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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不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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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站定住脚步,抬起头,仿若看到了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可惜他背对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张开口喊上一声,来来往往的人又将那抹身影吞没了。 京墨只能将声音又咽入了喉咙里,就算是她喊了,又看了看身旁比自己高上半个脑袋的人,她在人群之中,显得太过渺小不起眼了,哪能让人随意的注意到。 而三丈远的人却是停下了脚步,顿身回过了头,一个眼神,原本无情的嘴角松动了下,随之弯起。 他的步伐大,不过几步就停在了垂头丧气的人面前。京墨听到头顶传来的低笑,抬起头,沉默的看着他,有一瞬的诧异。 他却是眉梢一扬,一派纤尘不染的模样:“这般舍不得,还要来寻叔父。” 京墨稍愣,摆手:“不,不是,我方才被人挤了进来,我刚刚是又在叔父说的位置好生呆着的,可是,我没注意,就。” 话还没说完,他便是抬起手将人搂过,目光有些寒意的看着旁边的一个男子,声音无情:“挤什么。” 京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上去,几十双脚在她的身侧踩过,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人群的,脑袋一直嗡嗡嗡的在作响,将她护在身前的体温显得灼热。 直到谢执将手上的香烛递了出来,京墨这才恍惚过了神。 她盯着少年手中的香烛看了许久,这才接过。“多谢叔父。” 他跟着进了佛殿,总算是远离了喧嚣,入耳是佛音袅袅。 京墨跪拜了下去,虔诚而又端庄,谢执站在一旁,闲散的盯着她,笑的很轻,唇角微扬。 谢执从不信神佛之说,他从娘胎里起,自带的便是心气高,本性傲。万物由己,绝不求人。而这双腿除了父母双亡时跪过一次,便是从不跪任何人。就算是当今的天子,也是免了他的这条规矩。既然是桀骜不驯的将军,那这股心高气傲便就是他应得的勋章。 而他不知,身旁之人所求,皆是他。 京墨缓缓睁开了眼,看向谢执,将手上的香烛递给了他:“叔父,你帮我插上可好。”还愿之人,定是要本人插上是最好的。 谢执没说什么,过来将人扶起,结果她手上的香,本是要随意的插上便走,但又想这小姑娘为了这祈的心愿如此大费周章,他便是站着,对上神佛也低头拜上了三拜,双手插了上去。 出了佛殿,他便是问道:“如今可告诉叔父,小满求了什么。” 京墨看着他,还是摇头。 谢执眼尾上挑,眸子里泛着光:“都还了愿还不愿告诉叔父,看来小满所求是女儿家的心事了。” 京墨只是笑了下:“就寻常心愿。” 她不愿再开口多说什么,谢执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两人一同便是又上了马车。 京墨这人规矩,哪怕是与谢执同乘上一辆马车,她也是坐在一旁,两手搭在腿上,目不斜视。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谢执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小满是对任何人都是这般,规矩。” “嗯?”京墨没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看向他,随后老实道,“待人应当注意礼节的。” 谢执笑:“我见小满同你那青梅竹马的宋公子仿佛并未如此过于规矩。”他说到后面的过于规矩时,目光落在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京墨同他之间相隔两拳,一分一毫都不差。就算是马车滑动,她也会立马端坐回去,仿佛若是触碰到了,她会不干净一般。 京墨并未注意到他的刻意,倒是解释道:“宋夫人养我和成宥便是如同养的一对双胞胎,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便是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生疏。小时,我与他还常一同一张床榻上睡觉,旁人见了,都是询问宋夫人何时给成宥生了一个妹妹。” 又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又开了口:“小满对叔父,可有男女之别。” 京墨不答。他每次所问的问题,她都有股无能为力感,仿佛这些问题是故意刁难她一般,字字句句都在逼迫着她说出自己的不轨心思。 他朝京墨挪进了一点,宽大的衣袖擦过京墨的手指,谢执还未开口说话,车骤然一停,两人同时一晃,京墨一头直接撞在了他的肩臂上。 额头一疼,京墨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两眼茫然无措。 马车外,一个挑衅又自不量力的声音响起:“北康王,你出来,我要与你一较高下。” 谢执几乎是将这声音听而不闻,手拉开京墨捂住额头的手。人儿本就生的白,加上她的体质本就是一碰就红,如今的额头上一团的红润。她淡淡皱着眉头,好看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的委屈。 谢执皱着眉,仿佛在隐忍,声音比以往

要低沉许多:“在里面等叔父,好不好。” 他靠的近,京墨没有任何的思考,便是点头。 他上手揉了揉京墨的脑袋,脸上扯出一抹笑,转身下了马车。 来的男子看着模样不大,应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手上拿着一把剑,孤身一人的在这长安街道上拦住了北康王的马车。 见下来的人,他先是一征,如此纯良模样的人,看着倒像世家公子,哪像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若不是他事先查了,还以为是自己堵错了人。 但这幅温润模样不过是在他撩开帘子的那一刹那,随后,他的神情没有了一丝的温度,看人的眼神带着一丝嘲讽不屑,仿佛他不过是谢执眼中的一只蝼蚁罢了。他身上的那股劲,旁人学不来。 他不过是瞥了一眼,随后直接看向了驾车的马夫,冷道:“不过一个拦路的毛头小子,撞过去不就行了,停下来,伤了人,你负责?” ······ 男子一听,脸色气的铁青。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中。他瞪大了双眼,直直的将手中的剑拔出:“谢执,拔出你的剑跟我一决高下。” 谢执这才抬起眼,没有任何的波澜:“你这种废物,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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