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世
“小心!”
身体被猛地推开跌倒在地,但张松宁却是彻底的呆在了原地,呆呆的保持着被推开后坐在地上的姿势。
金黄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的醒目,如同驱散黑夜的黎明第一缕初阳。蓝色的衬衫被血染的暗红,但推开自己的女子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拧着眉,一脸肃然的拉开了虚空中的弓箭。
伴随着女子的动作,金黄色的光芒在女子手中流转,成型,一把弓箭就这样凭空的出现被女子拉了开来。
这,这就是血脉之力?这就是,魔吗?
站在对面的那个黑影连轮廓都不甚清晰,不成人形,但攻击力却是实打实的。显然,这是一个被魔气侵蚀的人。也或许,被侵蚀的甚至不是人类。
这是张松宁第一次见到魔,也是第一次见到隐世中的真相。
小小的娃娃脸上几个小黑点点缀其上,纯澈的双眸中满是恐惧。
作为隐世七族当中也颇有地位的张家嫡系,连血脉之力都没有觉醒的张松宁无疑是一个耻辱。若非是亲生父亲生前作为张家血脉之力最浓的天才做了不少的贡献,又加上身为族长的大伯和堂姐张松雪一直以来暗地里护着她,张松宁能不能留在张家还是一个问题。
没有母亲,没有父亲。如果再没有了身为张家嫡系的花销,不聪明又自卑的张松宁能否活得下去都是问题。
事实上,作为从三流大学毕业的张松宁,甚至连现在的工作都是张松雪动手帮的忙。尽管很多人看张松宁不顺眼,但作为当红的明星,张松宁想要个人作为助理别人就算不爽也无法干涉。
金色的箭穿透魔物,包裹着的黑色魔气如同潮水般退了个一干二净,土黄色的小狗吧嗒一声的掉落在了地上,甩甩脑袋,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到的离开了。
“雪姐姐…雪姐姐!你没事吧?痛不痛?你怎么样了??”魔物消失,张松宁的恐惧似乎也跟随者消失了,回过神来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女子的身旁,急的眼眶发红,却是虚张着手连碰都不敢碰张松雪一下。
捂着肩上的伤,自从消灭了魔物后终于显露了一丝脆弱,疼到额角密布了冷汗的张松雪此刻无奈一笑,“别担心,宁儿,雪姐姐没事。”
不过是安慰张松宁的话罢了。
事实上,魔物极为难缠。一旦被魔物所伤,单纯的伤口还好,若是伤口上残余了魔气,那便是极为麻烦,小伤也可能变为大伤,大伤甚至可能会要了性命。
而这,还需要受伤的人是拥有血脉之力的人。如果是普通的人,很可能在沾染魔气的一瞬间就会被腐蚀掉,渣都不剩。
这是一个血脉至上的世界,远古大神的传承,血脉至尊至纯者可为尊。
但…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觉醒血脉的。有史以来,血脉觉醒纯度达到百分之六十的已经是天赋绝佳了。到现代,最强的七族太上长老们也不过堪堪达到百分之五十的血脉浓度。
张松雪,作为张家这一代最有才能的一员,以29岁的年纪也不过才堪堪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二的血脉浓度。
而随着岁月的流逝,血脉浓度只会是越来越低。返祖觉醒血脉的普通人不是没有,但太少了。是以,每一个嫡系的七族成员都是极为宝贵的存在,他们血液浓度高,后代能够觉醒血脉之力的可能性就大。
张松雪现在就很担心,她不后悔救张松宁。即便受伤,以她的实力最多不过发两天的烧就能好。但麻烦的是,以她的身份,就怕她万一发烧卧病在床,张松宁将会有很大的可能被张家那些老古董找毛病啊。
到那个时候,即便父亲是族长,即便父亲有心帮一帮张松宁,怕是也独木难支。
“天啊!你,松雪你这是怎么了!”尖锐刺耳的女声,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
“夜夜,你来了…”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张松雪淡然的笑着,安慰道,“我没事。”
“你,你这…”张颂夜皱着眉看着张松雪的伤,“你这都受伤了,怎么会没事?”张颂夜心中发慌。他也是张家的人,虽然并非嫡系,但也是觉醒了血脉的存在,被派来作为张松雪的经纪人,也是为了给张松雪加一层保险。但他只不过离开了张松雪这么一小会儿,张松雪怎么就出事了!
决不能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心知张松雪地位的张颂夜心中暗暗咬牙,转身对着张松宁就是一脚,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你个废物!我让你照顾松雪,你居然让她受了伤!!”
“咳咳!”
整个人都被踹飞的张松宁掉落在地后又是滑了一段距离。但本就懦弱自卑的张松宁此刻更是因为心中充满了愧疚,根本是连反驳都没有,咳嗽了两声后也只不过是捂着胸口皱着眉忍耐痛苦。
这让本来对张颂夜的行为不满的张松雪皱了皱眉,从小到大,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张松宁这副软弱的样子。奈何,她想了很多办法,就是没办法让这人性子强硬起来。
“罢了,和宁儿无关。”张松雪拽住了张颂夜的胳膊防止他进一步动作,眼眸深沉中全都是警告。
张颂夜打了个冷颤,到底是不敢再对张松宁动手了。但是张松雪的维护还是让他心中的妒火止不住的,不敢违背张松雪的话,嘴上却硬是要占上几分便宜。
“呵,也是,毕竟是生母不明的废物。估计着,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倒是我苛责了…”摇了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松宁,张颂夜冷笑着,“我要赶紧去送松雪治伤,你就先把东西送回公司吧。”
这一次张松雪是刚刚拍完戏杀青回来,没人能想到刚刚下了飞机就遇到了魔物。本来是打算先回公司收拾一下的,现在也来不及过去了。
把需要带回公司的行李扔到张松宁的身前,张颂夜转过身扶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张松雪上了车,紧接着发动了车扬长而去。
眉宇紧皱,张松宁看着眼前的大包小裹艰难的一点点挪动身子。她一直没有反驳张颂夜的话,因为她自己也认为自己的确很没用,不是没有不甘过,但一次次的面对现实让她不能不承认,她确实没用。她能做的,只有做好眼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