本宫期望的。” 表哥春秋正盛,正值壮年,身体康健,那长寿便不成问题,乾清宫和毓庆宫都有姑姑孝康章皇后的人,一步步地消磨父子感情。 太子又如何?能登上皇位的太子又有多少? 惠妃和大阿哥仗着皇长子的身份野心勃勃,其余阿哥长大后能争的自然也去争,太子的位置也就不那么稳当了,到那个时候皇贵妃养子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佟嬷嬷苦口婆心地劝导,“娘娘,德妃娘娘不是好对付的,万一被查出来了,对您动手,那可如何是好?” 皇贵妃轻笑一声,“那就更好了,找出证据,本宫以退为进,以慈母情动人,彻底拉拢四阿哥。” 她轻轻拂过耳环,不在意地说道,“本宫这条命早就不值钱了,要是能带走六阿哥也算值了。” 佟嬷嬷见皇贵妃固执己见,也闭口不言,让小宫女进来把茶盏碎片清理出去。 丹竹重新上了茶进来,外边传来通报,四阿哥前来请安了。 皇贵妃坐直身子,扬声喊道,“请四阿哥进来。” 胤禛面色轻快地进来,躬身请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皇贵妃扶起胤禛,拉过胤禛到身前,“快起来,让皇额娘瞧瞧,胤禛要学会劳逸结合,不可自苦。” 胤禛孺慕地看着皇贵妃,“儿子记得了。” 胤禛仔细看发现皇额娘脸色有些苍白,担忧地说道,“额娘,您脸色苍白,是生病了吗?儿子让佟嬷嬷给您叫太医过来。” 皇贵妃赶忙阻止,“胤禛,额娘没事儿,只是些老毛病,太医正在给额娘仔细调理呢,胤禛不必担忧。” 胤禛这才放下心来,细细叮嘱道:“那额娘要记得喝药,不能嫌苦就倒掉,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可是要看着儿子娶福晋成家才好。” 皇贵妃点点头,“额娘记住了,额娘听胤禛的。” 胤禛看了看天色,依依不舍地说道,“额娘,儿子还要回阿哥所完成先生留下的课业。” 皇贵妃给胤禛整了整衣领,点点头,“好,那胤禛回去吧。” 胤禛躬身告退,“儿子告退。” 皇贵妃目送胤禛的背影,摇头失笑,“这唠叨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佟嬷嬷赶忙劝慰,“娘娘,四阿哥也是担心您,您可要看着四阿哥成亲,当了玛嬷那才圆满呢!” 佟嬷嬷时时刻刻劝着,希望皇贵妃能够放下仇恨,四阿哥孝顺懂事,以后的日子也不差,娘娘又何必沉浸仇恨不可自拔呢?
皇贵妃脸上笑容淡了下来,摇摇头,“本宫是享受不到这样的福气了,嬷嬷,让六阿哥得风寒病逝就安排在宜妃生产过后吧,也算不辜负宜妃的那句福薄。” 到时候德妃会把所有的账都算到宜妃头上,两人不死不休,就看到最后谁更能胜一筹了。 德妃不知足,宜妃跋扈,都要好生教训一番才是。 胤禛从承乾宫出来后,往永和宫走去。 石榴福身请安,“奴才给四阿哥请安,娘娘在殿内等您。” 胤禛刚进入正殿,就听到额娘在训斥小六,“小六,额娘让你教莫雅琪认字,你又在逗她,哭了你又不哄,行了,一边站着去。” 玛琭心疼地看着莫雅琪撇着的小嘴,抱着莫雅琪轻轻摇晃,“莫雅琪,不哭,额娘帮你打六哥一下,好不好?” 莫雅琪开心地拍拍手,胤祚一看就炸了毛,想扑过来,胤禛就赶紧抱住小六,胤祚抬起头委屈地看着胤禛,“四哥,你帮我出气。” 说完就挑衅地看着莫雅琪,仿佛在说我也有人帮。 玛琭笑着对胤禛说道,“胤禛,你来了,”边说边把莫雅琪递给魏嬷嬷。 “那副画画好了,额娘带你们去看。” 胤祚从胤禛怀里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真的!” 玛琭一手牵着一个,两个孩子都兴高采烈地走进房。 胤禛和胤祚一眼就看到了墙上的那幅画,松开玛琭的手,跑近仔细去看。 “额娘,皇阿玛真厉害!”胤祚头也不回地夸赞道。 胤禛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画中的自己,听见胤祚的话,反驳道,“一看就知道皇阿玛只画了个雏形,剩下的都是额娘画的。” 玛琭搂着胤禛的肩膀,询问道,“胤禛,你怎么看出来的?” 胤禛朗声道,“皇阿玛的画风格更写意,而额娘的画重写实。” 额娘给的荷包和常服上的花样都是栩栩如生,和画上一样。 玛琭点点头,“胤禛说对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玛琭转头看向胤祚,摇头叹息道,“胤祚,额娘真是太伤心了。” 胤祚转身扑进玛琭怀里,道歉,“额娘,对不起,儿子下次一定会认得额娘的画。” 玛琭摸了摸胤祚的头发,“小六,额娘说笑的,你可不要当真啊!” 胤祚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玛琭,玛琭吓了一跳,用手帕温柔地擦拭掉眼泪,“小六,不哭了,要不然眼睛明日就会不舒服。” 胤祚享受着额娘的温柔,猛地点点头,“小六知道了。” 玛琭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对着胤禛和胤祚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该回阿哥所了。” 胤禛和胤祚一同躬身告退,“儿臣告退。” 胤禛拉着胤祚的手两个人回了阿哥所。 丹梅福身请安,“娘娘,乾清宫来人说万岁爷来承乾宫用膳。” 皇贵妃吩咐丹梅丹竹给她重新梳妆打扮,佟嬷嬷去小厨房准备膳食。 康熙坐在御辇上,悄声问起,“梁九功,永和宫有什么动静?” 梁九功恭敬垂首,“德妃娘娘上午处置宫务,下午陪着五公主,今日四阿哥和六阿哥去了永和宫请安。” 康熙已经能够收敛内心的失望,只道:“德妃倒是好兴致,今日小四和小六又去永和宫了?” 梁九功腹诽,昨夜他仔细思量,德妃娘娘是放下万岁爷了,对万岁爷不上心了,他倒是觉得万岁爷活该,当时提前解了宜妃娘娘的禁足,德妃娘娘最后心寒也不意外。 现在德妃娘娘每日活得轻松自在,万岁爷心里不舒服了? 梁九功嘴上却道,“这半个月以来四阿哥去承乾宫请安结束,然后去永和宫接上六阿哥一起回阿哥所。” “老四有情有义,既不忘生母,也孝顺养母。”康熙说完,便闭目养神。 康熙用完膳后,坐在塌上喝茶,皇贵妃在一旁陪坐,柔声试探道,“表哥,臣妾听说昨日乾清宫逐出两个宫女,是那两个宫女伺候得不好吗?” 康熙面色冷淡,但念及表妹这些年管理后宫也算有功,就不追究窥伺帝踪的罪名了,他也明白表妹就是关心他的起居。 康熙放下茶盏,只随口回道,“昨日朕心情不好,那两个宫女朕看着不顺眼,就让梁九功打发了。” 康熙起身往浴室走去,“朕先去沐浴更衣。” 皇贵妃心生疑窦,下午她说起德妃不过是随口一言,难道真让她说准了?
毕竟她可是收到消息,万岁爷昨日从永和宫出去就心情不佳,德妃往乾清宫送了汤后万岁爷更是震怒。 皇贵妃搭着佟嬷嬷的手往她的浴室走去,低声吩咐:“嬷嬷,你眼力不错,去内务府看看那两个被逐出乾清宫的宫女到底像不像德妃?” 佟嬷嬷心中一惊,郑重点头,“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