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凡宇的选择
林凡宇结束了对那几户军户的走访,随后的几日里,他都忧心忡忡,思绪想着军户家中凄惨的生活场景。
白日里,那些军户家中的破败景象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不断闪现,那摇摇欲坠的房屋,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将其吹垮,土坯墙被岁月和风雨无情地侵蚀,裂痕纵横交错,宛如狰狞的伤疤。到了夜晚,当四周陷入寂静,林凡宇躺在床上,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七年后那可怕的场景——满清入关后那惨绝人寰的屠杀汉人景象,“扬州十日、嘉靖三屠、理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那血腥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哀嚎声、惨叫声在他耳畔回荡。街道上血流成河,无辜的百姓们在绝望中挣扎。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种恐惧与无助,这让他的内心被深深震撼。
林凡宇下定决心,必须改变目前的现状,改变军户的生活状况,拥有自己绝对忠心的手下,改变这些人和自己的命运。
第二日清早,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后,林凡宇询问道“小翠,我们家中还有多少存粮和银两,你去清点一下”
小翠微微福身,便前去进行清点。过了一段时间,小翠匆匆返回,向林凡宇汇报。
“少爷,家中还有一担多粮食,白银还有三百多两。”小翠轻声说道。
林凡宇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诧异之色,没想到有这么多银两。“怎么这么多银两,小翠?”
小翠略作思索后回答道:“少爷,一部分是林老爷前几年在河南剿灭流寇战死的抚恤金。还有一部分是这些年家中的积攒,老爷在的时候,一直省吃俭用,才存下了这些。”
林凡宇听后,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林凡宇又问道:“小翠,现在外面粮食多少钱一石?”
小翠低头认真盘算起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捻动着衣角。过了一会儿,她回到说道:“少爷,这些年年景不好,再加上常年战乱,粮食涨了很多,细粮小麦现在都已经二两半银子一石了,粗粮也一两银子一石了。”
林凡宇开始在心中默默计算。“按照现在这个价格,这三百多两银子如果全买小麦的话,大概可以买一百二十多担。若是买粗粮,则可以买300多石,我所管辖的百户中有八十多户军户,二百多人,拿出二百多两买粮食,留下一百多两应急,少买细粮,多买粗粮,平均每家可以分到两旦多粮食,也就是20多斤粮食,每家在掺杂别的食物,足够支撑一阵子。”林凡宇下定决心。
盘算完后,林凡宇早早来到百户所,派人将许绍辉和冯鑫鹏两位总旗叫来,不一会儿,两位总旗匆匆赶来。
两人来到大堂,看着林凡宇,等待着他发话。林凡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今日召集二位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商议。我决定拿出自己家中的钱财去购买粮食,分给咱们的军户们。”
两人一听,顿时一阵惊愕。反应了一阵,许绍辉急切地说道:“大人,这万万不可啊!您把自己的钱给了军户,那您自己怎么办?以后您的生活如何保障?”
冯鑫鹏也连忙点头,一脸焦急地说道:“是啊,大人。您的好意我们明白,可这实在太冒险了。如今这世道艰难,兵荒马乱,您也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啊。”
林凡宇微微扬起下巴,说道:“许总旗、冯总旗谢谢你两的好意,我也理解你们的担忧,但你们想想,这些军户们现在的处境,他们已经生活不下去了,我和这些军户是一体的,我不能坐视不管。”
许绍辉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大人,您的心意我们都懂,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这些粮食也只能解一时之困,以后又该如何呢?而且您把自己的钱财都拿出来了,您以后怎么办?”
林凡宇解释道:“我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现在军户们面临着饥饿和贫困,必须先解决眼前的危机。至于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们可以组织军户们开垦荒地,种植粮食,让他们能够自给自足。”
冯鑫鹏还是有些犹豫,说道:“大人,开垦荒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需要时间和人力,而且还不一定能有好的收成。”
林凡宇走到他们面前,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我不能因为困难就放弃。我要为军户们的未来负责。如果我现在不行动起来,这些军户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我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得失,要为他们的生存着想。”
许绍辉和冯鑫鹏对视一眼,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被林凡宇的决心所打动。许绍辉说道:“大人,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和老冯全力支持您。”
冯鑫鹏也点头说道:“没错,全力支持大人”
林凡宇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好,有你们的支持,我相信我们一定能为军户们带来希望。”
林凡宇得到许绍辉和冯鑫鹏两位总旗的支持后,立刻行动起来。他迅速安排人手前往大嵩城购买粮食,力求尽快解决军户们的眉之急。
许绍辉和冯鑫鹏精心挑选了一些可靠的士兵,带着林凡宇提供的银两,快马加鞭地赶往卫城。一路上,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经过一番周折,他们终于在卫城买到了足够的粮食。
粮食一到,林凡宇便组织人员开始分发。军户们听说有粮食分发,纷纷聚集过来,按照要求排队来领粮食,许绍辉和冯鑫鹏在分发粮食的时候,告诉每位军户,这些粮食是百户大人,拿出自己家中的钱财给大家买的,大家好好好的感谢林百户。
一位年迈的军户颤抖着双手接过粮食,眼中闪烁着泪光,他激动地说道:“林大人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另一位军户也说道:“是啊,林大人的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以后只要林百户有需要,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凡宇看着这些感恩戴德的军户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发粮食的时候,林平安五人找到了林凡宇,林平安开口道“宇哥,你把家中的钱拿出来买粮食给屯中的人,你和小翠以后怎么办?”林凡宇又给众人解释了一番,众人虽然不认同,但是粮食已经买了并分发下去,却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