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2 页)
“因为猎物的归属问题,茯泉的使者和老爷起了争执。”侍卫半跪,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宗云潺回头看向尹垣塬,后者还是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宗兄可要前去一探?大猎场人多手杂,若是这司小姐不方便一同前往,我可帮忙照料,广结良缘可是我一直以来秉持的处世之道。”
刚才可并未提及过司瑾的身份,这尹垣塬只根据宗云潺的一句“府上之人”便猜出来司瑾的身份,看看他真的是毫不掩饰他对宗家的打探和掌握程度。且刚才还称“宗公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宗兄”,若是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倒是真以为这尹垣塬是个好相处之人了。
宗云潺并未受波动:“三皇子不一同前往吗?那毕竟是贵国的使臣。”
尹垣塬一只手拨弄着弓箭,一边开口:“虽然我国使臣,但却并不是我和一道前来贵国,我是游历,他们是身负使命,是以我去了恐怕也不会听我半分。”
这般自嘲之话从他口中出来,倒是让人生不出半分轻视之意。
宗云潺不再多言,见四处早无宗云霄身影,便回头对身边的司瑾开口:“你随我来。”
“唉,可惜了我这一番好意,宗兄竟是半点不领情。”尹垣塬故作黯然的言道。
宗云潺略一拱手就带司瑾前往大猎场,走出许远,司瑾仍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回头看去,正是那尹垣塬,他此时已收起来一张笑脸,看向司瑾的目光带上几分探究。
“大猎场多是达官显贵,切勿四处张望。”宗云潺声音传来,带上几分不悦。司瑾不欲和他相争,便默默骑马跟着走向大猎场。
到了侍卫口中之地,已经多多少少围了近三十人。中间便是宗敖和一彪形大汉,还有地上一头一动不动的花豹,只见这花豹满身是箭,致命伤应该是头颅和心口各插着的一支箭。
情况并不复杂,只是宗敖射中了这只花豹的头颅,茯泉使臣射中了花豹心口,是以两人争执不下,不知猎物死于谁手。平时宗敖并非这般斤斤计较之人,只是这茯泉使臣此行甚是张扬,一个小国也敢骑到东宸头上,宗敖也是得了皇帝之令才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看看。
宗云潺嘱咐好司瑾在角落里呆着,便走上前开口:“只不过一直花豹而已,若是茯泉使臣喜欢,父亲让给他便是,我东宸还缺这几只花豹吗?”
看到自己儿子,宗敖脸上的愠怒消了几分回道:“让给他也并非不可,只是这般抢功之为,实在让人不齿。”
茯泉使臣冷笑开口:“好一个颠倒是非,这分明是我先射中花豹心脏,却不想泱泱大国竟联手欺辱人。”
宗敖还未开口,人群便有人提宗敖鸣不平:“这话说的就失了偏颇了,明明我们已经将花豹困住,花豹身中数箭后力竭而倒,你们却趁机插上一脚。”
双方争执不下,争到最后,已经不是花豹之争了,直接升级到两国之争。司瑾现在外围观望,只见宗云潺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也颇是头疼。
就在此刻,司瑾突然生出强烈的不安感,像是被什么盯上了,这是司瑾自小锻炼出来的危机感。还未等司瑾做出反应,就只听人群一声惊呼,司瑾只感觉身后一阵腥风袭来,余光扫到一头偏小一点花豹朝她扑来。
司瑾差点就要维持不住世家小姐的矜贵,只想破口大骂,这豹子也会挑好欺负的下手吗?自己不就是跟来看个热闹吗?本以为安全的站在最外围,却没想到还能遇见这情况。
这花豹似是和那只被猎杀的豹子是一对,一时藏起来伺机报复,要不然这么多人怎么它还冲上来,不是明摆着找死吗?这花豹倒也是有情有义,可惜司瑾却成为它第一个报复对象了。。
眼见花豹就要把司瑾扑倒在地,司瑾也因事发突然来不及反应,众人已经不敢目睹这个血淋淋的场面了。
突然花豹被一掌击倒在地,它翻滚了几下以后,挣扎着动了片刻就一头栽下,然后却是一动不动,众人一探只见它七窍流血,竟似是已经断气。而司瑾身上虽未被其所伤,却因离花豹太近,仍被它的冲势击翻在地。
在地上滚出数米远之后,司瑾终是忍不住胸腔的一股血气,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司瑾此时默默在心里慰问了老天爷,余光扫见宗敖为首的人一脸惊惧的跑过来,司瑾终是头一沉,昏了过去。
先到司瑾身边的却是宗云潺,宗云潺扶起倒在地上的司瑾,将她护入怀中之后,沉声开口:“请太医过来。”
一旁的宗敖也是悔恨交加,战场上都没有半分怯意的定远将军,此时却手都抖了起来,若不是自己贪一时功利,怎会连周围潜藏了花豹都不知,还连累了司瑾,若是她……
众人此时方反应过来,看向宗云潺的目光满是震惊加恐惧。方才危急关头那一掌正是宗云潺拍出,连宗敖老将军都是数箭才击杀一只花豹,没想到这宗云潺竟然能将其一掌击毙,虽然这只花豹略小,但到底也是不容小觑。
本来因洛丘一役对弃武从的宗云潺有几分轻视的官家子弟,此时再不敢多言一句,连刚才叫嚣的茯泉使臣也是脸色不好的沉默着,这等技不如人的滋味自是不好受。
帐篷里,徐太医收起诊断之手一脸震惊,目光里皆是惶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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