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听着子慕的话，顾清乐有些不满的蹙起了眉，嘟囔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呀，你瞧我和九哥不都是活的要比皇兄潇洒？”顾清乐一面说着，一面又自顾自的走到了一旁的架便，歪着头看着架上摆放着的籍。

子慕瞧着顾清乐走到了架旁，目光便沉了几分，垂眸掩住了眼中的情绪，沉默着没有说话。

子慕屋子里的向来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可今儿个架上却多了几封信，随意的堆在了架的角落里。

顾清乐有些好奇，随手拿起了一封信，打开随意的看了一眼。

“王睿哲……欸，这不是王家的世子吗？”顾清乐瞧着，便又打开了另一份信，瞧了一眼后嘟囔道：“秦玥？我记得这好像是秦将军的长子，秦家的小侯爷？”

顾清乐瞧着这些信上，细细的写了许多与二人有关的事儿，这会儿也是有些莫不知道头脑，便又打开了几封信。果然，这些信上都详细这写着京中几位世家才子的信息。

顾清乐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不安的猜想，睫毛微微颤动着，侧过身扬了扬手中的信封，有些勉强的扬起了一个笑，故作轻松的说道：“你怎么在看这些东西啊？”

子慕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目光落在手中的籍上，平静的说道：“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顾清乐的瞳孔微缩，就连指尖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子慕，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绪，声音微颤着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慕闭眼，轻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了顾清乐，眼底一片清澈，缓缓地说道：“我自幼便是在宫中，与你一同长大。虽然这么说会有些逾越，但我却真的将你视作妹妹。如今你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我自然要先替你把把关，替你挑一位好的夫婿。”

顾清乐的呼吸变的有些急促，眼眶微微泛着红，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有些模糊，连忙扶住了一旁的架才勉强的稳住了身子。

“这是皇兄的想法，还是你的想法？”顾清乐的声音都明显的小了许多，有些倔强的看着子慕的双眼。

子慕迎着顾清乐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动摇，说道：“我与皇上提过此事，只是后来皇上遇刺，此事也不了了之了。这些日子皇上的身子好转，我便想着要开始着手此事了。”

顾清乐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子慕沉静的目光，顾清乐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窗边的风铃被风卷起，发出清脆又悠扬的声音，原本该是动听又悦耳的声音，可这会儿却尽是苍凉。

顾清乐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了一般，痛的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轻声说道：“你……要我嫁给旁人？”

子慕挑眉，面上一副理所当然得模样。

顾清乐的心像是在滴血一般，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的问道：“我与你相识十年，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子慕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是有些为难的看着顾清乐，说道：“我一直把你看作是我的妹妹。”

“我不信。”顾清乐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哭腔，扬着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哽咽着说道：“我不信你不喜欢我，我不信你只把我当作妹妹！我们相处了十年，我知道你，我了解你，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你心里有我？”

“乐儿。”子慕打断了顾清乐，看着顾清乐面上的泪痕，似乎有些动摇，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着顾清乐，轻声说道：“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顾清乐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看着子慕眼底的冷漠，唇瓣微动，终是沉默着垂下了头。

顾清乐本是有很多话藏在心里想要告诉子慕的，原本是想要鼓起勇气，将这十年的情愫完完整整的告诉子慕，迫切又热烈的想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这所有的勇气与期望，终究是败给了子慕的一句话，败给了他目光里的冷漠。

‘原来自己对他的爱慕与喜欢，竟会成为他的困扰吗。’

顾清乐心底涌出了无数地念头，似乎从未这般失落过，难过的情绪就像是不断上涨的潮水，涌上了自己的心头，回想着子慕眼底的冷清，眼泪便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子慕……”顾清乐的眼里满是祈求，还夹杂着些许的恐惧和担忧，像是要抓住唯一的一丝希望一般，看着子慕，轻声问道：“哪怕是一瞬间也好，你有对我动心过吗？”

子慕的眼底终于是染上了几分不忍，可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垂下了眼眸将手中的本遮在了了面前，挡住了自己眼底的情绪。

观星阁就这样安静的下了，什么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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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乐从观星阁回来之后大病了一场，就连当时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许多，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的揽月殿，可唯独子慕那一双冷漠的双眼，深深的印在了顾清乐的脑海里。

自从那日以后，顾清乐便整日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肯见人。从前那样一个爱热闹的女子，这些日子却总是将自己关在寝殿里。

顾清彦担心顾清乐，见着她成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专门出宫寻了许多有趣的玩意儿想带给顾清乐解解闷，可即使如此顾清乐都不愿见见他。

韶之晏知道顾清乐对国师的心思，看着顾清乐的反应，隐约便能猜出了几分。

可情之一字，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韶之晏想着这会儿顾清乐想要一个人呆着，韶之晏便也不去打扰，只能每日叮嘱着揽月殿的下人好好照顾着顾清乐。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子慕竟然派人来了凤栖宫，请韶之晏去一趟观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