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知与不知
“我哪里会抽烟，这是给肖天水准备的。”莫非接过烟后一笑说：“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抽烟，这其实只是很简单的推理。首先，你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第一节指关节内侧有点像烧焦一样的黄色痕迹，尤其是食指指甲盖都已经偏黄。其次，你脸部靠近两耳鬓发的位置也较之正面皮肤来的略显褐黄一些。这是常年抽烟导致的特征。所以我就推测胡警官你应该是个惯用右手的老烟枪。”
说完，也就不再继续废话，招呼刘曦一声，就在胡海义和马冠霖俩有些惊愕的眼神中，一起走进了肖天水的审讯室。
在等之前陪同马冠霖一起审讯肖天水的刑警离开后，莫非这才在肖天水的对面坐下，不过他没有厉声呵责，更没有凶狠质问，只是随手把刚从胡海义处讨要来的香烟和火机一起摆到对方面前的桌上，并笑着说：“我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肖天水，后悔啊，昨天真该问问你的名字。”
莫非的语气十分轻松，根本不像是在审讯犯罪嫌疑人，倒像是和老朋友在打招呼闲聊。
只可惜肖天水似乎并不给他面子，依然没有马上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抬眼望着莫非。不过在下一个瞬间，莫非清楚的看到肖天水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似乎是轻笑了一下，但很快却又恢复成一张扑克脸。
但就这一抹稍纵即逝的轻笑却让莫非看到了撬开他嘴的希望，于是又紧接着问：“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当然认识，只是你觉得就算那时候你问我名字，我会照实回答吗？”肖天水终于开口了，同时，也伸手拿过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听到这话，莫非一愣，回想一下还真不能确定。毕竟如果当时肖天水确实是有意引导自己调查半年多前于玲玲的跳楼案，那么他势必也知道肖天水的名字会引起自己的注意。既然这样，又怎么可能会报上真名？
“不过，我倒是早就想到你昨天是在骗我，想套我的话而已。你就是名警察，而且现在看来还是名刑警。”不等莫非开口，肖天水又继续说：“其实当时即便你不套我话，我也早就准备给你透露一些信息，因为我想再相信你们警方一次。”
“结果似乎还是让你失望了，对不起，不然也不至于演变到现在的局面。”莫非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泛起一些自责，想着自己如果能早一点确定张庆就是凶手，并立刻实施抓捕，或许就能避免肖天水因一时冲动犯下这等大错。
“不，这并不能怪你们，现在的局面是我自己一手造成，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我并不后悔。”肖天水摇了摇头，似是有意想要转移话题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莫，叫莫非。”莫非也不在意肖天水转移话题，反正他本来就不准备把对方逼得太紧，所以就顺着话题回答，还打趣的说：“在这里我得澄清一下，我昨天可没有骗你，我确实不是警察，更不是刑警，我只是这地府鬼城警局的刑侦顾问。”
“刑侦顾问？”肖天水一愣，但随之却又苦笑一声：“无所谓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确实已经不重要了。”莫非点了点头说，同时他觉得气氛已经预热的差不多了，于是直奔主题的问：“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既然一开始选择再相信我们警方一次，为何却又临时改变注意，选择亲自对张庆下手？而不是等我们将他抓捕归案，接受法律的制裁。”
“因为…当时的情景，让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我就更奇怪了，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你这么一个聪明的人都失去理智？是因为半年前跳楼的那名女生吗？”
只可惜，当莫非问到这里的时候，肖天水又突然沉默了下来，再也不开口，只是一根就一根的不停抽着烟。
莫非也没有催促，就这样默默的等着他，一直等到他抽完第三根烟，又伸手去拿第四根的时候，这才也伸手拿了一根，还学着肖天水的样子，给自己点上。只是从未抽过烟的他，才吸了一口，就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烟到底有什么好抽的？”莫非皱着一张脸，直接掐灭手中的烟。
“懂的人知其美味，不懂的人厌其臭味。虽然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时候却又往往让人欲罢不能，尤其是心中烦闷的时候。”肖天水看到莫非的样子，终于再次开口：“莫非顾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当然。”莫非点头说：“所以我很想去了解你，想知道究竟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太多事了，好吧，既然我自己来投案自首了，也确实该把一些事说清楚了。”肖天水长叹一声，再次沉默了一会后，开始叙说：“其实，你口中那个半年前跳楼自杀的女生于玲玲，就是我的妹妹。我同父同母，血浓于水的孪生妹妹。她曾经的名字是肖玲玲。”
听到这话，无论是莫非，还是之前始终一语不发的刘曦都是猛然一愣，他们谁都没想到原来肖天水和那跳楼的女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也就难怪在于玲玲跳楼自杀的现场，对方会表现得那么激愤。
当然，震惊归震惊，他们俩却都没有开口打断，而是静静的听肖天水说下去。
原来，肖天水和于玲玲的父母，在他们俩还年幼的时候，就因为一些事而离婚。之后，法院将哥哥肖天水判给了父亲，而妹妹则跟了母亲。几年后，他们的母亲改嫁给了一名姓于的男子，就把女儿的姓也改成了于，这肖玲玲也就变成了于玲玲。
不过即便如此，这对孪生兄妹俩却依然不顾父母的反对和制止，在私底下保持着信等的往来，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加，来往的更加密切。甚至最后为了能彻底避开他们父母的视线，做到随时可以见面，还约定一起上同一个大学，就读同一个系。
“当我和玲玲真的一起考进地府大学同一个系的时候，我们真的很开心。虽然很可惜的没有分到一个班，但那时候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肖天水一边继续抽着烟，一边回忆，说到这的时候，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起了那一段开心的时光，但眼角却逐渐泛起点点晶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