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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与绿茶的较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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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只知宫尚角心中有个朗弟弟,却不知云追月也有个从未提及的弟弟——沉瑜。 瑜,光彩的美玉也。 当宫远徵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酸涩非常。 那弱不禁风的少年一抹素衣白裳,清秀面孔上眉目淡然,一双琉璃色的眸,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发尾用红绳简单系起,那双素手虚搭在软榻上,二人进门,门帘带起的冷风拂过他额间碎发,少年捂住胸口清咳了一阵,一动一静间更显羸弱。 “沉瑜,别起身了,好好躺着。” 云追月坐到他的床边,帮他把滑落到腰部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那少年不会说话,低垂着眼,用手比划着手语。 「姐姐,是沉瑜不好,未能亲自迎接姐姐,还望姐姐和徵公子恕沉瑜礼数不周之罪。」 云追月握住了他的手,眼中尽是怜惜之意。 哼,绿茶。 小狗在旁边看着,心中愈加不爽。 “沉瑜,我和徵公子先去拜见师父,晚些时候过来看你。” 那少年不舍地拉着云追月的手,放在怀里,那眼神热切又清亮,惹人生怜。 二人起身离开,临出门,宫远徵转头看了他一眼,在云追月看不到的地方,那少年抬了抬下巴,眉梢微微向上扬起,眼中尽是挑衅之色。 从沉瑜住处出来,二人往药圃走去。 一路上小狗都闷闷不乐,碰上几个忙着进后山采药的药童,他们见到云追月纷纷停住,朝她行礼。 “谷主。” 云追月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忙活自己的事,不必管他们。 “怎么啦,不高兴了?这回又因为什么呀?” 待人走后,她戳了戳宫远徵的手臂,明眸弯弯。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狗傲娇地抱起胳膊,把头甩向一边,不再看她。 昨天之前,她都没提起过有个弟弟。 还是宫尚角派车队送了东西到他们落脚的驿站,说是给老谷主和沉瑜弟弟的见面礼。 他这才知道。 对此,她只有一句解释。 “沉瑜弟弟不会说话,但生性纯良,你见了他也会喜欢的。” 好一个生性纯良,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你到底有几个好弟弟?” 小狗破防了。 “……啊?”云追月蒙圈的一瞬,小狗的眼神哀怨十足,心思千回百转,正盘算着晚上要如何惩罚她才算解气。 世人只听闻神医谷的小医仙,尝遍百草,悬壶济世,仁心妙手,却不知她年纪轻轻就做了谷主。 说也难怪,原谷主江见川,人送外号江南老儿,此人钟情山水,自十余年前收了个徒弟后更是当起了甩手掌柜,整日携夫人游山玩水,不问世事。 此人还有个兴致,爱捡孩子。每到一处,见到漂泊苦难的孩童,他都将人带回谷中安置,遇上天资聪慧的便悉心教导药理,亲自授予武学。 云追月便是其一。 论天赋,她并非佼佼者,论拼劲和狠劲,她当属第一。 而沉瑜弟弟,是她从乱葬岗中背出来的。 二人并排走着,此时已入夏,谷里树影斑驳,绿意盎然。 不同于旧尘山谷的常年瘴气弥漫,这里视野开阔,风朗气清,天光云影共徘徊。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他默默想着。 前方是一条只供一人独行的青石板路,又窄又长,云追月和宫远徵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说话。 突然云追月拌了一下,失了重心往前栽去,宫远徵下意识伸手一捞,环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嘴里还不忘嘲讽。 “连个路都走不好,莫不是还在想沉瑜弟弟?” 云追月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熟悉的药香颇有安全感,惬意得不愿起身,索性翻了个身挂在了他的身上。 “你做什么,给我下来。” “我不,走累了,阿徵背着我走。” “你太重,背不动。” 某些人嘴上嫌弃着,身体却实诚地将人往上托了托,安安稳稳地护在怀里。 女孩小小一只缩在他怀里,修长的双腿缠在他腰上,把头埋进他香香滑滑的颈窝里。 “沉瑜弟弟生得很漂亮啊……” 没走几步,若有似无的,又提起这话。

“没完了是不是?” 云追月轻轻咬了他一口。 宫远徵只觉颈窝痒痒的,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 “你这么着急回来,就是为了他?” “谷中来信说他病得很重,需要人照料,我到宫门三月有余,确是放心不下。正好你来了,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早先我用葶苈子、南沙参、白芥子、白前桔梗贝子、半夏瓜萎天南星水煎去滓,研极细面制成丸药让沉瑜弟弟含化,却终不见效。可是方子有疏漏?” “记得可真清楚。” 小狗闻言又翻了醋缸,酸溜溜道。 云追月啧了一声,正想说他几句,目的地到了。 青石路的尽头视野豁然开朗,颇有曲径通幽的雅兴。 一座禅意绵延的古朴建筑立在湖中央,尖顶的四面青纱帐像从天上垂落水面,清风拂来,随水波荡漾开去。 绿色的木牌匾上题着四个红檀色的鹤体字。 「湖光小榭」 “师父,我带徵公子过来了。” 她走上廊桥打量了周围一眼,正对上端坐那人的视线,坏心眼一起,立马传音入密。 「老头,不去濯夏堂会客,怎么选在这儿?喂蚊子啊。」 「你这小鬼头,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那鹤发童颜的长者朝她使了个眼刀,转而笑眼弯弯地看向跟在身后那俊秀少年。 宫远徵上前拱手一礼,道了声。 “江前辈。” 江见川眼神微眯,默默打量起眼前人,嗯……身量高挑当是孔武有力,眉眼俊逸,薄唇挺鼻,流畅的轮廓,还未褪去少年人的稚气。 惊才绝艳少年郎,小小年纪做了一宫之主,听说还是医毒专家。 他抿唇一笑,立马给云追月传了音。 「可以啊你,不过出门三月,给为师带回这么绝一小子。」 他清咳两声,故作高深道。 “嗯,赶紧拜吧,拜完就该改口了。” 此言一出,堂下二人目瞪口呆。 “拜……什么?”云追月扯了扯嘴角。 “拜堂啊,为师听说你要回谷,特地从蓬莱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有个高堂可拜?赶紧的,江南的青梅要熟了,拜完我还得去蓬莱接你师娘,赶去喝新酿的青梅酒呢。” “老头!谁跟你说我是回来拜堂的?” “臭小鬼!老夫不过知命之年,哪老了?” 宫远徵凝眸望去,那气得满脸通红的的长者虽满头华发,却皮肤紧致,身形挺拔,不见一点老气,乍一看只觉此人约莫三十来岁。 有意思,他唇角一勾,退至一旁看云追月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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