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事故的开端(第1/2 页)
从小组循环赛的“游击守门员”初现锋芒,到四分之一决赛中以漂亮的三旋击球拦截赢得全场欢呼,路德维希获得了一个新称号——“鲨群中的虎鲸”。
球场上,路德维希一如既往地继承了他在实战练习中的风格,诡谲的身影、出乎意料的行动,与队友们逐渐默契的配合让他慢慢从“鲨群中的异类”变成了“藏在鲨群中的杀手”[注1]。
四场比赛,虽然他每次的上场时间都不长,也仅仅是替补受伤的队友。但也正是他这种突兀的出场、完全超出常规的打法,在短时间内能完全打乱对手的节奏,为已经习惯了他的“鲨鱼小子”队友们赢得喘息的时间,更好地调整状态。
随着这位“万能替补”一击游走球,将“蓝矛”的找球手砸下扫帚——鲨鱼们,杀进了半决赛。
当一个人的眼神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是十分地引人注目的,而路德维希本来就有一双不同寻常的漂亮眼睛。
那金色的眼睛里溢满着前所未有的光彩,男孩扬起他的下巴,右手将击球棍搭在肩上,用左手指着观众席。带着自信、甚至是有些傲慢的笑容,这一次面对他的则是铺天盖地的掌声和欢呼,以及队友们略有些粗鲁却亲昵的拥抱。
不仅仅是“他们”接纳了他,更是他接纳了“他们”——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仅仅为自己而战的“刺客”了。
球场上、演习场上,随着西尔维娅记忆中那一次次跟小斯古雷特短暂的交集,这个男孩的不再是那个隐藏在暗中的“影子”,模样愈发的鲜活了起来,充满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张扬得如同初夏早晨的阳光。
也越发地,接近金斯莱所认识的,现.在.的路德维希了。
场景再一次地变幻,没有丝毫意外,还是在德姆斯特朗的校园里,一眼就能看见那高高的魁地奇球杆。
而这一次并不是比赛,只是一个稍微悠闲的午后,看台还没在场地魔法的作用下升成高台,上面三两聚集着不同班级的学生们。临近半决赛的气氛并不算紧张,但是由于是北方的冬季,短暂的白昼和冰冷的寒风让学生们能够在户外活动的时间非常少,几个球队的球员们不得不扎堆进行训练。
西尔维娅正在球场外跟她的好友聊天,谈论的正是球场内的还没开始练习的球员们,当然就包括那群“鲨鱼小子”们。
金斯莱一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在球场里的小家伙——路德维希,在一群大块头球员中间,小个子反而更显眼。克鲁姆似乎并不在附近,而路德维希正在跟几个“黑金”的学生说着话,其中就有大大咧咧的尤里·斯科特,还有两个是“维列斯之尾”的队员。
不知道他这次会替补哪个位置——金斯莱甚至这样想。正所谓没有人能够抵抗魁地奇的魅力,仿佛还沉浸在球赛的氛围中,他还在期待着路德维希的表现。
然而,邓布利多却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金斯莱没有意识到,是逐渐延长的白昼让这些原本争分夺秒训练的球员们变得松快了起来,才会有时间聚在一起聊天——“这”已经是二月下旬了。
小斯古雷特曾经在采访中表示,他十分惋惜,没能在决赛见证“鲨鱼小子”的登顶。
不过,此时邓布利多什么也没说,只是注视着记忆中的那个男孩,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借助西尔维娅·穆勒的眼睛,去“重温”这一天。
——没有球赛,却精彩而震撼的一刻。
“你们瞧着吧!”男孩这样说着,故意带着点北部地区口音。他丢开了扫帚,走到了球场的正中央。
先前在他附近的几个大男孩哄叫了起来,招呼着其他还在球场上的同学们快到看台上,似乎在期待着一场好戏。
熙熙攘攘地,少年少女们交头接耳。有人因好奇而急切地问,有人在哄笑着回答。也不知是谁带头敲起了长杖,没有手杖的也跟着节奏拍手。原先以为这是在东欧一种较为正式、庄重的助威方式,金斯莱现在已经知道这不过是学生们一种调动气氛的小方法,在德姆斯特朗的决斗练习中或是魁地奇赛场上很常见。
“他要尝试一本古上的召唤术!用他自己创造的魔法阵!”在纷纷攘攘的环境里,尤里·斯科特大笑着跟看台上的伙伴们解释着,“五个金蹦儿,我赌他不成功!”他学着好友谢尔盖的口音这样说话,四周一片大笑声,有人也开始押注。
“是哪个召唤术?”一个坐在稍高阶梯位置的女孩探身问道,她穿着跟斯科特一样的长袍,也是古魔与古炼金术特长班的学生。
“他说是《暗语长录》的残卷,谁知道真假。”接话的是那个绰号叫“伊万三次方”的俄罗斯男孩,跟路德维希关系还不错。不过这一次,他可没站在路德维希这边:“五个加隆,”五枚被抛起的金币落回在他的手上,握进掌中,翻手一指尤里·斯科特,他勾起一抹笑,“跟尤里。”周围又是一阵大笑。
西尔维娅跟她的伙伴们一样,都好奇地注视着场上的那个男孩。
随着最后一个“无关人员”被他的好友们半开玩笑似的拖离了球场,偌大的魁地奇球场,只留下小斯古雷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场地的正中央。他右手握着魔杖,放松垂着手。头低着,似乎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充耳不闻看台上的笑闹声。扫帚已经交由尤里·斯科特带去了看台,脚边躺在地上的是他自己的包。
球场上空有特别的魔法,使冬季的降雪不会落下来,所以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细沙,没有积雪也没有植被。此时,他脚边的包忽然缓缓地腾空了,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和一个小瓶子从敞开的口上飘了出来。微风由男孩站着的位置旋转着,向四面八方刮去,将沙地上乱糟糟的脚印和细碎的杂物刮卷去,留下平整的沙地。
非魔杖指定向施咒!难度仅次于无杖施咒,远超过了的要求。金斯莱正这样想着,就见小路德维希抬起左手,轻轻摆了一下,像是在挥退身后的人,那悬空的包就悠悠地飞向了一侧的魁地奇门柱。离柱子一掌的位置堪堪停住,“扑”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扬起了一小片尘土。紧接着左手收回,像是一个甩手,又像是一个泼洒的动作。而随着这个动作,悬空的小瓶子倒下,其中深红色的液体倾斜而出,流动着,仿佛变成了一条在空中漂浮的细细的丝带,环绕在路德维希身边。
那是黑龙血!
金斯莱终于意识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故,猛然转首望向邓布利多。但老校长却没有给他任何眼神,也没有解释什么。
“丝带”分裂成了两圈,一上一下交错着向两边飘散开越来越细。此时,男孩手心转而向上,抬起,动作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自然。而随着路德维希左手的这个动作,他终于抬起了头,扬起下巴,既不是那骄傲的笑,也不是面无表情。这恰到好处的微笑,带着一种罕见的、超出他年龄和外貌的成熟和镇定。金色的眼瞳向上望去,并不是盯着看台,仿佛是透过了“血丝带”看向空中什么无形的存在。他这个动作,就像是骑士在向树弯上的精灵公主邀舞一般,斯而优雅。
转过身,脚尖在沙地上划过一个弧形,留下轻轻的痕迹,一缕“红线”飘落下来,浮在上面沿着一定的轨迹扩散开来。换过重心,然而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却是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应该是已经施展了轻身咒。这一次划过的则是半个三角,尖角对着原本的弧线,由那端延伸过来的黑龙血再次布满了新的轨迹。
这大概就是邓布利多所说的对魔法的精准操控能力,金斯莱哑然,用讶异的眼神看着那个男孩的动作。这可不像是在绘制魔法阵,更像是——
“仿佛舞蹈一般!”这是马琳娜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伴,她用一种陶醉语气说道,“我真的爱死小路德画魔法阵时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