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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血脉,前朝骨血,向家后人 反魏复梁还是振兴魔教?你这命格,须得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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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将至,风未定,马蹄急踏,一行人驾马车向百花阁疾驰,向玉路上雇了一个识路的车夫驾车,自己回到马车中。

君莫未醒,齐珂喂谢明服下安魂丹暂缓疼痛,他额上一片冷汗,虚虚地靠在软垫上,眼睛微阖,不知是梦是醒,看见向玉进来,齐珂从密函上抬起头。

玄策纸,金缕印,这封密函所用的材料和印章与冥王生死帖一样。这两样东西金贵却不难得,金陵中最有名的纸坊澄心堂可得玄策纸,一刀25张,百金一刀。

金缕印用的是黄玉髓雕刻,最开始为魔教第一任教主,大梁末代皇帝明庆帝的私印,印章材质选用的是黄玉髓中的金水菩提,不过是当年李劲成攻入皇城,明庆帝慌忙逃窜之时顺手带走的自己诸多印章中的一个,最后却成了魔教发布冥王生死帖的金印。

据祖母说,明庆帝吴承潇当年是惊才风逸,学贯中西的风流才子,有吞凤之才,笔落惊风雨,所作佳作极多,编有《潇湘诗集》,收录诗作一百零八篇,在当年传颂甚广。他不仅喜欢写诗,还喜欢盖章,传闻李劲成入主长信宫后,推开密室大门,金玉满堂,晃得眼睛都睁不开,再定睛一看——乖乖,满屋的印章!

这就更加说明,金缕印有何深意?并无!要是当年吴承潇带走的是白玉飞雪印,或是象牙福寿印,那令人胆寒的冥王生死帖上按着的索命章就又是别物了。不过得亏是这金缕印,想想,要是一枚福寿印,上面刻着福禄安康,送给接帖人,嘿!先礼后兵,给您送上祝福,然后让您尸骨无存。魔教这一出还真有点儿黑色幽默的味道。

齐珂手上的密函是林蓉在地下城府衙找到的,钉在府衙内室暗房的墙壁上,内页是一张地图,贯穿南北,从苍茫大漠起,到烟雨水乡止,三明六暗:

远容山云清宫,皇都太师府,牡丹城霁华楼,三处为明。

大漠碧水城,落霞村百花阁,昆山红叶山庄,碧波岛云策山庄,壶口瀑布凡客山谷,姑苏淮中坞,六处为暗。

但其中凡客山谷与霁华楼以线相连。

齐珂皱眉看向不省人事的君莫:难不成,这坑货真是李家后人?

这份密函所指,很明显是当年八杰所在,只是六十年间,八杰离散,或死或伤,是否有后,写这封密函的人也不甚清楚。

亮起的三处,除了霁华楼君莫和齐珂,另一位,就是当年第二杰云承允之孙,当朝太子太傅,云之恒。

马车外黑云翻滚,狂风大作,车帘被吹起,卷进来几丝冰凉的雨水,下雨了?

向玉带着一身水汽进来,正好对上齐珂看过来的眼神,他抿了抿嘴,拂去袍子上的雨水,粉色的长袍上绣着牡丹,沾上水珠,更显得娇艳欲滴,但雍容华贵的牡丹在这苦雨凄风下,委实有些格格不入。

他在齐珂对面坐下,轻轻呼出一口气,唇色苍白。

“想好说辞了?”齐珂把密函卷起来放到一边,向玉微垂着头,听到声音抬眼,眼神中有一瞬的迷茫,随后摇了摇头:“怕不是你愿听的。”

“我愿听的,只是一句实话。”齐珂丢给他一个水囊:“润润喉吧,这车上已经倒下两个,你若再出事,我即刻踢你下车,决不回头。”

向玉接过水囊,低头微微一笑,笑意淡若清风:“那齐娘子便多给在下一些时间罢。真话有毒,实话伤人,在下总得写一篇缠绵蕴藉的赋论,再徐徐道来,才不至于伤了你我感情。”

“齐娘子?你称呼改得倒快!”齐珂哼了一声,双手抱臂,长眉挑起,向玉摩挲着手上的水囊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比昨日在地下城时苍白了不少,两弯眉毛似蹙非蹙,半倚在车壁上,配上这样一张惊世绝伦的脸,我见犹怜。

“你慢慢想,离到百花阁还有些时辰,不如先听我讲个故事?”

车窗外的秋风裹挟着雨点吹进来,齐珂拉紧车帘,给身旁的谢明掖好薄毯。向玉抬眼看过来,长长的睫羽好似蝶翅染上霜花:“是山野异事,还是才子佳人风流故事?”

“野史趣闻。”齐珂随手把靠在身后的毯子丢给他:“据说六十年前明庆帝吴承潇逃往万寿山时,除了侍卫近臣,还带走了后宫里的两个妃子,庄妃胡氏,宁贵人孙氏。”

向玉拉起毯子盖到身上,看上去神色如常,但眉心轻跳,他静静回视齐珂,听她继续说道:“听说这位庄妃娘娘,曾艳冠六宫获明庆帝独宠。明庆帝效仿汉武帝,锦树围香,花灯夺昼,金屋藏娇,为她修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长生宫,一度想立她为后,却屡遭朝臣劝诫,你可知为何?”

“庄妃恃宠而骄,纵欲无德?”

“非也。庄妃德才兼备,温良娴舒,德泽天下,实有中宫之德。只因她出身江湖,非香世家高门贵女,因而那帮臣武将纷纷上,说她出身低微,实不配母仪天下。明庆帝不允,执意为之,便有钦天监监正上言,彗星袭月,此乃亡国灭君之象,而彗星列南,指的就是长生宫。意思可不就是庄妃娘娘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妃吗?果不其然,册封圣旨刚颁不过一月,封后大典还未行,大梁便亡国了。”

齐珂静静地观察着向玉的表情,后者面上若无其事,眸中却是冷意翩飞,冷哼一声道:“大梁亡国是因明庆帝痴迷寻求长生不老之法,怠于朝政,荒淫无度,民不聊生,这才有义士举旗,可齐娘子的野史里竟要将亡国之罪推到一个女人身上吗?在下向来偏心女子,实不能苟同。”

“是啊,五千年史册,有多少女人血泪。不过这到底是野史,你若听不惯,日后再编撰一版就是,先听我把故事说完。”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后来承德二年,这位庄妃在万寿山生下一女,此时正为老一代八杰攻山的最后时刻,七天七夜激战,魔教覆灭,吴承潇和孙氏身死,可庄妃娘娘和她刚出生的女儿却不知所踪。若这个小女婴未死,那他就是前朝皇帝还留存在世的最后血脉。”

向玉神色愈冷,齐珂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江湖众派誓要将人找出,但哪怕谢家出手,最后也是无功而返。可是三十五年后,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娘子挺着大肚子往红叶山庄问卦,昆山林家家主林温年却算得惊天一卦——前朝骨血,人龙交杂,白虹贯日,魔头降世!

“前朝骨血……那个问卦的女子,就是当年庄妃生下的女婴,前朝最后一位公主。而那一卦算出当天,向家祖传名刀鸿鸣自封于昆仑之巅,再未出鞘。林伯父也因为算出的这一卦命格太重,他命轻压不起,不多时便也故去了。”

“你想说什么?”向玉手指蜷缩,攥紧身上的薄毯,眉眼深深,透出两分狠戾,是齐珂从未见过的严肃。齐珂轻笑,探身上前,凝视着他这张风华绝代的俏脸,手指轻抚上他的眉骨,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扫过向玉被水沁湿的双唇,向玉没有躲开,只是蹙眉垂眸,滚烫的呼吸洒在他的手指上,齐珂细细描摹他的轮廓,轻声道: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我见过你这张脸,在云清宫的密室,那是祖母最珍惜的一幅熟绢丹青,上面的女子就是你这幅模样。她说,那是胡家姑娘,是她未出远容山闯荡前,最好的朋友。”

“齐娘子……”

她抚上他的脸:“我不知你母亲生得是何种样貌,但你与你的祖母当真一模一样。可你不是向家人,我们齐家与向家二十一年前才突然断了联系,在此之前,并未听说,向伯父有娶妻或是有一儿半女。”

向玉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睫毛轻颤,像是原本已经长好血肉的伤口被人重新划开,鲜血淋漓,他的身子微微颤抖,额头滚烫,缓缓睁开眼,自嘲地笑了笑:“原来齐娘子从见我第一眼起便将我认出来了,在娘子面前这些时日,我反倒像是一个粉墨登场的丑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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