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带姥姥去看《花为媒》

英子和林青在夏天雨后的清晨，寻找到一丛丛一簇簇，矮敦敦的白色小蘑菇，还有高高挑挑的像一把把没有撑开的伞，又像小鸡腿一样的白色蘑菇，装进竹篮子里。它们就是美味的口蘑和鸡腿菇。“肥肉片煸出大油，葱花炝锅，倒入切好片的蘑菇，加入酱油，五香粉和盐翻炒，直到蘑菇片变软，蘑菇肉片就出炉了。只用两个字形容，鲜香！”英子向林青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整个过程，香气便飘荡在北土城的小山上久久不散了。

林青从小和表姐妹在川北的大山里采过蘑菇，虽然不太认得清各种各样的野生菌，但口蘑和鸡腿菇也是采来尝过的美味。“晓愉姐姐去西边的高山地区巡演时，给我们带回过一种叫‘松茸’的野生蘑菇，一个个淡黄色的菌帽连着肥厚的杆径，有一种独特的香气，防癌补气血。据说大部分都空运出口到国外了，很珍贵的。下次你跟我回家时，让姐姐托人弄过来‘松茸’尝尝，看看有什么不同。”林青看英子那么享受蘑菇的味道，就决心给他心爱的姑娘尝鲜。英子好像曾经听过爸爸说，在四川和云南有一种珍贵又及其美味的野生蘑菇，只生长在高山松林的落叶里，原来就是林青说的“松茸”啊“那我一定尝一尝，我都等不及了！咱们快点回家炒鲜蘑吧！”英子咽了咽口水，笑嘻嘻地对林青说。“小馋猫，好，我来投喂你！谁让我喜欢你呢！”林青一把抓住英子的手，两个年轻人穿过树林，提着满满的一篮蘑菇，在清晨的暖阳里，欢欢喜喜地走回家。

在林青的悉心照顾下，英子的伤已经无碍了。姥姥跟着刚子和小美带着自家做的玫瑰酱和山楂酱，还有新鲜的柴鸡蛋、鸭蛋、鹅蛋和青菜来到了城里。当天，林青就要回成都了。本来打算带英子一起回，但怕她内伤没痊愈，最后还是决定让英子留下来，陪姥姥度过这一段刚刚失去身边人的日子。“刚子，小男子汉，要照顾好家里的长辈和姐姐们，全交给你了！”林青拍着刚子的肩膀，期待的眼神看着刚子，刚子大声说道：“放心吧！林青哥哥，我已经长大了。她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会护家人周全！”听着有点像武侠剧里的台词，惹得全家人笑了起来。“林青哥哥，你别走啊！你还没陪我们去北海划船呢！”小美依依不舍地撅起了小嘴。“哥哥的晓愉表姐要订婚了，他要代表娘家参加。表姐从小就照顾哥哥，他们就像亲姐弟，可不能缺席呀！”英子耐心地对小美说：“等下一个假期，林青哥哥还来这里，带你们出去玩个够。”

林青一个人背着玫瑰酱和山楂酱踏上了归途。那是姥姥亲手做的玫瑰谷美味，酸酸甜甜，饱含着北方山野的味道，让林青回味无穷。从此，林青便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温暖的家，多了想他爱他的一家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们幸福。

没有林青陪伴的日子，英子觉得空落落的。她已经习惯了享受清晨林青轻轻唤她起床，扶她下床，给她用温水擦脸，然后温柔地抹上润肤霜。一碗馄饨或者汤圆，还有担担面，红糖糍粑，换着花样的小吃，林青端来放在餐桌上，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英子一口一口地吃，仿佛在欣赏一幅永远看不够的画。英子偶尔停下来看着注视她的林青，那么俊美迷人，不禁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完美！”“你是我的王子，永远的唯一的王子。”英子竟想不出任何一句诗来形容，只有王子最贴切，高贵优雅无人能比。“英子公主，我的玫瑰仙子，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这个王子！”林青居然听到了，随声附和。英子满心欢喜，递给林青一勺汤圆，喂到嘴里，两人甜甜蜜蜜地一起吃起来。

看见英子发呆地坐在窗边，姥姥拉着英子的手说：“我看林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小伙子，我们做长辈的支持你们在一起。你明年春节过完就去他家见见他父母吧，一定要好好和长辈相处，要孝顺。”“姥姥放心吧！我会像孝敬爸妈一样对待他父母的。百善孝为先！明天我带您去看现场表演的评剧《花为媒》，虽然不是新凤霞演的张五可，但您最爱看的‘报花名’那段也一样精彩呢！”英子和林青给姥姥抢好了最后的两张戏票，姥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说起戏票，还得感谢杨俊凯妈妈，那个送白色羊绒衫给英子的杨妈妈。评剧《花为媒》的演出非常火爆，一票难求。本打算让刚子陪姥姥去看，正巧杨妈妈托人给英子姐妹送来了单位发的两张票，嘱咐英子一定要去。姐弟三人便陪着姥姥一起早早出发，兴高采烈地来到大剧院大厅。

没想到大厅里已经站了不少等待入场的观众，大家眉飞色舞地讨论着剧情和唱段，还有自己喜欢的演员。“姥姥，您看有好多老人家都来了，跟您一样喜欢看评剧。”英子拉着姥姥的手，俯耳对姥姥说。“可不是吗！我这个岁数的老人没有几个识字的，就听得懂评剧和大鼓。最爱看《杨三姐告状》《刘巧儿》和这个《报花名》。”姥姥一字一句地说着戏名。“姥姥这个戏叫《花为媒》。春季里风吹万物生，花红叶绿草青青。桃花艳，李花浓，杏花茂盛，扑人面的杨花飞满城。是不是这样报花名？”小美边说边学张五可，舞起兰花指。姥姥连连点头。刚子有点不相信小美懂这么多，追问道：“咱们没看过演出啊？你哪里知道的？”“我和英姐看过电视里放的电影《花为媒》，那时你还小呢！我们还特意让妈妈给买了毛毛扇子和绣花手绢，我扮张五可，英姐扮阮妈”小美拉着英子的手咯咯地笑起来。“六月六看谷秀，春打六九头，头上擦的本是桂花油”英子接着应和，“我们两个谁都不愿意演阮妈，可小美一听让她演就哭，这个坏丫头，我只好让着她”看着可爱的两姐妹，姥姥摸着姑娘们的头笑得合不拢嘴。

检票走进剧场，英子和小美坐在一起，刚子陪姥姥。观众陆陆续续地落座。“英子，英子，你坐这边吧！”右边传来熟悉的中年女声。英子转头一看，是杨俊凯妈妈走过来，在小美的旁边招呼英子，杨俊凯微笑着向英子挥挥手。“小美乖，和阿姨坐一起吧！让俊凯哥哥和姐姐坐一起。”杨妈妈拉着小美坐到旁边。“你好，英子！好久不见。”杨俊凯入座问好。“你好，俊凯哥！您好，阿姨！”英子礼貌地点点头。

“凯哥！我来了！”还没等安顿下来，一个清脆的年轻女声响起，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跑过来，对杨妈妈说：“阿姨，我妈妈想跟您一起坐，我跟您换个座位吧！”边说边指着后面招手的中年女人。杨妈妈回过头来跟少女说：“好吧！小璇，可要乖一点。不要打扰俊凯哥哥和英子姐姐说话，看戏。”“好，您快去吧！谢谢您了！”柳小璇得意地坐在杨俊凯旁边，喜滋滋地看着凯哥，又转头打量着英子，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