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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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胡覩站在青泥浦（今大连）这个由流求商会单独出资新建的码头上，看着他做梦也想像不出的巨型船只一艘艘的停靠在码头边上；现在他知道了当初流求人为什么要把这个码头修建的这样大，一年前他和涅鲁古接到青泥浦的地方官报告时还嘲笑了流求人的愚蠢。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情去想这些巨大的船只，萧胡覩一脸阴郁的看着从港口外驶来的一艘比码头上其他船只更巨大的海船。

当流求国主从这艘巨大的海船舷梯上走下来时，萧胡覩的脸上挤出了他自认为最亲切的微笑；来迎接他今天的客人。“不对，哼哼！这些流求人在我大辽的苏州那里把自己当客人了，唉！也许王爷当初和这个人的约定根本就是个错误。”他在心里这样暗暗想着。

马背上民族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的天性让萧胡覩今天迎接的客人——流求郡王，很快察觉了出来。张笑在和萧胡覩把场面话说完后，没有给对方提问的机会。

“萧大人，唉，本王今日实在坐船累了，我们明天一早见面再详细谈楚王的大事吧！”

萧胡覩张口结舌的看着流求郡王对自己施了一礼后，转身上了马车。这个情况让他原先准备好的质问一句都没有说出来。看着张笑的背影，萧胡覩心中暗骂“南人果然狡猾，哼哼！明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来解释”。他是涅鲁古在十天前接到苏州官员的报告后，派他来的。他的使命是了解流求人为什么突然单方面撕毁了当初的约定，派谴了大量的军队来苏州；并且落实和流求人火器的买卖。而之所以只是派了他一个人来苏州，是因为现在的局势让涅鲁古无法派出军队来执行这样的任务；现在楚王集团的重臣们都知道了流求人这次肯定是不会轻易离开了，要请这些不受欢迎的客人离开以楚王集团现在的武力是无法做到的。萧胡覩此行的目的只是以流求人违约的理由，让他们在武器的价格上做些让步。

当张笑乘坐的流求水师战船到青泥浦的时候，流求保安团的主力已经在这里集结完毕；而流求两洋水师的战船也第一次将大部主力集中到了这个偏远的北方港口，现在担负流求本土海上安全的只有两艘中型战船。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们一到了这里，就立刻接管了当地的所有官府权力，并在苏州各地扎下了营寨；建立起了防御体系。

而楚王一系的当地官员在被架空后，立刻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正在辽国东京辽阳府指挥和暴君耶律洪基作战的楚王殿下。于是萧胡覩就受命来到这里和流求人进行交涉，他来到这里后就发现流求人已经把这个当年的小渔港建设的如此繁华，让他很怀疑以前这里的官员一直在说谎。眼前的各种高大整齐的建筑让他心里很清楚，流求人决不会轻易的从这里离开。

和萧胡覩猜测的一样，张笑的确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资源丰富的地方。流求军队接管苏州是他早就定好的策略，在码头上他有意没有给萧胡覩指责流求背信弃义的机会；张笑希望先把这里的局势了解的透彻一些再决定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对方谈判；但他来到兵相府以流求商会名义在这里建的一所宅院后发现自己的想法要落空了。

“哦！你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辽国内战的详细战况？了解到的只有这些？”张笑很奇怪的看着林可和吴小乙，他现在感觉自己当初对情报人员的培训还是没有太重视；他现在了解到的只是内战的双方还没有进行决战，似乎都在战前准备中。而先期到来的流求军队在苏州建立了防线后，只是加强了部队的针对性训练。在辽河两岸的战斗，由流求商人传回来的稀少情报，没能让磨刀霍霍的流求军队了解到足够的信息。林可和吴小乙同兵相府的参军们面对这样的情况很犹豫，原因是他们对战争的理解受到了张笑的巨大影响；当初张笑在教他们战例时，把战前的情报准备一直反复强调；而流求在近就年的对外战争中一直都遵循了这个原则，也在这方面感受到了足够的好处；现在面对这种情况不明的战局，他们在无奈之下，只好先在苏州北面建立了营寨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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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战局不明，那个萧胡覩来了后一直追问我们派了这么多军队的目的，我们只好推说是为了保护流求各商会的财产；不过这个理由也实在太牵强了，毕竟现在苏州地面上我们流求水师和保安团的人比平民还多。”

张笑低头想了想，脸上突然笑了起来。他的这个表情让兵相府的两个军种指挥和几个高级参军们很是疑惑，他们都以为自己的郡王又想出什么好注意了。而张笑心里是突然想到在记忆里，似乎有个情况和现在的局势很类似。

“我想听听你们对这个局面有什么想法？”张笑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似乎是在强忍着笑意。

“郡王，我们都只是武夫，对上辽国的兵马是没问题；可这国事嘛！…”林可的话没说完，身上就挨了张笑快速踢出、力量全无的一脚。

“奶奶的，还给我装，哼哼！谁说武夫就只配懂兵事了？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

“嘿嘿！您这样说，我们前面几个人底下议论着，按咱们流求的规矩嘛！还是帮涅鲁古好，让他们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我们流求也好坐收渔利。”

“呵呵！你们的这个想法也还不错，可我有个新主意，你们一起来参详一下；我们现在是情况不明，要说帮那个涅鲁古吗，当然也是要帮的。但我问你们，这楚王你们看是个能成事的人吗？”

张笑看着部下微微摇晃的脑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是不看好他，虽然我们不知道辽国的皇帝为什么不马上和涅鲁古开战，但凭借辽主精锐的宫帐军，涅鲁古手里的部民最多能坚持一段时间罢了；他要是没有我们流求的火器，哼哼！我估计他早就逃到大漠去了。”

“那郡王的意思？我们和辽主合作，但辽主可不一定会同意我们的要求；我们帮涅鲁古，他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拿我们没办法的。”吴小乙对张笑的这个想法有些不以为然。

“和辽主合作？哈哈！我们想，那耶律洪基还不一定想呢！我是这么想的，我们流求的利益可不能全指望涅鲁古这家伙；火器嘛！该买了还是买，但我们可不能缩在苏州，你们看这地图，既然要防守，那就到辰州去防。”

“我们直接占了辰州，这样和涅鲁古的关系…？”林可对张笑的贪心有些担心。

“哈哈！你们说我们现在占了苏州，涅鲁古会怎么样？嘿嘿！他现在有求我们，还是会装做不知道，我们占了辰州，对他来讲也是一样的；我们就说在辰州可以更方便的给他补充火器，以他现在的状况，我看多半是会接受这个理由的；有了辰州后，我们以后防守起来，这余地，可就大的多了。”

注：辰州，今辽东半岛的北部。在当时是地广人稀的荒芜之地，人口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