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
“呵,这般弱的攻击也想伤到我吗?”姬柏舟冷笑着侧了侧身子避开了。破字决乃是七族子弟入门修习攻击之法的第一课,也是难怪姬柏舟对此不屑了。
咬唇忍住将将喷出的鲜血,张松宁落地后只手诀变换,再次虚空点指,咬牙吐出两字,“剑绝!”她本就没打算靠那一式破字决伤到姬柏舟。
本已被姬柏舟闪过的攻击化为光点猛地于空中顿住,然后随着张松宁的点指,以极快的速度在姬柏舟的周遭闪动起来。
“哼,莫非你以为加快速度便能打中我了不成?”姬柏舟不屑的笑着,虽然惊诧于张松宁对破字决的掌控度,但依旧是连正眼都没分给那闪动的光点一眼。“张承风的确是天纵奇才,我倒是没想到她的女儿如此的废物…啊,不不不,我倒是忘了,你这废物毕竟生母不详啊。即便你现在觉醒了血脉,谁又能证明你真的就是张承风的亲生女儿呢?倒是我妄言张承风前辈了。”
“我的妹妹是不是叔叔真正的女儿,还轮不到姬家的人来说三道四吧!”张松雪是真的忍不住了,刚刚她就到了,不过是自家妹妹传音让她先不要插手她才忍着没出来的,哪里想到张松宁被欺负到了这个地步了。
右手折了,看嘴里不断溢出的血怕是内脏也受了伤。她惯着的妹妹,她都舍不得伤,姬家的人是凭的什么敢在她张家的地盘对她妹妹动手!满脸怒容,张松雪是真的生气了。
浑身都是撕裂般的痛,内脏更是如同灼烧起来一般。但比起这些,更让张松宁难受的是姬柏舟的话。
生母不详,她当然知道她的生母不详,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的痛。可即便如此她从未怨恨过什么,因为一直以来她都隐隐约约的有一丝印象,在那朦胧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一直都是深爱着她的。
但为什么这些人总要盯着这些事?就因为曾经的父亲天纵之资死死的压在他们头上,所以见到父亲落魄的死去并且后继无人就来嘲笑吗?!
死死的咬紧牙关,还能动的左手再次变化为剑指,张松宁一边笑一边任血从嘴角流淌,“加快速度的确不一定能打到你,但这一击一定能伤到你!接受万剑的制裁吧,天绝之剑!!”她知道她打不过姬柏舟,但哪怕拼了命她也要让姬柏舟挂点彩!
似乎是一个阵法在姬柏舟的头顶出现,阵法整体透露出一股古朴的气息来,将姬柏舟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紧接着数不清的光剑在阵法上出现,并随着张松宁的怒喝声射向了姬柏舟。
姬柏舟也是惊了一下,也是得益于经验丰富,仅仅是被划了几道口子后便反应了过来,手中掐了一个决,紫色的光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的身体周边,在身上形成了一层保护罩。在那之后,任凭万剑如何的攻击,再未曾伤姬柏舟分毫。
“的确是有趣的招式,是你自创的?我倒是不得不承认你有几分天赋了,但那又如何?你的实力太差了,根本伤不到我分毫!何况,你的血脉之力还够你坚持多久?”姬柏舟冷笑着,衣着尽管凌乱了几分染了两丝血迹依旧镇定自若。
的确,还是差在了实力这一硬伤上。哪怕她有再多的攻击手段,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威力也会大打折扣。就像这一次,哪怕有三层的血脉掌控度她都能灭了这姬柏舟!
至于现在…除非她想要烧血脉自毁前程,否则…
看着姬柏舟冷笑着再次缓缓举起了右手,张松宁不甘的咬紧了牙关。
“我说…姬元熙,你是不是把我无视的太彻底了些?”庞大的威压升起,被张松宁这大手笔的攻击惊的愣在了原地许久的张松雪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张松雪,你要插手这件事?”张松雪的态度让姬柏舟瞬间皱起了眉。
“呵,不说张松宁是我妹妹,她更是一个张家人,姬元熙,你说呢?”张松雪挑了挑眉,一觉刚刚醒来退了烧的张松雪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因为自己天赋好给自己招来了个后妈…她心情能好就有鬼了!结果正暴躁呢,又发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妹妹被打成了这副惨样,没直接动手都是她有涵养。
“张家善射,但那是远攻。我姬家更善近战,你确定要与我为敌?”姬柏舟说着,到底动作是停住了。张松雪常年霸占凤鸣榜首,又是张家少主,她的态度姬柏舟不得不顾忌。
不是怕,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他自认比张松雪要强,但也不得不承认张松雪的实力,真要动手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张松雪显然也是知道姬柏舟的顾忌的,没有多话,只是掀了掀眼皮,轻笑着道,“你说呢?”
“…啧,算你好运,捡了条命。”扫了眼张松宁,姬柏舟不爽的收回了攻击的态势。
这次张松宁倒是没在犟着,姬柏舟一收势她也收回了那阵法。反正,她的灵力也的确撑不住了。
见那剑阵消失,姬柏舟也同样收了保护自己的那层灵力,整了整略微狼狈的衣着冲着高哲一揖,“子修,张家似乎并不欢迎我,我就先行一步了。”
高哲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方的张松雪,心中苦笑了下,面上不动声色依旧那一副清冷的脸回了姬柏舟一揖,“元熙兄先行一步,改日再约便是。”他哪里想到那么巧的来这里前碰到了姬柏舟,奈何姬柏舟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每次见面总是甩不掉。
姬柏舟收回手,再次整了整衣着,迈步离去。期间,走到张松宁的身边还驻足留下了一句低语。
在场的都是有修为在身的,那一句低语即便声音不大,但谁又听不见呢?
阳之前几次想要上前来帮忙都被张松宁拦了,现在扶着张松宁也是充满了担心。絮絮叨叨的在那里念,“你怎么样啊,我都说了这件事你管不了的。早知道不把你拉进这件事里面了…”
“你本就不该将她拉进来!”听到阳的絮叨,高哲上前到了张松宁的身边,俯视着二人说道,“阳,我早就说过了,这是我们七族中人的责任,是我们的宿命!”
“咳咳…”虚弱的咳了两声,张松宁颤抖着手抬起擦了擦自己嘴角处的血,抬头看着高哲。本该因为仰视而显得处于弱势的张松宁却因为那满目的倔强,整个人在气场几乎与高哲分庭抗礼,“什么是命?我父亲天纵之资,生母不详,而我仅仅因为连血脉都没有觉醒就要被七族中人嘲讽是命?还是说我觉醒了血脉以后就必须要留在张家留在七族为了所谓的使命而奉上全部的人生是命?”
高哲却点了点头,“理当如此!你的荣耀是血脉带给你的,你的力量是你的血脉带给你的,而你的血脉是祖辈的传承。既然生为七族中人,享受了血脉的荣耀,便要为之奉上你的全部!”
“或许吧…但,我可是从未享受过血脉带来的荣耀啊。反而,我因为这血脉,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嘲讽着长大的。这样,你也觉得我该为了家族奉上一切吗?”冷笑着,张松宁死死盯住了高哲,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没有尝过痛苦就在那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理所当然一副夸夸其谈的样子。就仿佛,所有人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