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猛出手
在让下人退下，荀绲开口说道“不知两位怎么看待这次事情”
“仲慈兄，既然是天子的老师前来寻你，不妨先见上一面，我们先再做计较。”陈纪当即说道。
荀绲思索片刻说道“也罢，二位在此稍作，待我去见他，看他作何说法”
…………
“在下，见过荀公，未先投刺便冒昧登门拜访还望见谅”王猛揖礼说道。
“哎呀，王侍中乃是天子老师。怎么能向我行此大礼”荀绲连忙说道。
“荀氏八龙都乃是誉满天下的君子，更何况如今慈明公正在京师担任太学院院长，位同九卿。在下理当如此”王猛接着道。
“那老朽就托大，受侍中这一礼。不知侍中不在京师伺候天子，来我荀府有何指教”荀绲道。
“在下才疏学浅，朝中有太傅等能臣名士辅佐，现在更有慈明公为天子培养学子，我便想着出京历练，增长些见识，日后能为天子效力”
看了一眼荀绲继续说道“在下还要恭习荀公，如今慈明公为太学院院长，教导学子，日后出仕国家。哈哈，以后天下官员皆算荀氏门生了，在下少不得以后还要靠荀公帮衬”
荀绲也是人精，怎么能听不出王猛言下之意。天子这些举动，在京官员都在往家族送信询问对策，自己又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来信。
在收到荀爽的信后就召集了家中的几个弟弟商议。对于天子将太学院院长一职交给自己荀家，大家都知道是天子想将荀家与之绑在一起。如果天子只能想要改革吏治，他们荀家自然是要与天子站在一起，可天子又在凉州放了三个侯位，让关东世家去争夺，不仅可以离间世家之间的关系，同时借助关东世家之手去铲除凉州豪强，让凉州可以彻底平定下来。
世家之间自己内斗可以，但是你天子设计让我们内斗从中获得利益。那不就是你看出了世家豪强的威胁，想要削弱我们，甚至铲除我们。
只是荀绲如今还不能确定天子对世家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另外太学校的诱惑的确太大。所以自己一直没有给荀爽回信，不然此时的荀爽恐怕早就称病辞去太学院院长之职位。
“哈哈，景略乃天子老师实在过谦了，为我大汉教导出一位英明神武的君王，不仅在不知不觉中铲除了宦官和外戚。更以建太学院来收取天下学子之心，又在凉州以三侯之位让世家们去争夺。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哦”荀绲笑呵呵的说道。
王猛假意没有听懂荀绲所说。
当即说道“荀公过奖，只是在下不明白，宦官的确被铲除了，只是这铲除外戚从何道来。当初在下向天子献计，便是求助大将军之力铲除宦官，在下深知宦官把持朝政多年，宫中禁军多为宦官党羽，故而前往北军让张奂将军率领北军支援大将军；只是不想事情败露，幸亏当时羽林郎李存孝力挽狂澜，控制曹节等人，掌控羽林虎贲二军。”
“等到天子带领二军前往宫门之时，大将军已经率军攻打宫门。荀公要知道，攻打宫门可是死罪，天子如果要铲除外戚，那么大将军如何能够活命”
此时的王猛也有些庆幸，当初天子仁义，感念太后照顾之恩，放过窦武。不然今日可圆不过来了。
“不错，不错，倒是老朽糊涂了，只是铲除宦官”荀绲说道。
“只是大将军攻打宫门也是事情，天子如果不惩罚，皇帝威严何在。这才下诏让大将军闭门三月，罚俸一年。而前不久我在路途中听说天子听从太傅之意，已经免去了大将军闭门，如今已经录尚事”
在得知是陈蕃上言天子下诏让窦武录尚事，王猛心安的原因就在于，王猛知道陈蕃定然已经站在天子身边。陈蕃可也是世家子弟，他通过让窦武录尚事，就可以向世家豪强释放一个信息，那就是天子还在掌握之中。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给自己增加时间，更可以让自己说辞变得可信，因为窦武是世家，是外戚，是罢黜天子最有利的武器。
王猛佯装欣慰的说道“如今天子有着名扬天下的三君中的两君辅佐，一人主政，一人主军。大汉一定会蒸蒸日上”
“哈哈，不错，不错”荀绲继续打着马虎眼说道。
“老狐狸”王猛内心道。
“至于说天子下诏建太学院，我本是建议天子等到国家稍微安定些在建立。荀公知道，天下学子们深受党锢之害，而地方上的正直之士都被宦官打压，天下各地需要一批正直的人去管理百姓。哈哈，实不相瞒，在下之所以向天子建议等到国家安定在设太学院，本想着趁着这些时日去拜访许子将，看着才学博出些许名声，到时向天子求了这个太学院院长一职。只是不想天子还年幼，心性急躁。如此好事让你慈明公得去了”王猛摇头苦笑道。
在听完王猛所说，荀绲并无法立刻断定这到底是说辞，还是此人的确是才华横溢，但也是个贪图高官俸禄，沽名钓誉之徒。可他所说倒也在情理之中，是天子老师，又有协助天子铲除宦官之功。如果在能得到许劭的点评，的确可以得到这太学院院长之位。也能说通为什么在铲除宦官之后没有受封九卿甚至三公之位，就离开京师。
对于王猛的说法，荀绲内心已经信了几分，当即试探说道:
“哈哈，景略乃是天子老师，日后必定位列三公。这太学院院长仅仅是位同九卿，景略无需在意”
听到此话，王猛内心欢喜不已，知道这个老狐狸已经基本信了自己。
表面还是佯装失落的说道“荀公，你我都知道，这太学院院长虽然只是位同九卿，可这其中的好处，恐怕三公也换不来。我费尽心思，这好处最后让荀公得去了，我却是两手空空”
“原以为这王猛来府上是为天子做说客，看来是向我荀家要好处的”荀绲内心想道。
“景略对我荀家有大恩，景略放心。许子将与我有旧。我随后就修一封交由景略，待见到子将交付于他，定让景略名满天下。待景略返回京师，我荀氏定会助景略早登三公之位”荀绲说道。
“哎，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日后还望荀公多多提携”王猛无奈说道。
看到王猛如此模样，荀绲当即说道“哈哈，侍中是天子之师，日后还望携手共进”
“只是老朽还有一事不明白，你又为何让天子在凉州设三侯位，让世家子弟去治理凉州，抢夺那三个侯位呢”荀绲问道。
王猛知道，这才是重中之重，只有将此事圆过来。那么此番危机不仅解除大半，同时对天子想要彻底解决凉州之害也意义重大。
“哎，现在说这个毫无意义，与我还有何干”王猛摇头苦笑道。
“哦，不知景略何意”荀绲疑惑的问道。
“哎，荀公，实不相瞒，武人封侯只需要在战场拼命杀敌。可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通过战场杀敌获得侯位？我又是天子老师，即使被封侯。恐怕世人也会说我是仗着天子恩宠，而不是自身实力。本想通过太学院，日后为国家培养能臣这一大功，得以封侯。又怕这太学院纵使建立，这院长也落不到我身上。因此想出让世家子弟去凉州上任，通过政绩封侯之恩。以此来换取我做这太学院院长一职。只是不曾想我离开京师，天子就如此心急。我百般谋划好处是一点没有得到，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应该向天子说这两事对国家有着天大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