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为同情
想着这些，莫非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看肖天水似乎已经平静了一些，于是叹了口气说：“或许，我只是说或许，张庆的想法可能和你一样。”
“什么意思？”肖天水不解的反问。
“他可能同样也觉得自己该死，甚至他可能已经知道你是于玲玲孪生哥哥这件事，所以很想死在你的手上。你昨晚一时冲动的行为，有可能反而遂了他的心愿。”虽然到了此刻，莫非觉得这件事与本案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但还是忍不住解释给肖天水知道。
而听完莫非的话，知道当时张庆居然是有意没有反抗之后，肖天水整个人又沉默了下来，变成如审讯开始时那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抽闷烟。
看到他的样子，莫非知道再继续审讯下去也毫无意义，反正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之后等待肖天水的就是法律的制裁。于是转头示意了刘曦一眼，见她也点了点头，就站起身来，叹息着拍了拍肖天水的肩膀，离开了审讯室。
“情况怎么样？他交代了吗？”等在门口的胡海义和马冠霖，见到莫非出来后，迫不及待的上前问。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连不需要交代的，他也说了不少。”莫非苦笑一声回答。
他现在心里有些压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甚至隐隐都有些责怪当初负责于玲玲跳楼案的胡海义，觉得如果那时候对方能更深入调查于玲玲自杀的原因，或许就能避免这一场悲剧。不过，他当然也知道，这并不能怪对方，毕竟对于自杀案件的处理，胡海义并没有做错。
只是听到这话，胡海义和马冠霖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明白莫非话中的意思。不过这时刘曦正好也走出了审讯室，于是他们只好暂时放弃追问，在等刘曦安排完后续工作后，才一起又来到了莫非的办公室。
“顾问，你刚才似乎话中有话，究竟是怎么回事？肖天水到底交代了些什么？”刚在办公室坐下后，胡海义就着急的问。
只是还不等莫非回答，刘曦就先开口：“胡哥，你别急，我慢慢告诉你，其实这整件事归根究底要从半年前的跳楼案说起，……”在之后的大半个小时中，刘曦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巨细无靡的讲给了胡海义听。
而听完这些后，胡海义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他终于明白刚才莫非的语气为什么那么生硬，赶忙支吾着想解释：“顾问，我……”
“胡警官，我知道的，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而且你当时处理的也并没有错。”莫非打断他的话后说：“会演变到现在的局面，谁也不会想到。”
“是啊，谁能想到，在这件残忍的连续凶杀案中，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让人揪心的故事。其实张庆也好、肖天水也好，都是可怜人，最可恶和该死的是那个渣男沈瑞，还有那两个……”刘曦同样感慨万千的说。
“那你就错了。”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莫非打断，并一脸严肃的转过头来望着她说：“刘曦警官，我们警方之所以要把案件的前因后果全部弄清楚，并不是为了同情凶嫌。试想，哪个人会无缘无故的走上犯罪这条不归路？可是任何一个罪犯背后的故事和原因，充其量只能帮助我们警方去了解他们的行为，而不是谅解他们的罪行。”
“无论是张庆还是肖天水，他们俩都已经犯了罪，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在我看来，不管有任何理由，都不足以作为杀人和伤人的借口。至于沈瑞，在他伤好之后，我们同样也必须追诉他的强奸罪名。”说到这，莫非略一停顿。
在见到面前三人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才继续说：“当然，我们也确实要从中吸取教训。我觉得我们刑警并不能仅仅注重案发后的亡羊补牢，更应该重视对于犯罪案件的防范于未然，尽量避免让这种令人嗟叹的悲剧再度上演。”
“说得好，说的太好了。”
就在这时，莫非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虽然他的两鬓有些花白，但那健硕的身材却丝毫不输任何年轻人，他就是地府鬼城警局的局长老刘。
“局长！”
莫非四人都不约而同的起身招呼。
“坐坐，都别客气。”
局长老刘随和的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并继续望着莫非说：“我真没想到莫非顾问居然有这等见地，不愧是张判官特别推荐来的人才，确实有过人之处。”
“局长您过奖了。”莫非谦虚的回应：“其实这些话我也都是从上看来，照本宣科罢了。”
“诶，别那么谦虚，你昨天才入职，今天就破获这么一桩大案，足见你的能力非同一般。”局长老刘笑着说。随之突然转而望着刘曦说：“对了，小曦，你去安排下，顺便喊上其他人。就说晚上我做东，一起去吃个饭。一来欢迎莫非顾问，二来也庆祝你们破获了这起连续凶杀案。”
“好的。”刘曦应了一声，马上起身走了出去。
“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能让局长您破费？况且这件案子也还不能算完全了结，之后还要侦讯张庆和沈瑞的口供，还有追诉沈瑞半年前的诱奸或强奸罪。”莫非连连摆手。不是他不想领局长老刘的情，而是他从以前开始，就对于应酬敬谢不敏，总觉得在那种场合会浑身不自在。
只是莫非的话才说完，胡海义就立刻开口劝：“顾问你就别推辞了。至于案件接下来的事，哪还敢劳烦您操心，交给我和小马还有小刘就行了。而且那两人现在也都还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受侦讯呢。”
“可是…”莫非还有些犹豫。
“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是现在过去吗？”这时刘曦回来了。
“当然现在就去。”局长老刘笑着站起身来，拉着莫非就走：“莫非顾问，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走走走，我都不心疼，你替我心疼啥……”
“我在究竟是加入了警局还是进了土匪窝？这刘局长怎么匪气，就像个土匪头子……”这是莫非被老刘强拉出办公室时候的心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