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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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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城篇在原里算是非常小的一个支线,前后不过三万字。一言蔽之,就是一个妖力式微的千年树妖专抓达官显贵活埋在自己根下,给自己续命的故事。 这篇内容空泛了些,在原中的作用却不可谓不重要。 通篇最后谷玄炼化树妖,实力大增,此为第一个重点。 蜻蜓点水般点过“龙神”这个概念,为将来谷玄被堕落龙神这位级别的大妖怪附身打下个引子,此为第二个重点。 次日清晨,陆姚系上包袱,往松门传送室的方向走。 要出玉琼结界,一般需先前往把守住结界口的兰门,再经由落英林出去。但山门内不准御剑,松门距离兰门又要行个小半天,这种时候就需要用上传送阵。 玉琼山的传送阵仅连接七门的传送室,且每次使用都必须得到相应长老的同意,比如这次他们要从松门传送去兰门,就需要同时得到路以和五长老姬葵的同意。 总之就是非常麻烦。 抵达传送室外时,久违的压迫感再次袭来。或许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又或许是有了耐受性,这次的眩晕和恶心没有头一回遇到谷玄时那么难以承受。 她望着传送室的大门驻足一会,实验似得后退几步,又前进几步,来回反复走了数趟,最后有所悟般地点点头——危机感应的作用半径大约为25米。 也就是她能够感应到半径25米范围内的谷玄,看起来好像还有点用处。但转念又一想,凭借灵蛇镯子,谷玄就能感应到身处黄泉碧落任何一个角落的她了。 一对比,这技能果然还是鸡肋。 “阿遥师姐!” 陆姚闻声回头,见云意步履轻快,小跑两步来到她面前,脸上洋溢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明媚,笑起来肆无忌惮地露出两颗白晃晃的虎牙。他穿了一身修身的淡绿色,外面套层半袖的白纱,嫩得跟春天里刚抽出来的新芽儿一样。 整个人一跑来,四周便萦绕起一阵淡淡的香气,不可谓不好闻,只是叫陆姚想不到什么贴切的词汇去形容。 这香味都扑鼻了,陆姚才想起来,原是有提过一嘴云意天生异香,很招小妖小鬼喜欢什么的。 云意眨眨眼睛:“师姐怎么不换身衣裳?” 陆姚低头看看自己素白的松门校服,含混着道“习惯了”,心想也没人告诉她出任务能穿别的啊。 云意奇怪道:“不是说为妖邪出山就得换自己的衣服吗?避免打草惊蛇。” 陆姚歪头僵了须臾,飞速跑回房间换了身裙子。 匆忙回到传送室时,里面是等候多时的三人。 谷玄穿上了他习惯的一身皂,领口封着三指宽的金边,发根也用个金色的发冠收拢,镂空成几条交错的柳叶形,为了固定,还加了条黄色的发带,半垂到肩膀。 她这位男主喜穿黑,给人的印象却是金灿灿的。他作为魔尊时,叮呤咣啷的配饰全是金的,衬他那被藏起来的金色瞳孔。现在浑身上下这么点金色,真是收敛太多,委屈他了。 至于余长溯……陆姚不由地揉了揉眼睛,他穿了身墨蓝色,衣边是舒朗的云纹,佐着黑色的腰带配饰,半束的发髻上斜插着根桃木簪子。身材优越穿什么都显人俊,但不是里经年的白衣服了,她越看越觉得稀奇。 还没看够时,云意偏头凑过来,洞悉般压低声音:“好看吧,我挑的。” 陆姚转头抿笑,比出个大拇指赞了下他的品味。 茶庄二公子你干的好啊。 不多时,传送阵法开启,陆姚眼见其他三人依次走进一片漆黑的虚空之中,半是紧张半是激动地扎紧身上包袱,依葫芦画瓢地迈进去。 眨眼间,映入眼帘的便已是兰门传送室的陈设。 传送阵旁还立着位红裙金饰的美艳女子,先一步走出的余长溯和谷玄先后行礼:“见过五长老。” 可惜再漂亮的新角色也逃不过被红框框在头上的命运—— 【3611:姬葵女,28岁 所属:玉琼山·兰门 身份:药王谷药王幺女玉琼山派五长老玉琼山兰门师尊】 五长老姬葵是六个长老里最年轻的一个,路遥刚升上松门那会,姬葵还是二师姐,对她这个小师妹是呵护有加,偏心偏得明目张胆。 这个偏心的习惯就算在姬葵当上长老后也依旧没改,导致路遥每次出山前都得先经历一场小型的授受仪式。 “遥遥。”姬葵牵起陆姚的手,将她拉至一旁,“听闻几日前,你爹罚你跪了整夜?” 她谨慎地点点头。 “不就

是打不过阴尸嘛,他是怎么狠得下心的。”姬葵一边为她整理着鬓边碎发,一边心疼地低声自语。 这话听得陆姚好生感动,路以可能不是她亲爹,但姬葵一定是她亲姐。 姬葵凭空变出一堆小陶罐小陶瓶,压着声音一一介绍:“这是败毒丹,能解寻常百毒,这是七魂散,若敌人过于难缠,就对他用这个,这是千支兰,今早刚配的,这是……” 陆姚感激地双手接过:“谢过五长老。” “一路小心,若是……”姬葵嘱咐到一半,勾着朵红桃花的眼睛斜斜看了眼不远处的三人,“若有人欺负你,定要跟我说。” 里还没觉出来,姬葵这何止是偏心,简直就是过度保护。 鲤城距离玉琼山不过百里,四人自落英林出,御剑不到半个时辰。 为避免惊动城内的妖物,知府只派了两个衙役在城门口的茶摊接他们,伪装成行商接头一路尬聊,聊到了府衙后门。 鲤城城如其名,水网纵横,盛产鲤,无论是用来吃的鲤还是用来赏的鲤。 “遥想当年,威名赫赫的龙神也不过是我们鲤城水渠子里的一条小草鲤罢了。” 两个衙役里穿绛紫色的那个一路上眉飞色舞,嘴里滔滔不绝。 “可我怎么记得,话本里说这位龙神是东方护法之子,天生神明来着。” 谷玄倒是一点架子都不摆,一本正经地发问。 穿墨绿的衙役给他挤眉弄眼,一副点头哈腰的讨好样:“传说嘛,只求夸张不问真假。” 青瓦灰砖垒起深巷,乌篷画舫载过桥洞,处在龙神节前日,花花绿绿的纸灯笼和彩绸结得满天都是。 过石桥,穿绛紫色的衙役继续吹:“我们鲤城有三多,人多水多钱多,几位来此经盐,准是稳赚不赔。” 云意将头偏向陆姚压低声音:“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得演盐商?” 陆姚一眼看破:“这衙役自己给添的戏吧。” 云意点点头,表示认可。 两个戏精衙役戏瘾不停,越说越浮夸:“锦洲海距此三千里,几位一路累坏了吧。” 四人哑口无言。御剑半小时,不是累不累的问题,简直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估摸着这俩衙役平日里工作太枯燥,压抑太久,难得能正大光明地胡言乱语,自然要把握机会解放天性。 作为前打工人,陆姚可太懂了。 过商街,熙熙攘攘,行人摩肩接踵。 茶褐色的空中廊桥上连排站着提篮子的黄花闺女,或弱柳扶风,或莹白丰腴。一行人经过廊下时,空中招呼声不停,从纤纤玉手上滑落的花瓣打着转儿落到他们身上。 陆姚看看同行的三人,只觉得他们扎在人堆里反倒更显眼。 这就是主要角色和np之间的壁垒吗? 太残忍了。 “这是鲤城龙神节的特色,有歌曰,待字闺女提花登高楼,砸个如意郎君来过节。” 穿墨绿的衙役好心解释完还不止,看着陆姚笑道:“王小姐若愿意,也可登楼抛花试试,过节嘛,重要的就是开心。” 王小姐?这衙役私自给他们加的设定还真不少。 陆姚被节日气氛感染得无比开怀,微笑着正欲开口应好。 一旁谷玄拍落自己满头的红黄蓝紫,敛眸沉声道:“她不愿意。” 陆姚正色:“是的,我不愿意。” 男主发话,顺从。 出商街,府衙高翘的屋檐终于从层叠的房屋墙瓦后显露。 陌生的目光逐渐减少,衙役戏演得仍是卖力:“王公子多年不见,不知家父可还安康?家里盐铺生意可还好?” 王公子? 陆姚看向那衙役视线的彼端,落到了余长溯身上。 余长溯讷一阵,神色复杂地应:“家父……挺好。” 陆姚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完,他们已经挤进了府衙后门的巷子中,鲤城知府看着年过不惑,身材精瘦,眼窝深深地凹下去,穿身正式的赭红静候着。 巷子左右还有四个官兵,把守出入口。 嘴里天花乱坠,谄媚地笑了一路的两个衙役快步走回知府身后,一丝不苟地站着,恢复成冷酷的状态。 “恭候多时。”知府伸出一臂探进府门,“四位请。” 从府衙后门进入直接就是知府内宅,用细沙白石造景的庭院里几乎没种什么花,却挖了大片水池,让花花绿绿的鲤鱼代替了花卉的作用

,给庭院添上色彩。 四人跟随知府和衙役走在九曲桥上。 “我没去过莲门。”云意看着池中惬意游动的胖鲤鱼,闲聊道,“依阿遥师姐看,这儿的锦鲤和沉星湖的比,哪边更漂亮?” 她摸着下巴斟酌道:“各有千秋。” 说得就跟她真的看过一样。 行至桥中心时,桥下游出条银白的锦鲤,不掺一丝杂色,在一片黑红黄白中显得尤为吸睛,拖着飘逸素雅的长鳍和长尾,悠哉悠哉混进鱼群。 她忽地笑起来,一手指着水面一手扯了扯余长溯的袖子:“师兄你看,白的那条鱼像不像你,你就比它瘦点。” 余长溯闻声侧头,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池心。片刻后,他将袖子从她手里扽开,漠不关心道:“不像。” 说完快步走远一段。 “是吗?”一边的云意负手肯定,“我倒是觉得挺像的。” “是吧。”陆姚转头看向他,仿佛见到知音一般,“也不知他在气什么,莫名其妙的。” 云意奇怪道:“大师兄生气了?” 陆姚也奇怪:“你没看出来?” 云意缓缓摇头:“我看大师兄挺正常的,平易近人,还是那么随和。” “呵,随和。”陆姚不屑地笑一声,“他从昨天开始就故意不理人了,方才也几乎沉默了一路你没发现吗?” “没吧,我昨晚给他挑衣服时还聊了不少呢。” “嗯?”陆姚沉思片刻,将手指悠悠指向自己,“所以他就只是针对我。” 云意表情复杂地笑笑:“师姐想多了,那可是大师兄,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大师兄为什么不能生气?” 云意宽慰道:“没说不能,只是不会,你只管放心便是。” 池边栽着一溜低矮的槭树,微风吹落一片七角树叶,掉进池心,引得鱼儿们纷纷游动靠近,然后又失望般地散开。 “把这话反过来说如何?只是不会,不是不能。”走在几人最后方的谷玄缓步跟上来,弯弯的嘴角压下去,神神秘秘道,“我们这位大师兄又不是没怒过,想想八年前的升阶赛。” 陆姚闻言愣了一下。 她似乎知道谷玄准备说什么,大概就是某次升阶赛上,余长溯重伤同门弟子的事情。 原中对这件事没有详细的起因经过描写,只在路以贬斥余长溯的情节中用了一笔带过,所以她徒有个模糊的印象。 云意不知所以地睁圆眼睛,轻声问:“八年前怎么了?” “我也是听说。”谷玄顿了顿,“说他在擂台上打了两个日夜,浑身沾满其他弟子的血,两日后,以重伤当时的松门第一席告终。” 云意的表情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当年的松门第一席是?” 谷玄左右看看他二人,最后竟浅笑了下:“而今的三长老,宋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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