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初冬时节，寒风呼啸，雪花飘飘。lt;gt;

長安城外一家破烂的农家小院里，狗儿喝了几口老酒，不醉装醉，作贱自己，在家里耍酒风。女儿青儿，儿子小板吓得躲在姥姥的身后，惶恐的看着酒疯子哭，酒疯子笑，扑闪着大眼睛看老爹在地上打滚。lt;gt;

妻子刘氏打结婚的那天就被狗儿拿下了，承认了狗儿的大王地位，自觉的担起了小王的责任，负责狗儿吃，负责狗儿穿，狗儿要是有要求了，她是尽其所能的伺候，狗儿发了酒风，她可不敢管，大王发怒，小王遭殃，犯不着挨他一顿胖揍。lt;gt;

刘姥姥看不下去了。作为一个资深的老寡妇，那是经过风，见过雨，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性都瞒不过她两只昏花的老眼。一张嘴就是一顿暴风雨加冰雹。把狗儿骂得体无完肤。lt;gt;

“冬天来了，家里没有口粮，孩子身上没有棉衣，喝酒骂街能骂出银子来，我老婆子认你是好汉，真男人！lt;gt;

像你这号人最恶心！有了钱不管不顾，该喝的，该玩的，一样不落下，大把的银子往外花时怎么没想到家里有妻儿？现在没钱了，不知道去挣，只知道喝酒骂人。长安城里有钱人多如牛毛，捞几两过冬的银子不难吧？是男人该当起家庭责任，不要苦了妻子，饿了孩子，连家庭都护不了，你也配做男人！lt;gt;

杀人诛心。一席话说得狗儿脸涨成了猪肝色，被刘姥姥说中了心思，眼看家里揭不开锅了，他到了难处，无法排解，这才喝酒装醉，排解心中烦恼。lt;gt;

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城里富人多，咱也攀扯不上呀？总不能去抢吧？lt;gt;

“不会说话别说话呀？哪个叫你去抢？得了吧？看你这个窝囊样也想不出什么好招来。老身倒想起一户人家来。当年你爷爷在京城当官时，巴结上一个大官，还认了宗亲，你别蹲在茅坑拉硬屎。人有多大的能耐端多大的碗，你都混成穷光蛋了，这张脸有什么金贵的？我可听说了，你那王家宗亲可了不得，成了金陵王，有个二小姐当年我见过一面，嫁到了荣国府，现在是皓命夫人，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每日里吃斋念佛，救济穷人，你去趟京城求求人家，舍一张脸的事，你孩子不挨饿，你媳妇有衣穿，等来年开春，租几亩地种，小日子不就过起来了吗？”lt;gt;

听了刘姥姥的话，狗儿的的心思活泛了，又一沉吟头摇的似喝郎鼓，连说不行！为什么不行！他不说。像人伸手，面子上拉不下来。lt;gt;

刘姥姥冷哼一声。知他的德性，男人的面子他维护，男人本事他没有。lt;gt;

刘氏也两眼泛光，看到了希望。掩嘴笑道。“妈，狗儿是顶梁柱，要面子，走亲戚串门打秋风的事我们女人在行。要成了改善咱们家的生活，要不成也不算丢脸。”说完又朝母亲笑，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让老母亲出马呀？lt;gt;

刘姥姥点指女儿，嗔骂“狗儿有什么好要你护着他？把自己的老娘推出去？我在家一个人过得好好的，非得把我接过来帮你们顾家看孩子，吃没得吃，喝没得喝，净挨累了，死妮子不心疼娘，还给娘找安排！得！我就走一趟，去看京城的繁华，侯门深府的富有，过过眼福也值了，死后也能安慰自己见过大场面”。lt;gt;

见刘姥姥答应下来。一家人都露出了笑容。狗儿给刘姥姥捧茶，一口一个岳母大人，甜的腻人。刘氏站在老娘身后给她捏肩捶背。两个孩子伏在姥姥腿上撒娇。lt;gt;

死冷死冷的小屋里有了笑声。lt;gt;

开了大半夜的会，男女老少开动脑筋，围绕着怎样打秋风制订出行之有效的行动方案。最终拿出了最佳方案。一致决定由刘姥姥带着板儿前去。lt;gt;

刘姥姥主攻，小板儿助攻。此计万无一失。lt;gt;

第二天狗儿去城里找朋友，打听到有一户财主要去京城探亲。狗儿给车把式送了几个小钱，刘氐和小板儿就坐在行李车上一同前往。路上吃自己带的干粮，刘氐还要负责伺候女眷，出力换车费。lt;gt;

千里路程走了大半个月。这一天，刘姥姥领着小板儿出现在了荣国府的大门前。lt;gt;

门前车马水龙，官轿出出进进。出入荣国府的不是骑马，就是坐轿。也有几个步行的，也是穿裘佩玉。无有白丁。lt;gt;

刘姥姥身穿补丁蓝布斜襟旧棉祆。滚档扎腿土布裤。脚蹬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腰里系着掉了色的丝绦带。一头花白的头发绾了大绻，头带护耳，额前还系了一块玻璃，有趣的是护耳上还插了朵绢花。一身破烂，一个老妪，只有那朵绢花有几分颜色，花辫粘有灰尘。lt;gt;

小板儿身穿耍筒子的破棉祆，破棉裤。肩膀和裤腿露着棉花。小家伙有点瘦，两眼有精神，怯怯弱弱的招人爱怜。lt;gt;

一老一少见到荣国府的气派，好似看到了皇宫。哆哆嗦嗦的不敢向前。lt;gt;

大门前十几个门官有坐着，有站着的，衣着光鲜，挺胸拔肚，看见骑马的点头，看见坐轿的打恭。看见来府里办事的人员上前套近乎，当然，该拿的跑腿钱，引见红包一个都不少。lt;gt;

当他们看见磨蹭到角门前的祖孙二人时。脸上哪还有笑容？一个个吹胡子瞪眼。“老婆子，你是干什么的？讨饭到后门去？不要在污了荣国府的门面！”一个青年门官去撵刘姥姥。lt;gt;

刘姥姥没被他的气势吓倒。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没见到正主，怎能败在这些下人手里？上前行了个拱手礼叫了一声官爷，把那个门官整得不会了。身上的狠劲被刘姥姥整没了。声调软了下来。“老人家你有事？”lt;gt;

刘姥姥暗笑，当个门官，看把你能的？在老婆婆面前你算个嘚呀？lt;gt;

“官爷，打听个人，荣国府里可有个周瑞周大爷？”lt;gt;

门官点头说有。lt;gt;

“我祖孙俩从长安来投奔周大爷，一路上又是风霜，又是雪雨，遭老鼻子罪了，小孙儿都瘦了一圈，你行行好，放我俩进去，见到周大爷，央求他回报你，是吃包子，喝豆汁，煎饼果子随你点！”lt;gt;

刘姥姥这个大方，说的门官直咽口水。这个饼画的，好像谁没吃过似的。要画画点山珍海味，忽弄人都是穷味。lt;gt;

面对刘姥姥的花言巧语，门馆眼珠一转，冒出了坏水。”老人家，周叔出去了，我放你进去你也找不着人，干脆你到那棵树下等着他回来，省了你的许多麻烦。”lt;gt;

刘姥姥闻听心里一乐，有周瑞的消息就行。谢过了门馆，领着小板去了树下蹲着。lt;gt;

一个年长的门官看不下去了，大骂年轻的门官缺德，周瑞去了南省办事，一个月之内回不来。看见一老一下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于心不忍。走上前给刘姥姥指了一条明路。lt;gt;

“老人家，大冷的天，你别在这里等着吹冷风，你顺墙根往西去，北转，再往北走二里地，就是后门。下人都住在那里，进了后门打听周瑞，一找一个准。lt;gt;

”得到指示。刘姥姥宽心了，谢过好人，去了后门。后门两旁是摆摊的生意人。卖花的，卖果的，卖花生，卖糖葫芦的，吆喝声一片，好不热闹。lt;gt;

还有十几个小孩在后门里玩耍。刘姥姥抓住一个小孩打听周瑞。那小孩童心良善，领着刘姥姥走进了周瑞家里。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喊，“周大娘来客了！”lt;gt;

刘姥姥长出一口气，终于找到地方了，一路上受罪也值了！l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