嘒彼小星(七)(第2/3 页)
“谈将军。”周妍姝挺直身子跪了下去,“请借令牌一用,放我出城。”
“周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谈将军,暗探和卜兰合谋杀害我的阿爹。我如今杀了西梁暗探,此刻仅余卜兰一人。时间紧迫,请将军放我出城,以报我的杀父之仇。”
谈洵武没有急着拒绝,反而问道:“那我问你,可曾有想过后果?”
周妍姝神色空了一瞬。
“你是已故镇北将军之女,不论你刺杀成功与否,你都是在拿北疆万千百姓和将士的生命做赌注。”谈洵武原本皱紧的眉头又是加深了几分,“贼人狡诈,我又何尝不想为周将军报仇!可如今两国和平,百姓安居乐业,谁都不愿意再起祸乱。”
周妍姝扶着冰凉的石柱站了起来。她遥望城内灯火辉煌,城外漆黑一片。如此宁静祥和,不该为她的愤恨而葬送。
可她不甘!
她不希望后世谈起镇北周将军,都只会感慨他惨遭刺杀,没有死在战场;暗骂他教女无方,引狼入室;又或者说他疏忽大意,中了奸计。就连圣上也借口说擅长骑马的他摔下马背。
凭什么他的阿爹周维和兄长守卫北疆十余年,要遭此抹黑!
周妍姝双眸一片死寂,眼泪无声无息地不断滑落。
“倘若她不是镇北将军之女呢?”
几乎同时,周妍姝明白了谈怀玉的用意。
她重新跪回冰冷的地面,哑着嗓子高声道:“民女周念苦恨卜兰已久,恳请谈将军打开城门,让我杀之,以报镇北将军十余年的养育之恩。”
“请阿爹放她出城。”
见一向不多管闲事的谈怀玉也跟着跪了下去,谈洵武怒骂:“你瞎凑什么热闹?”
怀玉垂裳而跪,抬起眼皮冷静望着他,一字一句坚定重复:“请阿爹放她出城!”
谈洵武扶额,气得背过身去。
良久,他问:“周姑娘,你当真想好了?”
“民女周念一人,不足以挑起两国祸事。还请将军放心。”
谈洵武长长叹了口气:“我当真是老了。”
“民女周念。”周妍姝行了跪拜大礼,从喉中挤出干涩的话,“感激不尽。”
谈洵武扶起两人,复杂又欣慰地看着周妍姝:“周将军当真教了个好女儿!”
周妍姝还未站稳,颤着声音唤了声“怀玉”,眼眶立刻就红了。她紧紧抱住了谈怀玉,在耳边哽咽道了一句“多谢”。
两人皆知凶多吉少,谈怀玉却轻轻祝愿一句“平安归来。”
被困楼下的陈浮确正欲派人撞门,就见它从内打开了,见周妍姝举着将军令牌,他暗道不妙。
“开城门!”周妍姝将令牌抛给守城士卒。
陈浮确怒气冲冲指着她:“周妍姝!不准走!”
“陈将军,民女周念,在此别过。”
她飞身上马,这时听高处一人唤她“阿念”。
“这个你拿着。”
周妍姝接住了谈怀玉抛给她的弓箭。
原来早在十二那日问她练武时,谈怀玉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她含泪高声道谢,接着策马扬鞭,头也不回地出了城门。
陈浮确绷着脸上了楼,冷冷地瞪着平静的谈怀玉。
“你知不知道这不仅会要了周妍姝的命,还会要了边疆数千百姓将士的性命!”
谈怀玉望着漆黑一片的北方,淡淡道:“周姑娘已与周家断绝关系,她现在只是庶民周念。”
陈浮确怒极反笑:“你以为她改了名字,西梁那群狗就不会追着咬吗?”
“那你以为她为何单名一个‘念’字。”谈怀玉不由提高音量,“念她阿爹,念她兄长,念她自己。周姑娘有勇有谋,我若遇着这种情况,还不一定能做到如她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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