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快刀斩乱麻(第2/2 页)

“你们休要叫我饶他！还不都是你们惹出来的祸事！”

少谦看着自己这群不争气的亲戚，心中愤懑不平。何驰做事再离谱，该给人的面子总是给足的，你别管他多狂多傲，只要顺了他的意总有一条退路可走。这些亲戚是真的一丝丝退路都不给自己留，非但不给少谦退路，连这少家一脉的退路都要堵死。

家中老辈拄着拐杖站起身，已经九十七岁的老寿星眯着只有一条缝的眼睛对少谦说。

“堂侄，你就不能说两句吗。何驰是不过就是个宠臣罢了，此人弄权迟早也是个一死。”

“老叔！你不入官场怎知此刻的凶险，那何驰今天是代天子杀伐。”

“那何驰就是脑子灵活些，我听说了这个孩子做事极不讲究也很不体面。你是他外公说教一番也就过去了，这弄得全家难堪何苦呢。”

少谦唉声叹气，自己回故乡走这么一遭，真是自己找罪受，几句话就要把自己气的短命两三年。

“老叔，你们怎么不明白。何驰做事是极不体面，但他做的每一件事最后的体面都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天子！他是宠臣不是弄臣，风月花鸟、诗词歌赋、曲乐杂谈这些他不懂，他只懂任何事最后拍板定生死的一定是天子！能在皇陵中享有一座伴陵是何等的恩宠，现在这个孩子才只有十九岁。他现在要开口保下一个人，天子都是有求必应，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天子会应他？”

少氏族人缄默，少谦喝光一盏温茶，压了压火气说道。

“就好比你投了一贯钱给一个人，他能以十贯钱回报你！江夏、南郡、长沙、豫章四郡之地撑着北疆战局，硬是打得匈奴俯首乞和。不光是打服匈奴，乌林那盛况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曹纤已经是荆州首富，家中用的金子都是国存金。兵部每年要开茫茫多的白条，这天量的亏空天子一都没有兑现过，曹纤还在往宫里送钱且每年足额缴税。可你看看咱家里这些小辈，不思进取到处惹事！”

地上打滚的也被人拖了起来，躲在族中长辈身后，少谦看了一眼这护犊子的举动，摇头苦笑。账房少末走上来打圆场，说道。

“老爷，那曹纤是能干，要不去求求曹乡君，也许还有些回转的余地。”

少谦已经不想和这些冥顽不灵的再多纠缠，这少末管账房自家儿子纳了一个二房，二房从进门之后就不得安宁，天天和正房又吵又打，单看何驰降服肖得意也应该知道曹庄到底跟谁的姓，更不用说家中八房女子和睦的像一个人似的。

少谦不再多想，少玄英和少士恩还在朝中供职，自己能不能功成身退关系到这两人的前程。何驰说的没错，少家一旦失去了朝中的根基，那就相当于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少玄英好不容易爬到刑部尚之职，绝对不能因为这些家族蛀虫一朝跌落！何驰既然选择保少谦就绝对会保这个舅舅，他这里是一道保险，但是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少玄英出身都察院那里本就是一个容易得罪人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新仇旧恨专等他失势的时候清算呢。要是到头来在少谦身上弄出些事端导致朝中涌起了对少家清算的舆论声浪，那才是真失宠，那才是真的可怕。

“我们少家主脉里要出半个何驰，我早就告老还乡了，奈何子孙不争气。我话说完了，今天四个惹事的一个都不留！”

江夏检地算是少家的一劫被何驰挡住了，昭仪入京就是皇帝为少谦准备的又一劫。冒顿从襄阳逃脱，曹纤已经出了全力，皇帝自不会责怪她，不但不会责怪还会恩赏。可是夏侯珏出汉中进南阳时，整个南阳郡令他焦头烂额，他怀着满腔怒火写了八个字的上奏“吏治**，义勇难征。”。

李汶带着人过江去围堵冒顿，后续夏侯珏一到南阳郡竟然陷入了无兵可用的境地，三十九县竟然动员不起一万义勇，要让此地豪族像曹纤一样鼎力相助更是天方夜谭。本地豪绅都是能拖则拖守着自己的田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要他们出一分钱一分力都如割肉一般，每个乡能调出来十几人已经是一支“大军”了。最后夏侯珏实在是没办法了，向汉中调集兵员来督守各处隘口，但为时已晚。

这笔让冒顿逃脱的账是暗账，少谦在朝中自然不知道南阳郡发生了什么，他在南阳郡的族中人也不会让他知道。可皇帝却替少谦记在心里，眼看着少谦就要踩中自己家乡这个“绊马索”，临了临了又是何驰快少家人一步提前将差事揽了下来。

“夏侯将军，你怎么和朕下棋都心不在焉啊！你这一番长考已经一炷香了！”

“陛下恕罪，臣的确在想南阳郡的事。这骑勇已经准备妥当了，怎么陛下又临时改了主意。”

“因为用不到了。”

“南阳郡户户有告，家家有诉，单凭这何驰一人。”

夏侯珏调集了两千骑勇在轩辕关待命，为的就是一旦昭仪娘娘车驾被绊马索绊住之后，立刻南下迎驾。昭仪进京是绝对不能误时辰的，哪怕要长朔开路也不能误一分一毫。在南阳郡吃过大苦头的夏侯珏，很难想象何驰如何以一己之力为昭仪娘娘拓开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