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陌生

他们四个敲锣打鼓又喊又叫捞了老半天了，毛都捞不到一根上来。胖家丁就只懂蹲在渡头上唠唠叨叨的：完蛋了完蛋了…

另一边在1986年澳门的某医院病房里，程寒迷迷糊糊慢慢张开眼睛开始苏醒过来了，坐在他旁边守着的老妈看到儿子有动静了就嚷嚷着：阿寒爷！我真的保你大了，你是不是要真的吓死你老母我才安乐呀？你才得个8岁人仔就大胆到跟人输赌从灯塔跳落海渡海泳游到氹仔，你以为自己是猫还是鱼呀？平常你在学校怎么作妖都算了，现在越玩越大，越大就越离谱，学人玩命，我知道你玩得起，但你都想想你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你平常咬嚼字不是挺牛x的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总该懂了吧。这次如果不是你发小宗通知你大舅妈，你大舅妈立马发散这边的兄弟去捞你，你现在不是躺在这里而是躺在停屍间或者还在黑沙湾泡着了。一天天的你这脑瓜子就比别人快几千转，但就无人知道你里面是想什么装什么的，你能告诉我，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正正常常地做个人呀？

程寒迷迷糊糊的看着这女人问：你说完了没？你在跟谁说话？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问完了他自己才回过神来惊了一惊心里想：诶…啥子情况啊，为啥我一开口就那么顺溜的跟这女人说粤语的，不会是在做梦吧？他再张大眼睛看看周围的事物，又吓一跳想：哇塞，什么玩意儿，所有都超出我的认知，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的。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轮廓又想：我仍是我啊，我应该是溺水还没睡醒罢了，那这女人要玩就陪她玩玩吧，反正又不用负责任的，只是不晓得樱桃现在怎么样，真想快点醒过来见到她。算了，现在醒不过来也莫办法，就先陪这女人玩玩吧。

这女人立马站起来双手叉腰怒吼：好了哈，你个死仔包玩都要有个度呀，老母都不认被雷劈的，你可以装，继续装，你老豆已经在路上过来的了，你有本事他等哈揍你时你也能保持住这么有个性不用我保你就行了，反正你这种祖宗型的儿子我也不想再侍候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弟比你省心多了。

她说完这句程寒马上扑进她怀里抱着她撒娇：我全宇宙最温柔贤惠美艳动人八面玲珑入得厨房进得睡房的亲妈，人家怎么会不认您呢，这不是刚才还未完全清醒状态之下就糊里糊涂说胡话了嘛，现在醒了，要不整一曲你品品∽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程寒妈有点无所适从非常错愕地缓缓抬起双手环抱着他说：好了，好了，你啥时候变到那么肉麻的。你老豆等哈到了你别跟他犟嘴，让他出出气，如果他动手有你老母我顶着，碰不了你分毫。

她嘴上说肉麻但其实她心里头甜到漏蜜，程寒自出娘胎以后，她两公婆一直为口奔驰在外打拼，都是把程寒托给他契妈照顾的，程寒一直跟契妈一家人处得更像亲人，都不怎么认自己这个亲妈和他爸的，何曾试过对自己这般亲昵过，所以百般滋味在心头。她正沐浴在儿子的肉麻时，她老公程永镜开门进来了，看到俩母子居然有这么温情的一幕也呆着了。

呆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柔柔的拍了拍他老婆王玉的肩问：个衰仔无事吖嘛？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那些落下啊？

王玉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灌了几口海水而已，只要苏醒了，观察一个晚上就可以出院了。幸好我大哥的手下也手疾眼快，一收到all就很快把人捞到上来了，再加上宗仔又够醒目，一出事就懂得找我大嫂。这死仔包能捡回条命真的全靠宗仔够机智，日后我们家真的要好好答谢人家。

镜哥听完重点个仔无大碍后就将视线转移到程寒身上开始发飙：你个打靶仔你个脑进水了还是被门夹着了？玩跳海，你游泳那么厉害跳海死不了的，你要想死就去跳楼嘛，你知唔知你这么玩一玩要多少人为你操心，我现在一巴掌把你拍死一了百了…

他说这句时真的付诸行动上前想动手，玉姐立马双手叉腰拦在俩爷子中间道：差不多就行了，更别想动手哈，咱们一家子都已经聚少离多的了，还动不动就打个仔，难怪个仔从少就不亲我们两公婆了。更何况个仔都快要走啦，共天伦的时间已经不多，能不能好好相处？

镜哥回应：嘿，瞧你说的，这个家一直都是你说了算的，你在做好人，我在做坏人，真无语。对了，他过他嫲嫲那边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妥的了，随时可以过去，你看想啥时候带他过去？我跟你一起送他吧。

玉姐转过头问程寒：阿寒，那你想什么时候过去你嫲嫲那边吖？要不要多休息几天才走？宗仔他们几兄弟姐妹就后天过那边，如果你想跟着他们一起过去我没意见，看你自己。

程寒心想反正在做梦而且跟你俩公婆又完全没有感情基础，虽然还未见过嫲嫲，但怎么着老人家都应该比这对雌雄双煞好相处吧，更何况我这个老妈说我还有个发小几兄弟姐妹一起，用脚趾甲盖想都是此地不宜久留早走早着啦。但嘴上就依依不舍的说：爸，妈，虽然我是极度舍不得你们俩老，但既然这已经是安排好了的离别，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那我就跟宗仔他们一起走吧。

镜哥和玉姐非常合拍地异口同声的反应：切！你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