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手足(第2/3 页)
“母亲!”言真无奈的说:“你究竟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从前你做过的事我都知道,只不过是顾念着您的面子,一直不说罢了。”
长孙平乐的脸色瞬间苍白无色,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你在说什么?”
他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您以为我小,但我不傻,很多事我都知道!您曾经和姐姐说过父亲不爱她,说她的母亲难产死了,是因为她们姐妹不详,何止这些,还有很多呢,我至今都还记得!您可是王妃啊,您怎么能做那些市井妇人做的事呢!”
“闭嘴!”长孙平乐怒红了眼,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你父亲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你可知你小时候,你父亲甚至都不愿多看看你,就因为那个女人,我这是在帮你扫清障碍!”
言真执拗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信!”
祠堂落入死寂,独留长孙平乐低声啜泣。
歌政早就等在王府门口,言真发现时已来不及,暗骂了句,抬步过去,规规矩矩行完礼,便急着离开。
“你去何处当差不好,非要去院埋没自己!”
歌政埋怨道。
言真咬紧了牙,忍着怒道:“父亲关心我做甚,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小儿子,他残害手足,父亲难道不应该大义灭亲,提着他去陛下面前请罪?!”
“你就这么看本王?”
“父亲误会了,不是我如何看,是您做了什么才让我这样看你。该说的三年前我都说了,没必要再说一遍。”说着立即离开这个他反感的地方。
歌政没有再阻止,他对儿子的阴阳怪气似乎一点都不生气,沧桑的脸上除了无奈,再无其他。
“这么多年了,大将军还是不肯原谅您。”
一个身影走到屋檐下,立于歌政的身旁。
“本王儿女四人,可是到头来,一个都不在身边。苏溟,你说本王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苏溟伸出一个拳头举在阳光下,慢慢摊开,手中的蒲公英立即被风吹走。
“王爷曾形容若水是一个修罗地狱,黑暗无边,进来便再也出不去,所以您决定放手一搏,让阿衍离开容国,让她和歌家彻底脱离关系。虽然这样一来,您就再也无法给予她守护,但换来的,是海阔天空、自由自在,而王爷您最在意的不就是这个。”
歌政摇了摇头,苦涩地笑:“可是如今她又回来了,我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为了她将阿衍置身于危险,值得吗?”
苏溟沉默了,一瞬后笑道:“既然王爷决定的事,便是对的,至于阿衍的安全,苏溟会拼死守护。”
言真从王府一侧走出,绕至后巷,钻进一辆马车。一个侍从随即跳上马车拜了一拜:“将军。”
他闭目养神,只抬了抬手,“有何消息?”
“果然是大小姐!”
言真猛地睁开眼,“可是真的?”
“证据确凿,属下以人头担保!”
他眉目松展,随即却又浮现一抹苦涩,“苏师父回来了,姐姐也回来了,果然,当年确实是师父救走了姐姐,只是…就算姐姐不愿回王府,也该认我,她到底还是怨我的。”
他回头看向王府的方向,眼中神色复杂,不在逗留,下令驶离。
阑珊院回廊每个转角都挂着竹笼,着安魂香,在月光下变幻出各种形态色泽,。
苏衍打开条门缝,提着裙裾进了朝云阁。一盏青瓷灯笼放在床头,她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借着淡青色的光线静静凝视她,她还从未像今日这样仔细端详佛柃,那个记忆里扎了两个总角的稚嫩孩子,如今已是翩翩少女,五官和母亲这般相似。
“好久不见,妹妹。”苏衍轻柔的对她说。
只一句话,再说不出任何话语。当初千言万语都道不完的心里话,此时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苏衍愁叹一声,起身离开。
床帷轻纱被风撩动,一双美人眼微微震动,好似朝露打在彩蝶的翅上,随时都会将这奄奄一息的生命击毁。
自从那日与言真碰面后,苏衍一直不敢去看看佛柃,生怕又遇上他。苦思冥想下,只能另寻一处距离孤鸾阁百米远的厢房暂且住下。此处有山有水,倒也清静,不过这山是假山,这水是死水,她像是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雀,几乎快闷出病。
欸!三天了,这大将军什么时候走啊!本先生都快长草了。
苏衍靠在摇椅上,叼着狗尾巴草,一脸苦大仇深相,连窗台上偶然停下的野鸽子都是耷拉着脸,昏昏欲睡。
西楼推门而入,手里捧着食盒,径直走到桌前,“饿了吗?我带了酥饼来。”
苏衍看了他一眼,心中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处,转念一想,管他怎么知道,此人见死不救,实在可恶!没好气道:“鬼才饿了!你自己吃吧。”
他打开盖子,“闲来无事,来看看你。”
苏衍别开头,不想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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