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神秘黑影
十六的夜晚，青武为了弥补淑妃昨夜的遗憾，来淑妃的立政殿过夜。雪千行为了避开皇上，去御花园的竹林中闲逛。
竹林的喧响，清朗的月色，石缝中淙淙流淌的泉水似乎变成了一种寂寞的语言。雪千行仰望苍穹，只见玉宇无尘，星河泻影，竹荫参差，阒然无声。
约莫淑妃的寝殿灯火已熄，雪千行返回芸辉堂，斜倚在床头，听着月漏纱窗，树声飒飒，少女的烦闷上心头。
忽然，立政殿灯火彤彤，人语喋喋，杂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少顷，门外传来了淑妃身边太监柴玉和雪千行的内侍松柏说话的声音，“松柏，雪姑娘睡下了吗？”
松柏连忙答道，“雪姑娘许是已经歇下了。”
“快去禀告雪姑娘，虎贲将军大难临头了。”柴玉急促地说道。
虎贲？雪千行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从床头一跃而起，推门而出，“柴玉，虎贲将军怎么了？”
“方才刘朝恩派人来禀报皇上，说虎贲将军试图非礼崔德妃，淑妃娘娘打发小人告知雪姑娘，别的奴才就不知道了。”柴玉恭恭敬敬地说道。
虎贲怎会是采花之徒，即便他有为非作歹之心，凭他的本事，怎会让人抓个现形，其中必有蹊跷，雪千行来不及细想，施展陆地飞腾术，风驰电掣地赶往崔德妃的承庆殿。
刘朝恩率领的神策军将士，刀出鞘剑出匣，将虎贲将军包围起来，两把闪亮的钢刀架在虎贲的脖子上，虎贲将军动弹不得。
看见虎贲并无大碍，雪千行略松了一口气，紧紧攥着的粉拳松了开来，只因攥得太紧，指头又酸又痛。“刘副使，敢问虎贲将军所犯何罪，你们竟然敢对他如此无礼？”
“哦，雪姑娘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虎贲趁夜深人静之际，向德妃的寝殿吹迷药，意图非礼德妃，如今人赃俱获，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雪姑娘还是别趟浑水为好。”刘朝恩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冤枉的。”虎贲焦急地辩解道。
“我信得过你。”雪千行安慰道。
恰在此时，殿外响起了锦来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见皇上驾到，黑压压地跪倒一片。青武道了一声，“平身，德妃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奴才已将罪犯虎贲制服，不敢贸然进寝殿，所以不知德妃的安危。”刘朝恩阴冷地说道，命人打开了德妃寝殿的窗户。
青武吩咐道，“快去传王太医，淑妃和雪姑娘陪朕进去，其余人在外面侍候，非召不得入内。”
崔德妃仰在床上，面色红艳欲滴，映着华丽的帘幕和锦被，反衬出异样的潮红。她依然昏迷不醒，虚浮的红色像一层薄雾覆盖在脸上，漂浮不定。一滴汗珠从额前滑落，流过腮边的珍珠耳坠上，微微晃动着，益发怪异。
德妃的两个贴身丫鬟，荷风和竹露倒在床边，也是昏迷不醒。
淑妃素来端庄，见德妃惨状，不由得肝肠欲碎，拿着锦帕微微拭泪。
王太医匆忙进入寝殿，他眉头一皱，吩咐人取来一瓢清水，洒在荷风竹露和德妃的脸上，荷风竹露苏醒了过来，看见怒发冲冠的皇上，花容失色慌忙下跪，“皇上饶命，奴婢不小心睡着了。”
青武并没有疾言厉色，也不正眼看她们，淡淡地说道，“你们怎么服侍德妃娘娘的？”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觉得特别困倦，就不小心睡过头了。”荷风冷汗淋漓。
淑妃娘娘看了一眼青武，言语中含着怒气，“好糊涂的奴才，德妃娘娘至今昏迷，险些遭人暗算，你们竟然浑然不知，要你们有何用？”
淑妃一向待人宽厚，她如今勃然大怒，皇上又在身边，荷风竹露叩首有声，竹露哭泣道，“奴婢冤枉，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怎的了。”
“启奏陛下，她们是中了断魂香，此迷香药效猛烈，闻之即倒，令人防不胜防。不过——”王太医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青武追问道。
“不过微臣闻到一股瑞龙香的味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王太医说道。
雪千行一听说“断魂香”，脑袋中恍若飞进了一窝马蜂，“嗡嗡”作响。她和虎贲去辋川酒肆盗取债帅名单的时候，虎贲的身上确实有“断魂香”，只怕虎贲百口莫辩了。
更令雪千行后悔不迭的是，昨夜夜宴斗花之时，雪千行故意剪下虎贲的胡须，青武一定恨极了虎贲，肯定欲除之而后快，看来虎贲凶多吉少了。
瑞龙香？后宫女子只有梅昭仪专用此香，莫非和她有关系？
雪千行敛去了锋芒，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此事颇为蹊跷，如今虎贲将军尚在殿外。皇上是明君，定不会叫虎贲含冤受屈。”
青武冷冷地看了看雪千行，甩了甩袖子走向殿外，淑妃和雪千行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刘朝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青武命令道。
“小人接到密报，说有人意图谋害德妃，于是率人潜伏在承庆殿周围。果不其然，一道黑影闪入承庆殿，奴才们奋力将其擒获后，才发现竟然是虎贲。”刘朝恩幸灾乐祸地说道。
青武用手点指着虎贲，“你还有何话说？”
“我冤枉的，我正率领金吾卫将士巡夜，前方出现一道黑影，我暗暗地跟踪黑影，黑影闯入承庆殿，我紧追不舍，忽然杀声大起，我就被神策军围困住了。”虎贲歇斯底里地辩解道。
“皇上，虎贲将军对您忠心耿耿，必不会做出此等有违君臣伦理的事情。”雪千行劝解道。
“忠心耿耿？你就这么了解他？”青武的言语中醋味十分浓烈。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雪千行淡然说道。
“三思而后行？”青武意味深长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的炽热让雪千行娇躯一震，“雪千行，你也要三思而后行！”
刘朝恩叩首道，“皇上，如何处置虎贲，请陛下明示。”
“先关入大理寺狱——”青武的语气快活极了，他坐上步辇，起驾回淑妃的立政殿了。
“虎贲将军，先委屈你一晚”，雪千行走到刘朝恩面前，“刘副使，如果尔等敢趁人之危，我定让神策军血流成河！”
她如何才能救虎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