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3 页)
夜月当明,浮光如水。
微凉的夜风撩过她的发梢,呼吸间吞吐着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那深沉到发苦的味道从嘴角舌尖蔓延到她喉咙里,苦涩清凉,像火海中徐徐落下的雨,湿润她被折磨到干热的身躯。
荣黎已经失去神智,失焦的瞳孔蒙上迷雾,手臂虚虚地搭在青年肩上,踮不起的脚尖上不来,下不去,只能依靠拖在后腰上的力量往他身上贴进。
她分辨不出真实与虚幻的界限,与一个“陌生人”吻得呼吸错乱,血液沸腾,不分彼此——像做梦一样。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比这梦境还荒唐的混乱时候。
那个男人很讨厌。
每每欢好,既不是真心温柔,也没有凶狠过分,叫她恨都恨得不痛快。
唇齿间的搅动挑起了她所有的神经,心脏强而有力的撞击着胸腔,一下一下震得她头脑发麻,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向心脏,灌的满满的,在下一瞬间如倾泻的海浪流向四肢百骸。
原本无力的身躯在这一刻绷紧,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青年的肩膀,不知足地往他唇上堵去,狠狠地吮了一下他的唇瓣。
热潮退去,少女眨了下湿润的眼睛,无意识的呢喃:“裴烬……”
听清她的声音,裴烬从眼角到眉梢都舒展开了。
俯了下身子,把人捞起来,横抱在怀里,欢喜的往她泛红的眼角亲了一下。
“是我。”
少女身量小,即使整个抱在身上也没有多少重量。
她软软的靠在他胸膛上,褪去疏离遥远的拘束感,前所未有的温顺亲和,像只出生不久的白兔,为了安全和温暖,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依赖他。
裴烬一边走着,忍不住满脸幸福地低头去看被他独占的少女——这样的神情姿态,全天下只有他一人看得见。
她身边有再多的人又如何,这一刻的记忆,长公主短暂的柔情,是独属于他的。
很快,他找到了一间空置的偏殿。
推门进屋,径直往床榻边走去,轻轻将人放在榻上。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从下颌到脖颈,指尖停在衣襟中露出的锁骨上,哪怕心脏叫嚣着再放肆一些,要他不管不顾,但指尖终究没再往下没入半分。
这样圣洁干净的人儿,他想要玷污,却不该是用这种方式。
相处短暂,他却知荣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自己也敢破了她的底线,便是彻底断送了自己未完成的野心。
他不是要毁了她,只是想要离这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公主,你想要我吗?”
裴烬侧身倾覆下去,温热的面颊埋入少女散发着馨香的侧颈。
她的身体像不断烧的大火炉,刚刚舒缓一阵,热意很快又烧了上来。迷茫和痛苦中,伸手摸索,只抓到近在咫尺的青年。
这是她无声的回答。
无论是不是她的本意,裴烬都已领会,乐意效劳。
——
宴席开了好久,皇帝才姗姗来迟。
今日在房被先生训了,苦闷思考了好久才答出勉强合格的答案,这才能从房抽身,前来参加太后的寿宴。
进入清晏殿,小皇帝一眼就看到了何奚,走到他跟前时,特意停下步子询问。
“何奚,你怎么不进去陪皇姐?”
何奚起身,“回皇上,太后不喜外臣入内,臣只得在此入席。”
“母后真是怪脾气,宴席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分什么内外席。”小皇帝嘟了下嘴,背起手来,“你随朕一起进去吧,皇姐好饮酒,若是醉了,身边不能没个可信的人照顾。”
闻言,何奚面露喜色,“微臣谢皇上恩典。”
小皇帝带人走到内间,从屏风后走进来才发现内间远没有外头热闹,席上不剩几个人不说,本该坐在上位的太后也不见了人影。
他环视一周,没有在意那些并不熟的面孔,只问宫女:“母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