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何当归VS格里高利

当归和楚楚瞠目结舌，格里高利的神奇法术，令他俩大开眼界，深感天外有天。

这两样法术对东方修道者一对一搏斗貌似用处不大，但在大型战争中，堪作致命的杀着。试想，当两军对垒还没进行混战时，格里高利增大一方军队所在地的重力场，另一方军队以箭弩攻击，前者将毫无闪避防御的余地，唯坐等屠刀加颈。而且有重力场加速，不需要弓箭之类的正规武器，捡块小石头丢过去即杀伤力可怕。

还有方才苦修士召唤的土巨人，亦为进攻城墙、冲垮敌阵的利器，普通军队很难找到办法应付。

若卐字教团入侵，单凭东方国家的军队肯定是抵挡不住，除非修道者助阵。这算名正言顺，因为苦修士相当于修道者，前者介入战争后者当然也能介入。

话说回来，既然早晚要介入，不如防患于未然，现在就解决麻烦的源头。

当归认为自己该站出来了。

“我去会一会格里高利，你留在这儿，”当归对楚楚说，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我要和他决斗，你不必帮忙。”

他希望堂堂正正击溃格里高利，证明给所有星罗人看，那自高自大的家伙不是神的使者，只是一个凡人。必须打得那些教徒们心服口服，彻底摧毁卐字教团的威信。

按楚楚的意思是离开为妙，格里高利的法术高深莫测，很是危险。就算要打，至少应当先侦察清楚底细。然而她心知劝不动当归，只好点头应诺。关于“不必帮忙”的嘱咐，权当作耳旁风，万一当归遇上险情，楚楚才不管风度不风度规矩不规矩。

当归沿树干滑下地，走向战场。

重力场变强后，不得不放弃飞行。一方面，飞行需要消耗更多的体力和真气，增大当归的负担；另一方面，当归练熟的飞行技巧已不适应新环境。飞行术的运劲方式是按照正常重力发明出来的，譬如说，原先用三分劲配合肢体动作即可上升、转向，重力增加后，也许要用五分劲、七分劲，并且肢体也须作相应的调整。修道者飞行一大半依靠长期训练而养成的习惯和本能，当需要用五分劲时仍下意识用三分劲，必将出乱子。

高手对决，一点点微小失误就足以决定胜负，因此当归力求稳妥。他不但不敢飞，在交战中最好连移动都尽量避免，以减少重力改变带来的不适应。

楚楚曾评价星罗国修士行动笨拙，可采用游斗远攻的策略克制，现在的情况正好倒过来，十足的讽刺。

当归一步步走入鏖战的人群，卐字教团和贵族军打红了眼，察觉有衣着陌生的人从旁边经过，不管是敌是友便扑过来撕咬。对付这些货色当归轻而易举，一拳一个打飞出好几米。

格里高利很快注意到异常，定睛一看，居然是霍顿。他深知异空间的特性，关在里面的人绝无自主脱身的可能，此人怎生离开的？

格里高利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贡布里希，他熟悉遗迹和祭坛，能够骗过守卫偷偷把人放出来。可是，这个霍顿本身也不一般，力气远超常人受平等术影响很小。

当归走到露台下，朝上方笑道：“大主祭，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吧？好歹我帮忙救过你一命，不回报也就罢了，却施阴谋诡计陷害，是何道理？”

他刻意放大音量，语声传出老远，人们虽在激烈搏斗中也听得清清楚楚。

格里高利不肯在这种越描越黑的话题上纠缠，明智地回避：“你是谁？”

“我叫何当归，来自东方，听说贵教打算搞什么圣战，呵呵，特来见识见识。”

这又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对于大多数星罗人来说，一辈子都没机会亲眼见到东方人，他们对东方的态度是一半好奇一半害怕。如今，有一个东方人孤身进入卐字教团的总部，言辞中带有挑战之意，再联系前一句话，恐怕来者不善。

有的士兵不觉放慢了手脚，抬头朝露台下张望。

格里高利暗暗一惊，心中升起警觉，眯起眼放射寒光，凝神观望当归。“你是修道者？”

“是的。”

“你到我们的城堡，想要做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来领教阁下的本领。你自称神的使者，欲将盖亚的教义传播至东方，我等不及，主动前来聆听教诲。”

格里高利预感到面前是一位劲敌，仍夷然不惧，大义凛然道：“盖亚的恩典不分地域、不分国度、不分人种，只要投入神的怀抱，就同属兄弟姐妹。教会往东方传播教义，乃是大大善举，战争不是目的。你既身为修道者，灵性智慧当在常人之上，尽早开悟信仰真神方为正途。”

“恕在下愚钝，请主祭大人展示神迹。”

格里高利陡然变脸，手指当归喝道：“跪下！”

霎时间，一股沉重的力量加诸于当归之身，仿佛大山压顶。以他的功力，竟腿发软支撑不住。

当归毫不迟疑，当即以攻为守，举手掌疾推，一个直径半米的大火球射向露台。

格里高利念咒：“净——”

刚才当归见过格里高利用净化术拦截火龙，于是抢在法术完成前变招，火球炸碎，裂变为上百支小箭矢，大面积散开。有的火箭直射，有的拐弯成圆弧形轨道，从侧面、上方包抄格里高利。

这一变化和扬科夫的手段类似，使净化术的效果大打折扣。格里高利被迫撤销未完成的法术，将盖亚之力转增到平等术上，加强防御。

火矢密集击中格里高利周围的无形防护罩，发出尖锐爆破声，能量被消解，没能伤到人。

火法术是流行的基础法术，无论东西方，掌握的修行者比比皆是。但在不同的人手上发出，威力大相径庭。当归对能量的体会和运用已臻化境，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火球的能量只有扬科夫所发火龙的几十分之一，转变成小箭后，攻击锐利度却强过小蛇好几倍。格里高利险些失防，急忙倾尽余力，才勉强招架住。

如此一来，施加在当归身上的法术缺乏能源，自动消散。当归身体一轻，恢复正常。

一回合攻防后，两位顶尖儿修行者均心头悚然，惊出些许冷汗。

格里高利攻击当归的方式依然是“平等术”，将其身周的重力额外又增加三倍。如果换一个人，可能当场就趴下了。他选用这一招是为了慑服东方异教徒，展示自己的实力。

幸亏当归反应敏捷，及时反攻化解了危机。若稍慢半拍，格里高利继续增加重力，他就再也动弹不得，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宰割。

格里高利同样在悬崖边走了一回，当归的火箭矢不仅力量猛速度快，而且能半路急拐弯，委实玄妙非凡。主祭大人身经百战，会过无数高手，尚是第一次见识这般出神入化的能量操控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