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少年郎(第1/2 页)
楔子
夜晚寒风乍起,晚莲谷一片死寂。这地段江湖人称鬼巷,外面如何血色滔天,谷内都犹如静室,可终究寸草不生之地,透着一股阴凉。
榻前一位朗朗少年,星目剑眉,却是满头红发,手指纤细如玉扶在琴上播动的每一寸都丝丝入心。
点香的小童不解,“谷主就算有心偏帮外面那位,何不出门,这里是传不出任何声音的。”
“他听得到。”
小童疑惑,却见虚掩的雕花木门吱嘎一声被小风吹出一条缝隙。
小童瞪着眼走到门边,闻着外面的血腥之气,“狼寻输了?”
话音未落,剑气炸起,小童被震的撞到墙上惊恐万分,就看一个带着围帽的剑客站在门前,衣衫已破,露出身上被野兽抓咬的血痕,触目惊心。
红发少年低垂着眼睑,“既已过了我设的六道轮回,你就可以提一个要求了。”
剑客的手有些抖,“什么都可以问吗?”
“什么都可以。”
“他,会回来吗?”
“公子要寻之人早已过世,何必浪费这个问题。”
“我见过他,他没有死。”
“心死和身死都是个死,公子换一个问题吧。”
“那我没有问题了。”转身之前又不甘心,紧盯着红发少年的脸,仿若要看出个窟窿,“都说来这的人可以找到毕生所求,我看不过尔尔。”
“公子此言差矣,这世上大多所求的不过是两样东西,‘得不到’和‘已失去’,无论你是争名逐利,还是要过六道轮回找寻已逝之人魂魄,我都可以做到。”
“那我要挽回一个人的心呢?”剑客突然有些哽咽,漠然的看着榻上的琴,手指拨动,一声入心。
红发少年笑了笑,“唯有人心做不到。”
十二年前
玄周王朝三月早春,正是北方风寒料峭之时。司庭裹着一件破夹袄,趴在满是积雪的大石头后面,眯着眼盯着空地上撒着的谷子,还未入冬北方的各类长翅膀的就往南方迁徙,也不知道麻雀这种动物为什么不走,忍饥挨饿也要过冬,就好像他一样,他很欣赏麻雀的勇气,只是不妨碍他拿来解馋。
手上的绳子看好时机一拽,扣住两三只,今晚可以给阿妈打牙祭,小麻雀的尾羽不错,拆下来编成斑纹细线可以给小红扎头发。
心里美滋滋的一个一个侧翻,身体轻盈的如跳跃的野兽,手掌着地,四脚奔跑是他最惬意的时候,忍不住在这没人的郊外呜嗷的喊两嗓子,这一喊,从远处的深山里一声接一声的呜嗷,他竖起耳朵听哪一个是自己熟悉的狼。
自小时候被阿妈从狼窝里捡出来,才开始学着做一个人,不过他还是觉得做一匹狼更开心,但这话只能放在心里,不然阿妈会伤心的。
眼看就要到城门,赶紧身体直立起来,抓出一条面巾将脸捂住,冬天还好,夏天要是没有那种轻纱,自己非要捂个半死。手背蹭蹭鼻子,尽是少年模样,刚到城门口,就被官兵驱赶着,“都先让一让。”
看两边官兵挡住要出入城的百姓,硬是在这拥挤的城门开出一条道来,远远望去一辆接一辆的马车,都是水曲柳雕花上面铺着锦布的,好大的气派。
“这是任家的车子,不愧是南城最大的贵族了。”
“贵族?”
“当然,任天意是唯一的异姓王,第一任夫人是江湖逍遥山庄的大小姐,就算是难产死了,第二任夫人找的是金家,谁不知道金家是咱们玄周预言家,开国功臣,可是皇室最信得过的人。”
“可不是说现在金家就是个架子吗?还巫族,预言,假的吧。”
有人扎着胆子小声议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咱们玄周,永远都是皇室当道,江湖人再闹腾能干得过朝廷?”
司庭嘴里叼着一根甘草,看着第二辆马车帘子被掀起一个角,少年模样的俊俏公子露出半张脸,下面不少姑娘脸红,“那就是任家的公子?”
“看年纪应该是二公子,将来是要继承任家的,啧啧啧,有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
“不是还有个老大?”
“大公子体弱多病,再说了他母家早就没落了,一个江湖门派而已。”
“子华,把帘子放下。”
虽说上了年纪但依然风华绝代,永远高昂着头的任夫人皱眉。
自己这儿子,就是太没心眼,要是有野竹林那位一般的心计也不至于这么不讨他父亲欢心。
少年吐着舌头,问着侍女,“小兰,你刚才听到了吗,进城之前,郊外竟然有狼叫。师父不是说狼要在晚上或者月圆时候才叫吗,这大早晨的怎么会?”
小兰看了一眼夫人,“奴婢也不知晓,许是,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