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老头楚帆(第1/2 页)

石硖尾邨屋区号楼十层电梯间，唐青正在给一位阿嫂诊脉，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有点月事不调，叮嘱了两句，开了张方子就示意对方走人。

可是这位阿嫂明显不想走，站起身扭着腰就来到了彭奕行的面前。

“靓仔，以前没有见过你的，是不是第一次来呀。”

彭奕行冷着脸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次被搭讪了，青一色的阿嫂级。

唐青也是无语，他知道老彭的颜值高，可是咱也不差好不好，可自己义诊这么久就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你就说气人不气人。

彭奕行之所以会来，是唐青强行要求的，按照唐青的话讲现在的彭奕行就象是一柄开了锋的宝剑，寒芒四射，锋锐袭人。看人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就看向对方的要害，这很不好，非常不好。这种状况去枪协，早上进去，中午都不用，就会有接到报警的警员去找他录口供。所以让郭丽怡给他请假，就说是晚上和唐青喝酒喝多了，人到现在还没有睡醒，等到明天就说头痛起不了床，至于更长远的那就到时再说，反正一个原则就是在他没有把自已身上的那股煞气收起来前不去枪协这类专业人士太多容易被人看出问题的地方。

如何才能把自己收起来，唐青给出的办法就是沾染人间烟火气，让彭奕行跟着他一齐义诊，小小的工作暂时交给他干，而小小则去维持下秩序什么的，加上她还要时不时跑下医院，也够忙的了。

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可是怎么也没算到老彭的这张脸竟然会这么招阿嫂们喜欢，唐青虽然觉得这不公平，却也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晚上，唐青家，吃过晚饭后，特意赶过来的郭丽怡正在屋内收拾，唐青和彭奕行两人站在阳台上抽烟。

“阿青，我明天不想过来了。”

“不是吧，你才干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就要给我撂挑子。”

“不是的，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些阿嫂，我怀疑我再在你这里待下去，她们会把我吃了，男孩子在外面还是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彭奕行看着夜空深沉的道

唐青的嘴角在抽搐，无意间被老彭装了个这么大的逼，让唐青产生了直接一巴掌把他从这里扇下去的冲动。

深深的吸了口烟又长长的吐了出去，平定了下波动的情绪：“我昨天说你现在就像一把剑，寒芒四射，锋锐袭人你还记得吧？”

“当然，我又没老怎么会不记得？”

“你现在状态就是典型的能放不能收，你需要一个剑鞘，需要学会和光同尘，不能一天到晚老绷着。你回去有什么用，成天待在那个小屋子里，没有阿怡你一天都可以不说话。在那样的环境中你待的越久，你的病情就会越严重，等将来你自己都控制不住你自已的时候，阿怡都会有危险，指不定哪天就被你一枪崩了。”

“不会的，你说的这些不会发生，我永远也不会伤害阿怡的。”彭奕行颤声道

“现在当然不会，将来你也不敢保证不是？我为什么要把你拉到这里来？第一就是要你这段时间不要再去摸枪，也不要去搞什么体能训练。第二就是为了让你在这茫茫红尘中炼心呀，靓仔。你双脚不接地气，太飘了明白不？你要是真的懂，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多吸收点凡尘俗世的烟火气息。阿婶也好，阿嫂也罢，家长里短、柴米油盐、针头线脑才是摆在你眼前的任务，你要让你自已重新变成一个人。”唐青用手指点着彭奕行，有些怒其不争。

彭奕行沉默了一阵：“你说的话我明白，我打算回去后就让阿怡替我去枪会辞职，不过我还是不想待在这里，你这里我真的不太习惯。”

“那你打算去哪里？”不等彭奕行回答，唐青就接着道：“不管你去哪里，我有些建议给你，希望你能采纳。”

“你说吧，我听着呢。”

“第一，不要离开港岛，只有在熟悉的环境里你才能更好的融入进去，不然的话你很可能处身人群也会感到寂寞，无益于你的恢复。第二，找一份工作，尽量平凡低调点的工作，不要在意收入的高低，你把这份工作干好，和周围的同事们处好关系，不奢求人人都说你好，那不可能，只求不要被人说坏话，或者说只有少部分人说你坏话。能做到这些，你就成功了。第三，和阿怡说，让她不要再那么的照顾你，她那样做某种程度上把你和周边的人隔绝了开来，天长日久会让你的情商越来越低。”

“你的意思是让我暂时和阿怡分开？”彭奕行的脸上带着万分的不情愿，可一想到自己的病又满是无奈，表情很是纠结。

“不，你错了，我的意思是让阿怡在你工作的时候不要去找你，更不要觉得你辛苦就去帮你。至于下了班后，你们要腻在一起，谁还管得了。再说了阿怡对你精神恢复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彭奕行走了，他只在唐青这待了一天就走了，可是在他走后连续两三天都有人来问他，这再次让唐青感觉自己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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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你年纪大了，不能再和人比划挙脚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唐青一边帮一个老伯正骨，一边埋怨。

“哎呀，青仔呀，你知道的嘛，这个社会就是要讲个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嘛，我都看见那些人在做坏事了，我怎么可以当作没看到呢？今天别人受到不公正对待时我当没看到，那明天我受到不公正对待时别人也会当没看到的。”老头满头的白发，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可说话的声音依然中气十足。

“理是这个理，但是事不能像你这样干，你要知道你今年都六十多了快七十了，你站在边上喊两句，又或是帮忙报个警就可以了，用得着冲上去和人家打虎爪？”唐青也是被眼前这位给气乐了

“青仔，说到这个你就不懂了。啰，我和你说，我年青的时候可是周边有名功夫高手。我那虎爪实际上是一个虚招来的，引开他的注意力后底下就是一个弹腿。。。。。”嘴里说着，手上也不老实，站起来就要比划给唐青看，只是他才一用劲，就唉哟唉哟的叫了起来。

小小在旁边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旁边好几个邻居也笑了起来：“帆叔，你这套挙法都打了几十年了，里面的虚实变化附近几条街的人，只要上点年纪的就没有不知道，早就不灵了，你还教人家阿青？那不是在害人家吗？”

满头白发的楚帆立时就急了眼：“这怎么能说是害人呢，这可是真功夫来的，这里面的虚实变化那是。。。。。。”

唐青也是懒得听他吹，直接一用劲，就听见老头身上骨节咔巴一声响，楚帆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原本一直弯着的腰就直了起来。

“哎，好了呀，青仔你这手艺是真不错，听说你马上要开店了，没说的，等你店开了，我一定去捧场。”楚老头江湖气十足的拍着胸口

“楚老伯，我开的是医馆，不是饭馆，你去我那就证明你身体肯定是不舒服了，所以啊你还是少来吧。还有，你现在这骨头才给你正过来，可要小心点，再要出问题，损了根本，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吃饭拉屎了。”

“明白了，放心就好，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还烦。对了，晚上来家里吃饭呀，不来就是看不起我，一定要来。”

看着一摇一晃逐渐走远的楚老头，小小笑嘻嘻的问道：“青哥，晚上我们要去么？”

“去，为什么不去，你没听他说不去就是看不起他，以他的脾气，我们要真不去的话，说不定他晚上就直接找到家里去了。”

“可是今天是中秋唉，妈咪肯定会要我回家吃饭的。”小小有些左右为难

“今天是中秋吗，我都不记得了。那这样，晚上你就不要去了，我去就可以了。”

“那青哥你晚上去了后可要好好的吃一顿，他们都说楚老伯为人最是大方，而且还烧得一手好菜。” “可拉倒吧，他年青时是不是烧得一手好菜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他肯定是干不动了，就他那才正过来骨头去烧菜颠锅，我怕去了就得给他上香随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