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旧部(第1/3 页)
枣豆糕是长京中老少皆宜的食物,糕点铺子、小摊上都有卖的,并不难找。
程长弦找到一家人多的,排起队。
记得上次他买蜜饯,那店里生意好,味道也好。大家都买,便应该是好吃的。
“娘,这味道好香啊!”程长弦刚排到,身侧,一声稚嫩的孩童声响起。
“计沉,你又瞎跑。”一位妇女拦住要凑到摊前的小男孩,自己也闻闻:“是挺香。”
“娘,咱们能不能尝尝。”计沉恳求似的拉拉坞娘的手。
“不行,咱现在吃不起。”坞娘拉好男孩的破旧衣裳:“等回了启州再吃。”她拿出一只小木马在计沉面前晃晃:“不吃那些,咱们玩小木马,好不?”
程长弦目光往小木马上略过,手间顿住。
“小兄弟,麻烦让我看一眼你的木马。”他匆匆买下枣豆糕,蹲到那一对母子跟前。
计沉防备似的要藏起木马,又见他急切,还是不舍地拿出来:“只能瞧瞧,不能抢走。”
“不抢。”程长弦从油纸袋里拿出两块糕:“给你吃这个,不白看你的。”
“真的?”计沉咽咽口水,又看看坞娘。坞娘点了头:“人家与你换的,可以吃。”他这才敢接过,大口吃起来。
“这长京里,也有许多好人呢。”程长弦戴着斗笠,坞娘看不清他的脸。
小木马雕的不细致,一瞧就不是出自专业木匠之手,却真是照着战马雕的,马额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程字。
程长弦摸摸那字,心头滋味复杂。
这木马,出自他父亲程席的手。
小时候他父亲也为他雕过,不止小木马,还有小木剑,还有边疆的鹰与狼。
程长弦轻撩开笠纱,瞧见计沉往妇女手里放一块糕:“你先吃,一会儿娘再吃。”她推脱着,一双手很粗糙。
那手上满是厚茧,乃长年握长枪之人独有。
“阁下从何处来?”
“启州。”坞娘闲聊般接话,瞧计沉笑,她也笑。
启州,程氏铁骑行军时,常在那里驻扎。
“请问,您可识得程席将军?”
坞娘笑容停在脸上:“你问这个干嘛?”
“为人父母,为人子女,为国栋梁。”程长弦缓缓开口,坞娘闻声,瞬时动容。
“宁折不乱,宁伤不叛,宁死不降。”几乎是下意识,她脱口而出,接上程长弦的话。
“公子知道程骑的行军曲,也曾是程骑中人?”坞娘激动道。
“我是程骑中人的儿女。”程长弦把木马还给计沉,起身,对坞娘行一礼。
“那你家长辈可还健在?身体安康吗?”坞娘回问,面有期翼。
“父亲已经战死,不在世。”
“瞧我,多嘴了。”坞娘明显失落,胡乱抹抹湿润的眼。
“我跟我家那口子,以前都是程将军…哦不,国公的亲卫呢。”
“既为亲卫,必是军中翘楚。”程长弦对她恭敬。
“唉,我俩以前都是农民,后来攒钱开个武馆,也就是在启州有点名号,会耍耍枪的。国公扎营启州时,不嫌弃的收了我们两口子,翘楚到谈不上。”
“可否问,您丈夫在何处。”
父亲的旧部,程长弦也想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